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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贵人安。”小厦子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意,躬身引路时却“不慎”脚下一绊,恰好撞在祺贵人胳膊上。她怀中捧着的锦盒晃了晃,险些摔落在地,幸好她反应快紧紧按住,才没出岔子。

“奴才该死!”小厦子立刻跪地请罪,头埋得极低,“都怪奴才笨手笨脚,险些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责罚!”

这模样瞧着恭敬万分,可那一下撞得极巧,分明是故意的。祺贵人心中恼怒,想起从前自己骂他“阉人”的狠话,便知他是记仇报复。可当着众人的面,她只能压下火气,强装大度:“无妨,起来吧,许是地面滑,仔细些便是。”

小厦子谢了恩起身,依旧是一副谦卑模样,却在引她上前时,故意放慢脚步,低声“提醒”:“贵人身子刚好,慢着些走,别像从前那般毛躁,惹皇上和娘娘烦心。”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讽她往日不懂规矩。

祺贵人指尖攥得发白,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婉笑意,刚要见礼,小厦子又抢先一步回话:“皇上,皇后娘娘,华贵妃娘娘,齐贵妃娘娘,祺贵人特意来给公主添妆,还带来了贵重陪嫁盛在锦盒里,真是一片心意。”他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祺贵人的旗装,“只是贵人刚病愈,这般素净打扮,倒比从前清爽多了,想来是真的懂事了。”

这话明着夸赞,实则句句戳着她禁足落魄的过往。皇上听着,想起祺贵人从前那些辱骂太监的混账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心中泛起几分不悦,指尖不自觉地敲了敲石桌。一旁的苏培盛见状,脸色骤变,连忙上前对着小厦子劈头盖脸训斥:“混奴才!主子们在此,轮得到你多嘴多舌?贵人好心来给公主添妆,你倒敢暗地里嚼舌根,仔细你的皮!”说着,又转向各位主子连连陪笑,“皇上,娘娘们,都是奴才管教不力,让这蠢材扰了兴致,回头定好好教训他!”

华贵妃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尾余光扫过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却没说话——她素来与皇后面和心不和,祺贵人是皇后的人,小厦子是皇上身边的,狗咬狗的戏码,她乐得看戏。她身侧的年世芍打扮得异常低调,一身素色宫装几乎融入阴影,全程垂着眼帘,宛如一块毫无生气的木头人,只偶尔抬眼,飞快地瞥一眼亭中动静,便又迅速低下头去。齐贵妃则微微蹙眉,轻声道:“苏总管也别太动气,小厦子许是嘴笨,并非有意,祺贵人刚病好,仔细惹她不快。”这话听着中立,却悄悄给祺贵人递了个台阶。

皇后宜修端坐着,鬓边那支点翠珍珠正凤钗随着她细微的动作晃了又晃,流光溢彩间,眸中却明显多了些不耐烦。她何等精明,早已看穿小厦子的伎俩,也瞧出华贵妃的冷眼旁观,只轻咳一声,语气平和却带着威严:“罢了,苏培盛,带他下去警醒着些,别在这儿碍眼,让祺贵人上前回话。”

苏培盛连忙应着“是”,揪着小厦子的后领躬身退到一旁,小厦子临走时,眼神却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

祺贵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华贵妃娘娘,参见齐贵妃娘娘。”

皇上抬眼瞧见她,眸中情绪复杂,既有残存的不悦,也有几分讶异——禁足这些日子,她倒真收敛了锋芒,这般素净模样,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起来吧,”皇上语气平淡,“你身子刚好,怎么也来了?”

