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祖源深处,时间以另一种刻度悄然流逝。林玄结束了又一轮周天运转,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周身气息与整个九天十地的呼吸韵律完美契合,大乘中期的修为稳固如山,法力浩如烟海。
然而,与这身磅礴力量形成微妙对比的,是识海深处那曾经无比活跃、甚至可称为他崛起基石的存在——系统。
曾几何时,那每日准时响起的【叮!宿主潜修一日,修为+1】的提示音,是他枯燥修行路上最清晰的慰藉与动力。可不知从何时起,这道提示音变得微弱、飘忽,直至如今,几乎细不可闻,若非林玄神魂强大,几乎要忽略过去。
起初,他亦有过一丝疑虑,是否这伴随自己穿越而来的金手指即将完成使命,离自己而去?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系统并未消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冥冥中的联系依旧牢固,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测度。
它只是……改变了形态。
就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需要父母时刻搀扶、明确指引,而当他成长为能奔跑跳跃的少年,那份搀扶便化为了更内敛的注视与关键时刻的提点。系统亦是如此。当林玄的修为尚浅,生命层次局限于凡人范畴时,系统以最简单直接的“修为点数”形式,为他夯实根基,加速积累。可当他突破大乘,生命本质发生跃迁,更与九天十地这方世界深度绑定,成为其界主后,每日那固定的、对于如今浩瀚法力而言已如杯水车薪的“+1”修为,其意义自然大大降低。
系统并非失效,而是随着宿主的成长,一同步入了新的阶段。
如今,系统的作用,更多地转化为一种“契机提供”与“法则梳理”。它不再提供看得见摸得着的数值,而是直接作用于林玄对大道的感悟,对世界规则的共鸣之上。
便如此刻——
【叮!检测到宿主内宇宙空间初步稳定,触发隐藏奖励:空间法则感悟深度提升。】
没有金光闪闪的宝物,没有汹涌灌入的法力,只有一股清凉而浩瀚的意念,如同无源之水,直接涌入林玄的识海核心。无数关于空间折叠、延展、稳固、破碎的玄奥至理,以远超他自行参悟的速度变得清晰、深刻。以往许多晦涩难明之处,此刻竟豁然开朗。他甚至能“看”到构成周围空间的、那些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弦”与“膜”的细微波动。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提示音接踵而至。
【叮!宿主成功引导世界升格,文明层级提升,获得奖励:世界本源亲和度大幅增加。】
这同样不是数值化的奖励。林玄只觉得自身与脚下大地、与苍穹星宇、与流淌在天地间的每一缕灵气、每一道法则的联系,骤然紧密了数分。他仿佛能更清晰地聆听到九天十地那微弱却坚定的“世界心跳”,调动起世界之力时,也感觉更加如臂使指,顺畅自然。
这种奖励,效率远超单纯的修为堆积。它直指大道根本,提升的是林玄的“道行”与“位格”。这也完美解释了,为何他在需要分心处理仙域潜在威胁、优化世界防御、甚至炼制伪仙器等诸多事务的同时,自身修行速度非但没有落下,反而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稳步精进——系统正在一个更高、更本质的维度上,持续为他“开挂”。
明了此节,林玄的心态也彻底转变。他不再去关注那微弱的日常提示,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系统偶尔提供的、却至关重要的“法则感悟”进行深度的消化与吸收上。他深知,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对法则理解的加深,对世界本质的把握,远比单纯法力的积累更为重要。法力易得,而“道”难求。
恰在此时,青木真人与妖王敖烈联袂来访,名义上是请教关于一处新发现的上古遗迹禁制的问题,实则也是感知到林玄近日气息愈发深邃,想来探询论道。
林玄并未藏私,就在这地脉祖源之畔,与一老道一妖王坐而论道。他并未直接提及系统,但在论及空间变化与天地韵律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些许源自此次“空间法则感悟提升”的见解,便让青木真人与敖烈听得如痴如醉,只觉以往许多困阻茅塞顿开,对林玄的钦佩更是深了一层。
“界主之道,果然玄妙无穷,非我等所能揣度。”青木真人抚须长叹,眼中满是敬畏。
敖烈亦是目光灼灼:“听君一席话,胜我百年枯坐。看来我妖族对地脉之力的运用,还是过于粗浅了。”
送走受益匪浅的二人,林玄独自静坐,心神再次沉入对空间法则的感悟之中。结合系统带来的深度提升,他对于之前布下的“虚空泥潭”与“周天迷尘大阵”有了全新的优化思路。
“虚空泥潭,或可引入‘空间褶皱’之念,使其并非单纯迟滞,更能误导方向,甚至制造空间循环……”
“周天迷尘大阵,其隔绝天机之效,若能融入更深层的空间遮蔽,或许连玄仙的推算,也能多阻挡几分……”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动,道道银色的空间法则丝线随之流淌、交织,演化出种种玄奥的图案,周围的空间都随之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随时可以被他揉捏成任意形状。
沉浸在这种对法则的深度理解和运用中,林玄感受到一种远比力量增长更令人沉醉的充实与喜悦。那沉寂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在他感知中,不再是衰弱,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升华。
“系统犹在,只是与我一同……长大了。”他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了然的笑意,随即再次闭上双眼,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空间玄妙的探索之中,为应对那可能来自仙域的风暴,积蓄着更深沉、更本质的力量。内宇宙在丹田深处微微震颤,似乎也在呼应着这份对空间本质的深入理解,其内部那三丈方圆的空间壁垒,似乎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