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影潜行，初触祭坛
朔月之期迫近，不容片刻耽搁。在张启山都督的安排下，林凡一行人补充了足量的御寒丹药、高能肉干和清水，并获赠了几张标注着隐秘路线的粗糙皮卷。谢绝了张都督派兵护送的建议——人数在此刻反而容易暴露——四人趁着夜色，如同一支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了雪狼堡外那片被黑暗与危险笼罩的冰原。
按照若璃的感应和张启山提供的情报，他们选择了一条需要穿越地下冰川溶洞的路径。这条路线崎岖难行，且可能存在未知的地下异兽，但能最大程度避开地表肆虐的兽潮和邪修的常规巡逻路线。
溶洞入口隐蔽在一处巨大的冰瀑之后，内部幽深曲折，寒气刺骨。洞顶垂下的冰棱如同利齿，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坚冰，光滑异常。黑暗中，唯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冰晶偶尔坠落的清脆声响。
玄七如同真正的影子，始终游弋在队伍最前方数十丈处，她的“匿影玉符”在此地效果极佳，几乎完全融入了黑暗，负责清除前方可能存在的暗哨或潜伏的小型异兽。青鹰居中策应，警惕着后方与侧翼。林凡与若璃并行，林凡凭借强大的神识感知能量波动，而若璃则凭借云骑对地脉与生灵气息的独特天赋，指引着最安全的方向。
溶洞并非一路坦途。他们遭遇了几波被龙魂污染能量吸引而来的地下生物——通体苍白、双目退化的巨蝠，以及能在冰壁上快速爬行、口器狰狞的怪形虫群。这些生物同样充满了暴虐的气息，但好在实力不算太强，在玄七的暗杀与林凡、若璃的快速清剿下，并未造成太多阻碍，反而提供了几颗蕴含微弱冰系能量的晶核，被若璃随手收起，言称或有用处。
越是深入，溶洞内的空气越发沉闷，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扭曲感也愈发清晰。甚至能感觉到脚下传来微弱的、规律性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底深处搏动。
“我们正在接近污染源的核心区域，”若璃压低声音，冰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地脉的哀鸣几乎就在脚下，那搏动声，很可能是龙魂被强制抽取力量时产生的痉挛，也可能是……某种大型祭坛运转的韵律。”
终于，在近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跋涉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并非自然天光，而是一种幽蓝色的、不断闪烁的诡异光芒，同时传来的，还有隐隐约约、如同无数人低语般的诵经声。
玄七的身影从前方黑暗中浮现，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隐蔽。
四人悄无声息地靠近溶洞出口，借助巨大的冰岩遮蔽身形，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林凡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溶洞的出口，位于一处巨大冰渊的峭壁之上。下方，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地下空间，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空间中央，是一个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巨大圆形祭坛，祭坛上刻画着无数扭曲、亵渎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那幽蓝色的光芒。祭坛四周，矗立着九根粗大的黑色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束缚着一具庞大的冰原异兽骸骨，骸骨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魂火。
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坛的中心，并非实体，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浓郁黑气与扭曲龙气构成的旋涡！旋涡之中，隐约可见一道巨大而痛苦的龙形虚影在挣扎、咆哮，却无法挣脱那无数从祭坛符文和九根石柱上延伸出的黑色能量锁链。磅礴而精纯的龙魂之力，正被那旋涡强行抽取，通过祭坛下方某种通道，不知输向何方。
祭坛周围，密密麻麻跪拜着至少上百名黑袍“幽螭”教徒，他们以头触地，跟随着祭坛上方悬浮的一名身影，狂热地吟诵着邪异的祷文。那名悬浮的身影，身着黑袍，但其上绣着的暗金螭纹在幽光下格外醒目，他张开双臂，似乎在引导着整个祭祀仪式，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元婴后期的程度！
而在祭坛外围，还有数十名黑袍教徒在巡逻警戒，其中不乏金丹期的高手。更远处，一些体型庞大、形态扭曲的变异异兽匍匐在地，如同忠实的守卫。
“果然是元婴后期的主祭，还有如此多的守卫和变异兽……”青鹰脸色难看，“硬闯的话，我们毫无胜算。”
林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祭坛布局，大脑飞速运转。硬拼肯定不行，必须智取。
“他们的核心是那个祭坛和九根汲取龙魂的柱子。”林凡低声道，“若能破坏其中一部分，或许能打断祭祀，为龙魂争取喘息之机，甚至引起反噬。”
“如何接近？警戒太严了。”玄七的声音如同蚊蚋，却清晰传入每人耳中。
若璃仔细观察了片刻，指向祭坛侧面一处相对阴暗的角落，那里靠近冰渊峭壁，有几条天然形成的冰缝和突出的岩石可以借力。“那里守卫相对稀疏，而且幽蓝光芒照射不到，是视觉死角。可以从峭壁潜行过去，目标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那根石柱。”
她顿了顿，补充道：“那些石柱与地脉连接，强行摧毁可能需要极大力量，容易暴露。但若只是干扰其能量传输节点，或许可行。我能感觉到石柱上符文能量的流转有一些细微的薄弱点。”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好！就按若璃姑娘说的办。玄七，你负责清除沿途可能的暗哨，并准备接应。青鹰，你在此处策应，若我们暴露，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我和若璃姑娘下去，尝试破坏那根石柱。”
计划已定，众人不再犹豫。
玄七的身影率先融入阴影，如同壁虎般沿着陡峭的冰壁向下滑去，无声无息。林凡与若璃对视一眼，真气流转，身形轻盈地跟上，如同两只灵猿，在嶙峋的冰岩与阴影中穿梭，向着那散发着不祥幽光的祭坛，悄然逼近。
朔月之夜将至，这场关乎北境乃至天下命运的暗影突袭，就此展开。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