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筱不知道她的伴侣们是什么反应，反正她听到这话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尴尬。
“巫医大人，我真的和沈清瑶雌性很像吗？”
巫医收回手，慈祥的面孔看着她，温声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婳筱揪着不知道谁的尾巴干笑一声，她说：“使者不是沈清瑶雌性吗？这个印记会不会不是这个意思呢？”
虽然她确实吐槽过自己为什么不是使者，可这不代表着她真的想要这个身份。
而且，这个印记代表使者身份，那沈清瑶是怎么回事？
沈清瑶在婳筱都没听过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份，怎么看都比婳筱知道的更多。
总不会是可以存在多个使者吧？
巫医先同她解释：“使者大人，你可能不知道，这印记，大人很早就告知了大陆的所有巫医，我们不会认错的。”
随后，她冷笑一声。
“那个雌性，不知哪里跑来的孤魂野鬼。”
巫医面色忽然有些难看，“占了别人的壳子，还敢自称是使者，这个恶毒的雌性，简直其心可诛。”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有些庞大，婳筱有些发懵。
她坦然接受了“使者”的身份，在把信息捋了一下后有些不敢置信。
“巫医大人，您的意思是，她现在的身体不是她的吗？”
“不是。”
巫医很深地叹气，“那躯壳带着一股浓重的怨气还有死气。”
“不知道她怎么做的，那死气如今倒是少了很多。”
巫医大概是不清楚沈清瑶携带系统的事，她回忆着见到那个雌性时的样子，又说道：
“不过，那个雌性在宴会上展现出的能力，倒像是使者随从的能力。”
“使者随从？那是什么？”
又是陌生的词，但这次，婳筱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
“是协助使者大人的。”巫医眉间的褶皱更重了几分，她似乎是有些不解，“你的随从怎么没有出现？”
婳筱沉默一下，伸手将在领域内啃萝卜的小九抓出来。
“巫医大人，您说的，是这个吗？”
小九的样子太寒碜，像个蠢蛋一样，巫医有些不愿意相信，她来回打量它好几次，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婳筱也不指望它，上前一步解释：“巫医大人，羊皮卷和纯晶都是它给的。”
巫医这才看小九顺眼了些。
“不错，除了使者和使者随从，旁的兽人不会有这样的本事的。”
婳筱不解：“那沈清瑶呢，她的那些能力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沈清瑶携带的是和小九一样的系统，可现在得知她以为的“系统”不是系统，那沈清瑶带着的是什么？
还有，婳筱抓过小九质问它：“你不是说她身上的也是系统？现在你不是了，那个系统还是吗？”
小九垂着耳朵，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它小声辩驳：“还不是因为主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说。”
“什么？！”
婳筱掐它脖颈，咬牙切齿：“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不说？”
它声音更小了，婳筱瞪它，“声音大点。”
小九瑟瑟发抖：“就上次去确认沈清瑶的身份那会儿啊，主人你别怪我，是大人他不让我说！”
婳筱气死了。
这只死兔子，就知道甩锅。
她逼问道：“为什么不让说，你给我个说法，不然——”
婳筱阴森森看着它：“我就把你扔了！”
“不要啊主人，我说我说！”
小九抓紧了她的手，原本不想说的话像是豁出去似的直接大声喊了出来：“大人说你知道之后就会摆烂的！”
“他说，你根本不想要这个身份……”
小九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沉默片刻，婳筱不得不承认，小九说的是对的。
巫医眉眼平和地看着她。
婳筱不免有些尴尬，她讪笑着转移话题：“那沈清瑶呢？她怎么回事？”
“是大人找来的。”小九忽然心虚起来，“大人说有她在，主人肯定会变得勤奋的。”
婳筱迅速略过，又问它：“那她的能力呢？又怎么回事？”
“……是，是大人在我修整时剥离出去的淘汰部位，主人你放心，它肯定没有我厉害的。”
“奥，你这么厉害？”
小九松口气：“当然了，主人。”
婳筱扯它兔子耳朵：“所以你装什么不知道？演技还挺好呢？”
这死小九，昨天她居然还当了真，没想到搁这儿等她呢。
小九耷拉着脸：“对不起嘛主人，我以后一定不会骗你了。”
婳筱懒得和它计较，直接将它扔回领域去。
巫医目睹她和小九的相处方式，眼里是温和的笑意：“这个随从，倒是活泼些，使者大人和它相处得很好。”
婳筱微笑点头，“是呢。巫医大人，您叫我筱筱就好。”
这个名头，她可担不起啊。
巫医有些惊讶，而后连连点头：“好，好。好孩子，筱筱。”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巫医问她想要怎么处理沈清瑶。
婳筱拿不准。
虽然说是为了“激励”她而找来的人，但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止于此了。
小九和她说，大人给沈清瑶的、沈清瑶来时寄宿的躯壳并不是她现在使用的这个。
而巫医说她身上浓重的怨气和死气也能说明，这是她自己夺舍的。
想到这里，婳筱直感觉背后发凉。
这个沈清瑶，借着能力可做了不少恶毒的事啊。
那个大人也是有问题，明知道她很懒，还非要指定她。
有这功夫不如重新去培育一个真正的使者，说不定现在兽世的生活质量都翻倍了。
现在搞这么麻烦，又脱离了计划，还要再收拾烂摊子，真是没事找事。
婳筱唉声叹气，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就在此时，“噼里啪啦”地，巫医挂在墙壁上的一堆草药纷纷脱落，径直朝着婳筱的地方砸过来。
“！！！”
“筱筱！”雪霁心尖骤缩，迅速把她给拉到怀里。
“筱筱？没事吧？”
几个雄性一同围过来，个个面色煞白，连巫医也是，面上凝重至极。
“没事。”
婳筱安慰他们，直接说：“他做的。”
她压下心里想骂人的话，去问巫医：“巫医大人，您知道小九说的‘大人’是什么身份吗？”
巫医心有余悸，拉着她上下检查一下面色才放松下来。
“筱筱，是契约。”
巫医仔细解释，“凡是存在关系的，兽人也好，凶兽也好，亦或是那些植物类的，其间都会有契约。
像兽人的伴侣契约，这种是最好体现的。
还有一种隐性的，比如兽人要吃凶兽，生病了要用草药医治，这其中也有隐藏着的契约。”
“这些所有的契约从远古汇聚起来，大人因此而生。”
婳筱听着，黑亮的眼睛忽闪两下。
巫医的说法有些玄奥，但是她大概懂了。
用契约和约定来解释，她有些难以理解。
可是，把这两个词换成规则就很好懂了。
由万事万物内在、外在联系而生的，管控兽世一方天地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