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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烟火里的褶皱 > 第205章 花摊惊变星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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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老城区百福巷口,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亮,像撒了一把碎银。巷口的“太叔花摊”前,勿忘我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折射着清晨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花。空气里混着雨后泥土的腥气、花香和不远处早点铺飘来的油条香气,热热闹闹地裹在风里,往人的鼻子里钻。

太叔龢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正弯腰给勿忘我换水。他头发里掺了几根银丝,却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动。花摊旁的旧竹篮里,放着个掉漆的喷水壶,壶嘴缠着半旧的蓝布条——那是他老伴生前用的,布上还绣着朵小小的百合,针脚有些歪,却是老伴最宝贝的物件。

“太叔,给我来束勿忘我。”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太叔龢直起身,抬头就看见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摊前。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扎着高马尾,发尾微微卷曲,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皮肤很白,嘴唇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睛亮得惊人,正急急忙忙地掏钱,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姑娘,要多少?”太叔龢笑着问,伸手去拿花束。

姑娘刚要开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跟着晃了晃。巷尾的早点铺方向冒起黑烟,橘红色的火苗舔着墙面,很快就窜上了屋顶。尖叫声、哭喊声瞬间炸开,原本热闹的巷口瞬间乱成一团。

“着火了!”有人大喊,人群开始往巷外挤。

太叔龢心里一紧,刚要提醒姑娘快跑,就看见三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从浓烟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刀身闪着冷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为首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斜到下巴,眼神凶狠,嘴里骂骂咧咧:“都给老子让开!谁挡道就砍谁!”

人群吓得尖叫着四散躲避,那姑娘没来得及跑,被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太叔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低声说:“别怕,跟我躲到后面。”

姑娘脸色发白,却紧紧抓着太叔龢的手,声音发颤:“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看着不像好人。”太叔龢皱眉,目光扫过那三个男人,突然注意到为首刀疤男的运动服袖口,绣着个小小的“虎”字——这是之前骚扰过邻巷服装店的那群混混的标志,听说最近在抢商铺,没想到今天闹到了百福巷。

刀疤男们冲到巷口,看到太叔龢的花摊,眼睛一亮,为首的刀疤男挥了挥刀:“老东西,把钱交出来!不然就砸了你的花摊!”

太叔龢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花摊本就是小本生意,老伴走后,他全靠这摊花维持生计,哪里有什么钱。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挺直了腰板:“我就是个卖花的,没什么钱,你们换个地方吧。”

“没什么钱?”刀疤男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刀身抵在太叔龢的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太叔龢打了个寒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兄弟们,给我砸!”

旁边两个混混立刻举着刀冲向花摊,眼看就要把那些盛开的勿忘我砍倒,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住手!”

太叔龢抬头,就看见司空黻从巷口跑过来。他穿着件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脸上带着怒气。司空黻是社区调解员,平时看着温和,真发起火来,倒也有几分气势。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就不怕被警察抓吗?”司空黻走到太叔龢身边,把保温杯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怒视着刀疤男。

刀疤男上下打量了司空黻一眼,嗤笑一声:“老东西,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砍!”

“我看你们谁敢!”又一个声音传来,这次是亓官龢,他骑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里装满了废品,从巷口冲了过来。亓官龢穿着件沾满油污的黑色夹克,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灰尘,却眼神锐利,手里还拿着根铁棍,显然是刚从废品站赶过来。

紧接着,段干?、百里黻、东郭龢……之前章节里出现过的角色,除了已经去世的,竟然全都陆续赶到了。段干?穿着件白色实验服,显然是刚从实验室赶来,手里还拿着个装着荧光粉的小瓶子;百里黻穿着件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拿着个公文包,脸上带着焦急;东郭龢穿着件蓝色围裙,手里拿着杆老秤,秤砣在手里晃悠着,发出“哐当”的声响。

刀疤男看着突然聚集起来的人群,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了!”

