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圣殿星魂 > 第48章 入殓师与死亡倒计时的奇遇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48章 入殓师与死亡倒计时的奇遇

死亡在敲门,而我在门后

我天生能看见将死之人身上的倒计时。

为此当了十年入殓师,送走无数生命。

直到新来的实习生头上显示着「00:00:03」。

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时钟停在了最后一秒。

他诧异地看着我:「前辈?」

而我脑海中的声音在说:「绑定成功。」

---

殡仪馆的夜班,灯光总是白得有些瘆人,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寸冰冷的金属表面和瓷砖地上,吸走了所有暖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气味,消毒水尖锐的刺激感勉强压住了若有若无的腐败甜腻,那是死亡离开时,不小心留下的尾巴。

我独自站在整备台前,台上躺着一位因车祸而身躯扭曲的老者。他头上悬浮着一串幽蓝色的数字,像是由最细微的电子尘埃汇聚而成,清晰无比——「00:00:27」。

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

我天生就能看见这个。每个人,或早或晚,头顶都会出现这么一串倒计时,昭示着他们距离终点站的精确距离。小时候不懂事,指着邻居张奶奶头上的「00:05:00」问我妈,为什么张奶奶头顶有蓝数字在跳?换来一顿结实的胖揍和“不许胡说”。后来,张奶奶五分钟后就因脑溢血倒在了买菜回家的路上。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了闭嘴。

选择入殓师这行,大概也是一种宿命。在这里,我不用掩饰,不用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这里的每一个人,头上的数字都指向终点,我只是那个在站台最后送他们一程的工作人员。十年了,我亲手送走的生命,比好些人一辈子认识的人都多。心,早就磨出了一层厚过棺材板的茧子。

老者的数字跳到了「00:00:03」。我停下准备工作,静静站着,微微颔首。这是我的习惯,算是无言的送别。

二,一,零。

数字归零的瞬间,老者胸腔里那口极其微弱的、维系了很久的气息,彻底断了。他周身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如同熄灭的烛火,悄然消散。我上前,开始进行遗体清洁、缝合、整理遗容。动作熟练,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精准。

刚收拾停当,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值班室的灯光漏了一些出来。组长老陈正叼着烟,眯着眼打量他面前的一个年轻人。

“小林啊,这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晓。名牌大学应用心理学毕业的,喏,分给你带带。”老陈吐出一口烟圈,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苏晓,这是林默,我们这儿手艺最好的老师傅,跟着他好好学。”

年轻人转过身,有些拘谨地朝我鞠躬:“林老师好,我叫苏晓,以后请多指教。”

他很年轻,眉眼干净,带着刚出校园的青涩,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着恰到好处的敬畏和对新环境的好奇。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如果,忽略他头顶上那串刺目的数字的话。

「00:00:03」

鲜红的,像是用刚刚淌出的血珠描画而成,每一秒的跳动都牵扯着我的神经末梢。

三秒?

怎么可能!一个活生生站在这里的人,一个刚刚还在说话、呼吸、眼神明亮的人,只剩下三秒钟的生命?

我见过太多将死之人,倒计时长短不一,几天,几小时,几分钟。但三秒钟?这几乎意味着他下一秒就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横祸夺走生命。车祸?猝死?头顶灯管掉落?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血腥画面,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

「00:00:02」

那红色更盛了,几乎要灼伤我的视网膜。

苏晓似乎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维持着微微鞠躬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林老师?”

老陈也疑惑地看向我:“小林?”

「00:00:01」

来不及思考!几乎是生存的本能,在那最后一秒即将坍缩的瞬间,我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因为过于急促,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我伸出手,不是去接他可能递过来的手,而是近乎粗暴地、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皮肤下能感受到年轻而有力的脉搏跳动。一下,又一下,急促地撞击着我的指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我死死盯着他头顶,那串猩红的数字,在即将从「00:00:01」跳向「00:00:00」的刹那——

停住了。

它就那样凝固在那里,「00:00:01」,像一个坏掉的电子表屏幕,红色的光晕不再流动,数字本身也失去了那种催命般的跳动感,变成了一种死寂的、恒定不变的标识。

我大脑一片空白,攥着苏晓手腕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前……前辈?”苏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吃痛和巨大的惊愕,他试图稍微抽动一下手臂,却被我钳得更紧。

他没事。

他还活着。

脉搏在我手下有力地跳动,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

可是……倒计时为什么停了?这从未发生过!在我的认知里,倒计时只会归零,然后生命消逝,数字随之消散。停下?凝固?闻所未闻!

就在这死寂的、诡异的僵持时刻,一个冰冷、毫无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直接在我颅骨内侧响起,震得我耳膜嗡鸣——

「绑定成功。」

什么绑定?成功什么?

