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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恨?”叶澜依冷笑,“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皇上,您要是真觉得她懂事了,不如问问她,禁足期间是不是还在抱怨您偏心,说您眼里只有旁人?”

皇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指尖敲击石桌的力道加重,显然是动了气。祺贵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道:“皇上!臣妾没有!宁贵人血口喷人!求皇上明察!”

今日的淑和公主爱新觉罗云霏,特意择了一件簇新的雪灰色宋锦绣玉兰花纱衣。这衣裳是内务府特意孝敬的珍品,还是华贵妃亲自为她挑选的,平日里她宝贝得紧,从不舍得轻易上身。此刻她本是细细打扮过的,雪灰纱衣衬得她眉眼温婉,襟间绣着的玉兰花栩栩如生,可眼见祺贵人与宁贵人当众争执起来,她瞬间红了脸,双手紧紧攥着衣摆,急得眼眶发红,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原地微微跺脚。

一旁的欣贵人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她女儿的添妆大礼,怎能被这般搅局?她急得手心冒汗,频频向叶澜依递去眼色,眉峰紧蹙,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恳求,拼命示意她见好就收,莫要再纠缠。

齐贵妃与年世兰并肩立在一侧,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不约而同地悠悠叹了口气。年世兰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与惋惜:“宁贵人也是,你和祺贵人私下的恩怨就该私下解决,今日可是淑和的好日子!”齐贵妃连连点头附和,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都别说了。宁贵人,你素来性子直,可今日确实失了分寸;祺贵人,你也别多言,皇上自有判断。”她转向皇上,又瞥了眼手足无措的淑和公主,柔声道,“皇上,公主添妆是大事,你看云霏这孩子,都被吓着了,别让这些小事扫了兴致,不如先让公主收下簪子,也不辜负祺贵人的一片心意。”

皇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祺贵人,又瞥了眼一脸桀骜、全然不顾欣贵人眼色的叶澜依,最后落在淑和公主泛红的眼眶上,终究还是松了口:“罢了,今日看在公主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祺贵人的礼,公主收下吧。”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如霜,“往后谁再敢在这般喜庆场合搬弄是非,休怪朕无情!”

祺贵人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额上满是冷汗。她望着叶澜依那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心中又恨又怕——今日虽险险过关,可叶澜依的搅局,终究让皇上心存芥蒂,她的复宠之路,看来还要多些波折。欣贵人则连忙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低声安抚着。淑和公主这才缓缓松开攥紧的衣摆,接过簪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是眼底的委屈还未散去。

皇上话音落定,目光转向仍面带委屈的淑和公主,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发顶,温声道:“云霏,莫怕,也莫委屈。今日之事与你无关,是她们不懂事,扰了你的好日子。”

说着,他转头对身旁的总管太监吩咐道:“去取五百两白银,再将朕书房里那座西洋自鸣钟、玛瑙鼻烟壶,还有上次西洋使节进贡的宝石嵌金梳妆盒,一并送到储秀宫去,权当是朕给公主的添妆补礼。”

淑和公主连忙屈膝行礼,眼眶依旧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皇阿玛疼爱。”

皇上含笑颔首,随即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射向叶澜依:“宁贵人,朕那日才封你为贵人之位,念你性子直率,多有包容,可你今日这般放肆无礼,实在过分!”他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往后若再敢在喜庆场合肆意妄为,搬弄是非,朕便要请宫中教习嬷嬷,好好教教你何为宫廷规矩,何为尊卑礼仪!”

叶澜依闻言,脸上的桀骜未减,却也知道皇上动了真怒,终究还是屈膝行了一礼,只是语气冷淡,未有半分服软:“臣妾……遵旨。”

一旁的欣贵人见状,连忙拉着淑和再次谢恩,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彻底落地。祺贵人则缓缓从地上爬起,整理着凌乱的衣饰,看向叶澜依的目光中,恨意又深了几分,只是碍于皇上在场,不敢再多言。皇后微微颔首,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柔声道:“皇上英明,如此便好。时辰不早了,不如让公主先行回宫吧,也好让她安心准备。”

皇上点头应允,淑和公主再次行礼后,便在欣贵人的陪伴下,带着满心的复杂情绪,捧着赏赐与那支簪子,缓缓退出了殿外。殿内众人神色各异,一场风波虽暂歇,可暗地里的波澜,却并未就此平息。

待到众妃嫔散去后,宜修未再多言,只默默领着祺贵人与叶澜依,一同往景仁宫而去。

暮春的御花园,天色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絮低低地压在飞檐翘角上,将往日里明媚的天光遮得严严实实。风里卷着残花败叶的湿冷气息,吹在身上竟有几分刺骨的凉意,祺贵人忍不住拢了拢衣袖,叶澜依也微微蹙了蹙眉,连鬓边的珠花似也在寒风中瑟缩。路两旁的牡丹开得正盛,却被这阴沉天色衬得失了几分艳色,落英被风卷着,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平添了几分萧索。一行人踩着落英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园子里格外清晰,连空气都似凝了霜,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方进了听涛馆,皇后便猛地甩下肩上披着的暗纹织金氅衣,那华贵的衣料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转过身,面孔异常冷酷,眼底的温婉早已荡然无存。

就在此时,绘春踩着碎步闯进来,发髻上的绒花乱颤,声音都带着颤音:“娘娘!不好了!昌贵人……昌贵人她有孕了!”

宜修手中的参茶盏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她却似浑然不觉,眼底的寒光瞬间凝成冰棱:“你再说一遍?”

“是奴婢方才送太医时在太医院外听闻的,”绘春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连声道,“那新来的姜太医,原是乌雅氏的远亲,是礼部尚书乌雅海望托了关系送进宫的,日日给昌贵人调理,竟是真的怀上了!”

剪秋脸色骤变,忙上前扶住宜修的手臂:“娘娘息怒,这消息还未完全传开,或许……或许有假?”

“假不了。”宜修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扫过殿内的祺贵人与叶澜依,“乌雅海望那般心思,早想让乌雅氏诞下皇嗣稳固地位,送个自己人进太医院,不过是顺水推舟。”她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在榻沿,“本宫刚压下甄嬛,这乌雅碧檀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当真是觉得本宫病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