“干什么?”百里黻往前走了一步,西装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名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还想放火,你们胆子不小啊。”

刀疤男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回头就看见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他身后。女人长发及腰,发尾染成了酒红色,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涂着正红色的口红,眼神冷得像冰。她手里拿着把小巧的匕首,刀尖正抵在刀疤男的后颈上。

“你是谁?”刀疤男声音发颤。

女人冷笑一声,声音清脆又带着点魅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走不了了。”

太叔龢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心里有些疑惑——他在百福巷住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个女人。旁边的司空黻凑过来,低声说:“这姑娘叫‘不知乘月’,是昨天刚搬来巷尾的,听说以前是练武术的。”

不知乘月?太叔龢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唐诗里的“不知乘月几人归”,倒是个雅致的名字。

刀疤男的两个同伙见大哥被制住,举着刀就要冲过来,却被亓官龢一铁棍拦住。亓官龢力气大,一棍子下去,就把其中一个混混的刀打落在地,混混惨叫一声,捂着手后退。另一个混混见状,转身就要跑,却被段干?拦住。段干?手里拿着那个装着荧光粉的小瓶子,往地上一撒,荧光粉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混混眼睛被晃得睁不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刀疤男见同伙被制服,心里慌了,挣扎着想要反抗,不知乘月却把匕首又往前送了送,冷声道:“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巷口。几个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现场的情况,立刻上前把刀疤男和他的同伙制服。为首的警察对着太叔龢他们笑了笑:“多亏你们及时报警,不然这事儿可就大了。”

太叔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混乱中,司空黻偷偷报了警。他心里一阵感激,看向身边的众人,大家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不知乘月收起匕首,走到太叔龢身边,笑着说:“大叔,你没事吧?刚才真是惊险。”

太叔龢摇了摇头,感激地说:“没事,多亏了你和大家。姑娘,你刚搬来,就遇到这种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不知乘月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了,大叔,我刚才想买束勿忘我,现在还能买吗?”

太叔龢连忙点头:“能,当然能。”他弯腰从花摊里挑了一束开得最盛的勿忘我,递给不知乘月,“这束给你,不要钱。”

“那怎么行?”不知乘月连忙掏钱,“大叔,你这花是用来谋生的,我不能白要。”

两人推辞了半天,最后不知乘月还是付了钱,拿着花开心地走了。

太叔龢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他低头看了看被打乱的花摊,勿忘我散落了一地,有的花瓣被踩烂了,有的花枝被折断了。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开始收拾。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段干?捡起一朵被踩烂的勿忘我,看着花瓣上的污渍,轻声说:“太可惜了,这些花多好看啊。”

“没事,明年还能再种。”太叔龢笑着说,心里却有些难过。这些勿忘我是他老伴生前最喜欢的花,每年他都会种很多,就像老伴还在他身边一样。

就在这时,不知乘月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小药箱。她走到太叔龢身边,蹲下身说:“大叔,我看你刚才被刀抵着胸口,有没有受伤?我这里有药,给你处理一下。”

太叔龢愣了一下,连忙说:“没事,就是被凉了一下,没受伤。”

“还是看看吧,万一有什么内伤呢?”不知乘月不由分说,拉过太叔龢的手,开始给他检查。她的手指很软,动作很轻柔,太叔龢心里一阵暖意。

检查完,确定太叔龢没事,不知乘月才松了口气。她看着地上散落的勿忘我,突然说:“大叔,这些花虽然坏了,但扔了可惜,不如我们把它们做成干花吧?干花能保存很久,也算是留个念想。”

太叔龢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众人一听,也都来了兴致。百里黻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花瓣上的污渍;东郭龢回家拿来了绳子和夹子;段干?则拿出手机,查起了制作干花的方法。

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散落的勿忘我整理好了。不知乘月拿出一把剪刀,仔细地修剪着花枝,动作熟练又认真。太叔龢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很亲切,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不知乘月突然“哎呀”一声,手指被剪刀划破了,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怎么了?”太叔龢连忙问道,心里一阵紧张。

不知乘月笑了笑:“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了一下。”