我猛地松开手,像是被那声音,或者被苏晓手腕的温度烫到一样,连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默!”老陈吓了一跳,烟都掉了,“你搞什么鬼?!中邪了?”

苏晓揉着被我攥出明显红痕的手腕,脸上血色褪去,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值班室的白光灯嗡嗡作响,照得我们三个人的脸都一片惨白。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只剩下那凝固的红色「00:00:01」,以及那四个冰冷的字——

绑定成功。

---

那晚之后,一切都变了味。

我以突然低血糖,眼前发黑差点摔倒为由,勉强搪塞过了老陈。老陈将信将疑,念叨着“年轻人别总熬夜”,塞给我几颗水果糖。苏晓没再多问,只是之后看我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探究。

而我,则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

苏晓头上的倒计时,那个血红色的「00:00:01」,就像用最牢固的胶水粘在了他发梢,再也没有动过。无论是他跟着我学习器械消毒,还是笨拙地尝试给逝者做基本清洁,抑或是中午坐在休息室安静地吃饭,那串数字就稳稳地悬在那里,不增不减。

它不再是一个动态的死亡预告,它成了一个静态的标签,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钉在他生命上的耻辱柱,或者……一个我无法理解的诅咒。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声音——“绑定成功”。

它是什么?它绑定了我什么?又绑定了苏晓什么?为什么是在我触碰到他,强行“暂停”了他死亡的瞬间出现?

无数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大脑,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试图回忆更多关于这能力的细节,童年那些模糊的恐惧,十年从业中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倒计时……没有任何线索。我的这种“看见”,一直以来都是被动的,冷漠的,只是一个宣告结局的读秒器。它从未互动过,更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

苏晓的存在,变成了一种持续的煎熬。我必须每天面对他,教他入殓师的技艺,同时强迫自己忽略他头顶那个永恒的“最后一秒”。我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指令简短到近乎苛刻,尽量避免与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刻意疏离,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做事愈发努力,却也更少开口。

这种脆弱的平静,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被打破了。

那天任务不重,只有一位自然死亡的老太太需要整理遗容。我让苏晓在旁边看着,亲自操作。老太太很安详,像是睡着了。我熟练地进行着流程,尽量让动作显得轻柔而庄重。

就在我准备为老太太涂抹润肤油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晓抬起了手,似乎想帮忙递什么东西。

就在他手指伸出的方向,老太太头顶那原本稳定的、显示还有几小时才归零的幽蓝色倒计时,数字突然疯狂地闪烁起来!像接触不良的灯泡,明灭不定,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猛地向下一跳——

「00:00:05」

我动作瞬间僵住,瞳孔骤缩。

怎么回事?加速死亡?

「00:00:04」

我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苏晓。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茫然和无措,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他。

「00:00:03」

不是他的错!是那个“绑定”?是我的能力出了问题?还是……苏晓本身?

「00:00:02」

来不及细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着苏晓的方向,用尽全力在脑海里吼出一个无声的命令:“停!离远点!”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我只是本能地不想让他再靠近,再“影响”那个倒计时。

苏晓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器械柜。

几乎在他退开的同时,老太太头顶那串疯狂跳动的蓝色数字,骤然停止了闪烁,然后……极其突兀地,又缓缓地,跳回到了原本应该存在的时间点上。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五秒倒数,只是一场幻觉。

但我额角渗出的冷汗,和胸腔里失控的心跳,都在提醒我,那不是幻觉。

我和苏晓隔着冰冷的遗体,无声地对峙着。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恐惧。而我,从他收缩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同样惊骇失色的倒影。

他或许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感受到了,那一刻,有什么极其不正常、极其可怕的事情,因他而起,或者说,因我对他那一声无声的呵斥而中止。

“出去。”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苏晓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操作间。

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他逃离的背影。操作间里只剩下我,和台上安详躺着的老太太。她头上的倒计时稳定地走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脱力地靠在整备台边,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工作服传来,却无法冷却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是巧合。

苏晓的出现,我那该死的“绑定”,不仅仅凝固了他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它,或者他,还能扰动别人的!

我闭上眼,那个冰冷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绑定成功。

我到底……绑定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

自那天操作间的诡异事件后,我和苏晓之间原本就脆弱的和平彻底破裂。我们像两个生活在同一空间下的幽灵,彼此回避,沉默是唯一的主旋律。他不再主动提问,甚至尽量避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而我,也乐得如此,只是暗中观察他头上那个该死的「00:00:01」,以及……当有其他人接近他时,那些人头顶的倒计时是否会有异动。

几天下来,风平浪静。老陈,其他同事,甚至偶尔来探望家属的逝者亲人,他们的倒计时都稳稳当当,没有出现那天下午的疯狂闪烁。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并未放下。那次的“加速”事件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心里,提醒我危险并未解除,只是潜伏着。

