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部分心神,都系在那只冰冷的盒子上。暗卫尝试了数种方法,甚至用了腐蚀性极强的药水,都无法在盒子上留下丝毫痕迹,更遑论打开。这盒子仿佛不是此间之物,坚不可摧。
“殿下,”暗卫最终无奈回报,“此物构造匪夷所思,非寻常机关术所能解。若要强行破开,恐会损毁内藏之物,或触发自毁装置。”
承安挥手令其退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盒子打不开,谢琅失踪,武忠的嫌疑悬而未决,自己身陷囹圄……局面似乎坏到了极点。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被高墙切割出的四角天空,一种无力感悄然滋生。难道真要坐以待毙,等待对方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不。他猛地握紧了拳。若对方的目标是废黜他这储君,甚至动摇国本,那么除了污蔑他行巫蛊,必然还有更实际的行动。北境!他们的最终目的,一定是让边关大乱,内外呼应,才能最大化地撼动朝廷。攻击他,只是为了扫清障碍,让朝廷在应对边患时失去主心骨,陷入内耗。
想通此节,承安眼中重新凝聚起锐光。他不能只困守于此被动应对。他需要破局的关键——要么打开盒子,要么找到谢琅,要么……证明武忠的清白或罪证。
他召来那名绝对忠诚的心腹内侍,低声吩咐:“想办法,将我被弹劾软禁的消息,尤其是‘巫蛊’罪名,透露给永寿宫的武公公知道。注意他的反应,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不要错过。” 永寿宫是景帝日常起居之处,武忠作为内侍监首领,常在那边当值。这是一步险棋,打草惊蛇,却也可能是引蛇出洞。
心腹领命而去。承安则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诡异的盒子,他拿起它,在手中细细摩挲,感受那冰凉的触感和奇异的纹路。忽然,他想起谢琅曾提及,此物或与北狄、西戎风格相似。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少时太傅曾讲过,一些西域小国和草原部落,有以血脉或特殊音律为钥的古老秘法。
血脉?他自然无法尝试。音律……他沉思片刻,将盒子凑近耳边,用手指以不同的力度和节奏轻轻敲击盒面,侧耳倾听。起初并无异样,直到他尝试着模拟记忆中某次宫廷宴会上,一位月氏国使者所奏乐器的一段怪异旋律时,盒子内部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声。
承安心头狂跳,稳住呼吸,继续模仿那段旋律,指节叩击的力度和位置随着记忆中的音调变化。终于,在最后一个音符模拟落下时,盒子正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悄然裂开,盒盖弹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幅度。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盒盖。里面没有机关,没有毒烟,只有一卷薄如蝉翼的白色绢帛,和一小块颜色暗沉、散发着淡淡奇异香料的木牌。
他首先展开绢帛,上面是用一种特殊的隐形药水书写的密信,需对着光线调整特定角度才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