祺贵人起身时,故意露出几分虚弱之态,声音柔婉:“淑和公主出降是天大的喜事,臣妾虽是庶母,却也盼着公主往后福寿安康。再说,臣妾病重那阵子,全靠欣贵人贴身照料,衣不解带地伺候,这份恩情,臣妾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借着给公主添妆的由头,也想让皇上知道欣贵人的贤良。”

她说着,双手捧着锦盒递上前,缓缓打开:“这里面是臣妾的陪嫁——一对福寿双喜鎏金簪子,成色尚好,寓意也吉祥,给淑和公主添妆正合适,愿公主与驸马永结同心,福寿绵长。”

皇后瞥了眼簪子,鬓边的点翠珍珠正凤钗又晃了晃,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祺贵人有心了,这份礼倒选得实在。”

华贵妃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审视:“哦?瓜尔佳氏的陪嫁倒是体面,只是祺贵人从前可不是这般肯低头的性子,如今倒是越发会做人了。”她这话明着夸赞,实则暗指祺贵人从前张扬,如今是刻意讨好。身侧的年世芍依旧低眉顺眼,仿佛没听见这番针锋相对。

齐贵妃连忙打圆场:“华贵妃说笑了,知错能改便是好事。祺贵人这份心意真切,公主定然喜欢。”

皇上拿起簪子瞧了瞧,鎏金工艺精致,福寿双喜的纹样也讨喜,想起方才小厦子的暗中刁难与苏培盛的及时圆场,再看祺贵人隐忍不发的模样,心中的恼怒又淡了几分,正要开口夸赞,却见一抹身影快步走来,正是叶澜依——她依旧穿着浅碧色的衣衫,只是为表喜庆,特意择了一件遍绣合欢花的纱衣,碧色衬得合欢花愈发艳艳,却难掩她眉眼间的冷峭。

她径直走到亭中,既不行礼,也不顾周遭目光,只斜睨着锦盒中的簪子,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哟,这不是刚病好的祺贵人吗?倒是会选时候,借着公主添妆的名头来讨皇上欢心,真是费心了。”

祺贵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没想到叶澜依会突然出现搅局,强压着怒意道:“宁贵人说笑了,臣妾只是一片心意。”

“心意?”叶澜依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旗装的水仙花上,“这花倒是选得巧,知道皇上喜欢,可惜啊,有些人就算穿得再素雅,骨子里的算计也藏不住。”她转头看向皇上,语气陡然尖锐,“皇上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在宫里四处嚼舌根,说臣妾出身低贱、不配得宠?如今倒好,自己落了难,反倒学着装贤良,这般前后不一,皇上也信她的‘心意’?”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祺贵人心上,她脸色瞬间发白,连忙屈膝道:“皇上明鉴,臣妾从前糊涂,早已悔过自新,绝无半分虚情假意!”

华贵妃见状,挑了挑眉,慢悠悠地开口:“宁贵人性子直,说话素来不饶人,只是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这般撕破脸,倒显得不大好看了。”她虽帮着打圆场,眼神里却满是看热闹的意味——祺贵人受窘,皇后脸上也无光,正合她意。年世芍的指尖悄悄攥了攥帕子,依旧保持着木头人的姿态,未曾抬眼。

齐贵妃也附和道:“是啊,宁贵人,有话好好说,别扫了皇上和公主的兴致。祺贵人既已认错,想必是真心悔改,咱们就别揪着从前的事不放了。”她看似中立,实则暗暗帮着缓和气氛,不想事情闹大。

皇上眉头皱得更紧,叶澜依的话勾起了他对祺贵人过往的不满,可当着公主添妆的场合,叶澜依这般当众发难,也让他有些不悦。他刚要开口,皇后便抢先说道:“华贵妃和齐贵妃放肆了,今日是大喜日子,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祺贵人既已知错,又真心给公主添妆,便是一片好意。”

叶澜依却不买账,眼神依旧锐利:“皇后娘娘仁慈,可有些人的‘好意’,说不定藏着什么私心呢?这簪子是她母家陪嫁,这般贵重,如今拿来给公主添妆,倒像是在炫耀瓜尔佳氏的家底,真不知道是给公主添喜,还是给自己撑脸面。”

祺贵人浑身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道:“臣妾绝无此意!宁贵人这般步步紧逼,莫非是还记恨从前的小事,故意要坏了公主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