段干?连忙从药箱里拿出碘伏和创可贴,给不知乘月处理伤口。她一边处理,一边说:“你呀,真是不小心,以后用剪刀要小心点。”

不知乘月吐了吐舌头:“知道了,谢谢段干姐。”

处理完伤口,大家继续制作干花。太叔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一阵感慨。他想起了老伴还在的时候,两人也是这样,一起在花摊前忙碌,虽然辛苦,却很幸福。现在老伴不在了,却有这么多朋友陪着他,他觉得很温暖。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大家终于把干花制作好了,一串串勿忘我挂在花摊旁的绳子上,淡紫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太叔龢看着这些干花,笑着说:“真好,这样它们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不知乘月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大叔,以后我常来帮你吧,我也喜欢花。”

太叔龢连忙点头:“好啊,欢迎你来。”

就在这时,不知乘月突然凑近太叔龢,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太叔龢愣住了,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不知乘月也笑了,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大叔,这是给你的奖励,谢谢你的花。”

太叔龢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看着不知乘月,突然觉得,也许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总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在等着他。

当天晚上,太叔龢回到家,把制作好的干花插进了花瓶里,放在了老伴的遗像旁。他看着遗像里老伴的笑容,轻声说:“老伴,你看,我们的花变成干花了,能一直陪着我了。还有,今天遇到了个很好的姑娘,她叫不知乘月,很像我们的女儿。”

他坐在沙发上,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温暖。他拿起手机,给不知乘月发了条信息:“谢谢你今天帮我,早点休息。”

很快,不知乘月就回复了:“大叔,不客气,明天我还来帮你。对了,我给你带了点我做的养生粥,明天给你尝尝。”

太叔龢笑着回复:“好啊,谢谢你。”

放下手机,太叔龢躺在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老伴还有不知乘月一起在花摊前忙碌,勿忘我开得正盛,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幸福。

第二天一早,太叔龢就起床了,收拾好花摊,等着不知乘月来。很快,不知乘月就来了,手里拿着个保温桶,笑着说:“大叔,我给你带了养生粥,里面放了红枣、桂圆和枸杞,补血养气的。”

太叔龢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心里一阵温暖。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太叔龢打开门,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笑着说:“请问是太叔龢先生吗?我们是镜海市拆迁办的,想和你谈谈百福巷拆迁的事情。”

太叔龢心里一沉,他知道百福巷要拆迁的事情,但他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有他和老伴的回忆,还有他的花摊。

为首的男人继续说:“太叔先生,我们知道你对这里有感情,但拆迁是城市发展的需要。我们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还会给你一笔拆迁补偿款,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太叔龢皱着眉,没有说话。不知乘月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大叔,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为首的男人看了不知乘月一眼,皱了皱眉:“这位小姐是谁?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请你不要插手。”

不知乘月冷笑一声:“怎么没关系?太叔大叔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拆迁可以,但不能强拆,必须尊重太叔大叔的意愿。”

为首的男人脸色变了变,说:“我们是按照规定办事,太叔先生,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太叔龢看着为首的男人,坚定地说:“我不会搬的,这里是我的家。”

为首的男人还想说什么,不知乘月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为首的男人:“你看看这个,这是百福巷的历史文化保护申请,已经被批准了。你们不能拆迁这里。”

为首的男人接过文件,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不知乘月:“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知乘月笑了笑:“我昨天刚搬来,就听说了百福巷要拆迁的事情,觉得这里的建筑很有历史价值,就申请了历史文化保护。没想到,今天就批下来了。”

为首的男人看着文件,又看了看太叔龢和不知乘月,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拆迁了。他狠狠地瞪了不知乘月一眼,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

太叔龢看着不知乘月,感激地说:“谢谢你,乘月,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不知乘月笑着说:“大叔,不客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以后,百福巷就不会被拆了,你的花摊也能一直在这里了。”

太叔龢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激动。他看着不知乘月,突然觉得这个姑娘不仅漂亮,还很聪明,很有正义感。

