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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爬上世界厨师大赛的玻璃穹顶,赛场里的喧嚣就已经撞得人耳膜发颤。各国选手的操作台像剑拔弩张的阵地,不锈钢台面反射着冷光,与观众席上挥舞的国旗撞出刺目的火花。华夏区的席位被一片赤红淹没——老灶台的食客们举着“炎家兄弟,灶火不灭”的灯牌,小胖举着刚写的横幅,墨汁还没干透:“炖得烂,炒得香,不服来尝!”

“嗤——”法国选手皮埃尔用银质餐刀敲了敲大理石台面,刀光在炎昭兄弟的方向划了道冷弧。他身后的团队正往摆盘架上固定干冰,白雾袅袅中,他用带着鼻音的中文说:“华夏菜?除了酱油和醋,还会用别的调料吗?”这话刚落,他身边的意大利厨师立刻接腔,举着橄榄油瓶晃了晃:“至少我们的橄榄油,比你们那黑乎乎的酱料高级。”

观众席里炸开一片嘘声。穿工装的老张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瓶自家酿的酱油,瓶身还贴着“老张家”的红标签:“你懂个屁!这叫陈酿!十年的晒露,比你那橄榄油香十倍!”他身边的李奶奶跟着拍桌子:“就是!我家昭小子三岁就会熬糖色,你会吗?”

赛场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各国媒体的直播画面轮流切换——纽约时报的镜头怼着日本选手佐藤的刺身刀,bbc的摄像机正追拍炎耀手里的铁锅,而华夏台的记者林姐已经挤到了操作台侧面,话筒快碰到炎昭的胳膊:“炎师傅,听说你们今天要做‘百鸟归巢’?这道菜在《随园食单》里有记载,您打算怎么创新?”

炎昭正往砂锅里码鸽子蛋,指尖沾着的淀粉在蛋壳上留下淡淡的白痕。他没抬头,声音裹着灶火的热气:“创新?谈不上。老祖宗的法子够好的了——用鹌鹑蛋仿鸟蛋,竹荪做鸟巢,最要紧是那锅汤,得用三黄鸡吊足十二个时辰。”他身后的炎耀突然接话,举着刚焯好的芦笋晃了晃:“不过我们加了点新东西,今早刚从胡同口摘的香椿芽,提鲜。”

“香椿?”旁边的西班牙厨师嗤笑一声,往铁板上倒了半锅橄榄油,火苗“腾”地窜起半米高,“用野菜当调料?难怪你们拿不到金奖。”他边说边用铁铲翻着牛排,油脂溅在围裙上也毫不在意,“真正的烹饪是火焰的艺术,不是村口的野炊。”

观众席的华夏区立刻回以更大的动静。小胖突然扯开嗓子喊:“野炊怎么了?我爷用柴火灶烤的红薯,比你这牛排香!”他身边的姑娘们举着手机直播,弹幕刷得飞快:“坐等打脸!”“咱的竹荪可是贡品级别的!”连一直坐着的赵老爷子都颤巍巍站起来,举着拐杖敲了敲地面:“小子,别狂!我吃过光绪年间的御厨做的菜,比你这花架子强百倍!”

赛场另一侧,韩国选手正对着镜头鞠躬,用生硬的中文说:“我们的参鸡汤才是滋补圣品,华夏的汤太油腻。”话音刚落,老灶台的食客们就笑了——李奶奶从布袋里掏出个保温桶,打开盖子,党参和当归的香气立刻漫开来:“瞅瞅!咱这药膳汤,熬了二十年的老方子,比你那参鸡汤多三味药!”周围立刻有人起哄:“比不比?现场熬一锅试试!”

林姐的话筒转向佐藤,他正用镊子夹着鱼片摆盘,每片鱼肉的厚度都精确到毫米。“佐藤先生,”林姐的声音清亮,“您觉得华夏选手的刀工如何?”佐藤眼皮都没抬:“不够精准。真正的刺身,误差不能超过0.1毫米。”这话刚传到华夏区,炎耀突然拿起菜刀,手腕一抖,案板上的芦笋瞬间变成均匀的细条,每根都像尺子量过似的。观众席爆发出掌声,有人喊:“0.1毫米算啥?咱这叫游刃有余!”