直到周五下午,殡仪馆迎来了一具特殊的遗体。

死者是本市一位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五十岁上下,死于突发性心脏衰竭。送来时,家属簇拥,哭声一片,场面有些混乱。老陈亲自出面接待,安排在了最大的告别厅旁边的一号整备室。

我本来不想让苏晓掺和,但人手实在紧张,老陈点名让他跟着学习,顺便搭把手。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逝者姓王,王总。躺在整备台上,面容因为临终前的痛苦而有些扭曲,即使经过了初步处理,眉宇间仍残留着一丝挣扎的痕迹。我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工具,示意苏晓站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看着。

王总头上的倒计时是正常的幽蓝色,显示还有大约四十分钟。时间充裕。

我开始工作。清洁,按摩僵硬的关节,缝合……苏晓站得笔直,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不敢直视遗体,也不敢与我对视。

工作进行到一半,我需要调配一种特殊的肤色修饰膏。几种颜料和基霜摆在旁边的推车上,我低头专注地混合着。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感觉又来了。

不是来自苏晓头顶,而是来自整备台上!

眼角的余光里,王总头顶那稳定的蓝色数字,再次开始剧烈闪烁!频率极快,如同濒死前的痉挛!

我猛地抬头。

「00:03:17」…… 「00:01:45」…… 「00:00:59」……

数字疯狂倒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恶意拨弄时间的指针!

「00:00:30」

“操!”我忍不住低咒一声,手里的调色板差点脱手。

「00:00:25」

我倏地转头,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角落里的苏晓。他这次甚至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仿佛神游天外。

「00:00:18」

不是物理接触!只要他在附近?只要他的“存在”?

「00:00:12」

怎么办?再让他离开?上次有效,这次呢?而且,上次是几秒,这次是三十多秒的加速,他来得及退到足够远吗?

「00:00:09」

不行!不能让他走!万一他离开的举动,反而会加速这个过程呢?

一个疯狂、完全未经任何理性思考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拉住他!像上次一样,用接触来干预!

「00:00:06」

我像是扑向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朝着苏晓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几步的距离,在此刻显得无比漫长。

「00:00:04」

苏晓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愕然转头。他看见我脸上近乎狰狞的急切,眼中瞬间涌上惊恐,下意识地就要后退。

「00:00:03」

“别动!”我嘶吼着,右手还沾着些许颜料,不顾一切地伸向他,再次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冰冷。他的手腕一片冰冷。和上次温热的触感截然不同。

「00:00:02」

抓住了!然后呢?!

我大脑一片混乱,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本能,紧紧攥住他,目光死死钉在王总头顶那串催命的数字上。

停!停下!给我停!

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00:00:01」

数字定格了。

那疯狂的闪烁停止了。血红色的「00:00:01」,凝固在王总的头顶,如同苏晓头上那个一样,成了一幅静止的、诡异的画面。

整备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苏晓因为恐惧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王总静静地躺着,面容依旧扭曲,但他生命的最后读秒,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我握着苏晓冰冷的手腕,感受着他细微的颤抖,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成功了……又一次。

用接触,强行停滞了死亡的进程。

可是,然后呢?

难道我要一直这样抓着他?直到……直到什么时候?

这被暂停的一秒,意味着什么?王总……他现在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自我脑海深处响起,比上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感:

「规则触发:生命链接。」

「检测到链接个体【苏晓】成为不可逆转性死亡现象‘静滞点’。」

「【林默】,你已正式成为‘守门人’。」

「职责:维系‘静滞点’存在,清除‘侵蚀’。」

「警告:‘门’已松动。」

声音消失了。

留下我,如同被扔进了冰窟,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生命链接……守门人……静滞点……侵蚀……门?

每一个词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成了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天书。

但我抓住了一个核心——苏晓,是“静滞点”。一个“不可逆转性死亡现象”的静滞点。

所以,他头上的「00:00:01」,不是因为我的绑定而暂停,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死亡的“静滞”状态?我的绑定,只是让我“看见”并“链接”了这个状态?

而我的职责,是维系他的存在?清除那个所谓的“侵蚀”?

“侵……前辈?”苏晓颤抖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他低头,看着我依旧死死攥住他手腕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的眼里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混杂了极度的困惑和一种……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的微弱光芒。

“刚才……又……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铁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你其实已经死了,或者无限接近于死亡,成了一个诡异的“静滞点”?

告诉他,我莫名其妙成了你的“守门人”,要负责不让你这个“死亡现象”消失?

告诉他,刚才那位王总,也因为你的靠近,差点提前几十秒彻底玩完,现在他的死亡也被我强行暂停了,卡在最后一秒不上不下?

我看着他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那双此刻写满了无助和寻求答案的眼睛。

最终,我只是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深红色的指痕。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我自己,也迫切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关于这一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