当天下午,百福巷的居民们都知道了百福巷被列为历史文化保护街区的事情,大家都很开心,纷纷来到太叔龢的花摊前庆祝。不知乘月也来了,她和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场面热闹非凡。

太叔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充满了幸福。他知道,只要有这些朋友在,他就不会孤单。而不知乘月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的生活,让他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傍晚的时候,大家都散了,太叔龢和不知乘月坐在花摊前,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不知乘月看着太叔龢,轻声说:“大叔,我喜欢你。”

太叔龢手里的喷水壶“哐当”一声落在青石板上,水珠溅到脚边的勿忘我干花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脸颊发烫,比傍晚的夕阳还要灼热。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老伴离世的锥心之痛,也尝过独自守着花摊的孤寂,却从没想过,会在这个年纪,听到这样一句直白又滚烫的话。

不知乘月没有躲闪,就那样仰着头看着他,酒红色的发尾被晚风轻轻吹动,眼里盛着夕阳的余晖,亮得像揉碎的星光。她伸手,轻轻握住太叔龢粗糙的手——那双手布满了老茧,是常年侍弄花草、搬运花盆磨出来的,却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

“大叔,我不是一时兴起。”她的声音比刚才轻了些,却更坚定,“从昨天搬来,看到你蹲在花摊前给勿忘我换水,手指小心翼翼避开花瓣的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今天看到你明明害怕,却还是挡在我身前,看到你对着散落的花叹气时眼里的难过,我就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太叔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点颤音:“乘月,我……我比你大这么多,头发都白了,还守着这个破花摊,给不了你什么……”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不知乘月打断他,指尖轻轻蹭过他手背上的纹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喜欢这个有花摊、有回忆的百福巷。我有手有脚,能赚钱,能陪你侍弄花草,能陪你看日出日落,这就够了。”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压得平整的勿忘我干花,花瓣还是淡紫色,边缘却多了一圈细细的金边——是白天制作时,她特意用金粉轻轻描上去的。“你看,花会枯萎,但做成干花就能长久;人会变老,但心意能一直新鲜。就像这朵花,我给它加了金边,不是改变它,是想让它更亮眼,就像我想陪你把往后的日子,过得更热闹一样。”

太叔龢看着那朵描了金边的勿忘我,又看向不知乘月认真的眼神,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老伴生前总说,“日子啊,只要有人陪着,苦的也能变甜”,以前他以为那是奢望,可现在,这份奢望就摆在眼前。他抬手,笨拙地反握住不知乘月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带着岁月沉淀的踏实。

“乘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还有点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我也喜欢你。就是怕委屈了你。”

“委屈什么?”不知乘月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以后每天早上,我给你熬养生粥,你教我插花;中午我们一起收拾花摊,下午陪你坐在巷口晒太阳;晚上我给你讲我以前练武术的趣事,你给我讲你和阿姨的故事,这不就是最好的日子吗?”

太叔龢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个年轻纤细,一个苍老粗糙,却紧紧扣在一起,像巷口的青石板路,历经风雨,却愈发坚实。

晚风又吹来了,带着花香和远处早点铺残留的油条香气,比清晨时更添了几分温柔。挂在花摊旁的干花轻轻晃动,淡紫色的花瓣在夕阳下闪着光,那朵描了金边的勿忘我,被太叔龢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像是珍藏了一份沉甸甸的温暖。

不知乘月靠在太叔龢的肩膀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到巷尾的屋顶后面,轻声说:“大叔,你看,星星要出来了。”

太叔龢抬头,果然看到天边已经缀上了几颗零星的光点,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他握紧了不知乘月的手,轻声回应:“嗯,星星出来了,日子也亮起来了。”

花摊前的勿忘我,不管是盛开的还是制成干花的,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心意,送上最温柔的祝福。而百福巷的青石板路,见证过风雨,也终将见证这段跨越岁月的温暖时光,在往后的日子里,陪着他们,一起看花开花落,看星起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