上午九点,裁判长敲响铜锣。皮埃尔第一个冲出去抢食材,银盘里堆满了松露和鱼子酱;西班牙厨师抱着整只羊排往铁板上摔;佐藤的团队则围着水箱挑选最新鲜的金枪鱼。炎昭兄弟却慢悠悠地走到角落,那里堆着他们自己带来的竹筐——里面是从老家带的干香菇、自酿的米酒,还有用稻草捆着的新鲜冬笋。

“哟,自带食材?”皮埃尔路过时故意撞了下竹筐,冬笋滚了出来。炎昭弯腰去捡,他又说,“组委会规定必须用统一食材,你们这是违规。”炎耀直起身,手里还攥着根竹荪:“规则说不能用预加工食材,咱这是新鲜的,怎么违规?”他晃了晃手里的竹荪,“倒是你,松露酱是工厂罐装的吧?标签还没撕呢。”

皮埃尔的脸瞬间涨红,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时撞到了意大利厨师的橄榄油瓶,金黄的油液淌了一地。两人立刻吵了起来,用夹杂着英语的母语互相指责,引来一群记者围观。

华夏区的观众看得哈哈大笑。小胖举着灯牌跳起来:“内讧了内讧了!”老张趁机给身边的外国观众递试吃的卤豆干:“尝尝?咱这不用橄榄油,用的菜籽油,香不香?”那外国观众嚼着豆干,眼睛突然亮了,连连点头:“再来一块!”

林姐的镜头紧紧跟着炎昭。他正用竹刀剖开竹荪,动作轻得像在拆礼物,竹荪网状的裙摆散开时,观众席发出一阵惊叹。“炎师傅,”林姐问,“为什么坚持用竹刀?”炎昭笑了笑:“竹刀不伤食材的气,就像做人,得留三分余地。”他往竹荪里塞调好的肉馅,每个塞得不多不少,刚好撑起裙摆,“这叫‘留味’,让馅料的香慢慢渗出来。”

突然,西班牙厨师的铁板“砰”地炸开,火苗窜到了排烟罩上。他手忙脚乱地灭火,牛排焦成了黑炭。华夏区的观众笑得更欢了,有人喊:“火焰艺术?这叫玩火自焚!”连裁判都忍不住皱眉,示意助理去处理。

佐藤的刺身摆得像幅画,可当他往盘子里倒酱油时,手突然顿住——瓶身上印着“华夏酿造”的字样。观众席立刻有人喊:“用咱的酱油,就得说好吃!”佐藤的耳朵红了,硬着头皮倒了点,却在尝了一口后,悄悄又多倒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赛场里的香气越来越浓。皮埃尔的松露烩饭飘着奢靡的香,佐藤的刺身透着清鲜,而炎昭的砂锅里,鸡汤混着竹荪的甜、香椿的鲜,像股温润的风,慢慢漫过整个赛场。老灶台的食客们开始集体咽口水,李奶奶念叨:“闻着就饿了,等结束了回家让昭小子给咱再炖一锅。”

离结束还有十分钟,皮埃尔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发白——刚才为了抢时间,生吞了半块松露,闹了肚子。他被扶下去时,还不忘瞪炎昭一眼,像在说“算你运气好”。西班牙厨师的牛排彻底糊了,正对着镜头强颜欢笑:“这是故意做的焦香风味。”观众席里的嘘声差点掀翻屋顶。

当炎昭把“百鸟归巢”端上评审台时,所有人都安静了。竹编的鸟巢里,“鸟蛋”(鹌鹑蛋)卧在竹荪里,汤汁清亮,浮着星星点点的香椿碎,像撒了把春天的碎金。评委们拿起勺子的瞬间,赛场里只剩下快门声——各国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这碗朴素的汤。

“这汤里有……”米其林主厨舀了一勺,突然顿住,眼里闪过惊讶,“有小时候外婆家的味道。”另一位评委是中餐大师,他闭着眼品了很久,睁开时眼眶发红:“竹荪的脆,鹌鹑蛋的嫩,香椿的窜,全融在汤里了。这才是‘和’,是华夏菜的根。”

观众席的华夏区彻底沸腾了。灯牌晃成红海,老食客们互相拥抱,小胖哭得满脸是泪:“赢了!咱赢了!”李奶奶颤巍巍地摸出块手帕,擦着眼睛笑:“早就说过,老祖宗的东西,错不了。”

炎昭兄弟站在评审台前,背后是各国选手复杂的目光——佐藤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案板;西班牙厨师摔了铁铲;替补皮埃尔上场的法国助理,正偷偷拍着那碗汤。林姐的话筒递到炎昭嘴边,他看着观众席里那片赤红,声音带着笑意:“其实没啥秘诀,就像我爷说的,做饭和做人一样,得诚,得熬,得留着点烟火气。”

穹顶的阳光正好落在汤碗里,映得那汪清亮的汤像块琥珀。老灶台的烟火气,就这样漫过了国界,漫过了语言,漫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原来最动人的味道,从来都带着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