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太原,晋阳宫。
今夜,这座北方雄城的权力中心,张灯结彩,觥筹交错,正举办一场规模空前、规格极高的多边贸易合作晚宴。东道主,正是雄才大略、雅好音律的晋王李存勖。受邀嘉宾,囊括了关中联盟的几位“巨头”和“傀儡”:岐王女帝、镇岳王范林、南蜀王(傀儡)孟知祥、河洛帝(傀儡)朱诺若(由摄政王代表),以及南边的楚王马希越、吴王宋铎。可谓群雄汇聚,各怀心思。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丝竹悦耳。李存勖一身华丽戏服(混搭王袍),坐在主位,谈笑风生,举止优雅,尽显一代雄主风范(兼文艺青年气质)。他今日做东,意在促成各方贸易互市,缓和紧张局势(至少表面如此),为自己逐鹿中原的大业营造有利环境。
诸位“王侯”分列两旁,气氛微妙。
女帝依旧是玄衣凤冠,姿容绝世,气质清冷,独自坐在席位上,自斟自饮,神情淡漠,与周遭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仿佛置身事外的冰山雪莲。偶尔有不识相的诸侯使者或晋国大臣上前敬酒,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浅尝辄止,惜字如金。
范林则坐在女帝斜对面,穿着一身笔挺帅气、镶金嵌玉的镇岳廷元帅礼服(特意为宴会新做的),人模狗样(褒义?)。他今天格外老实,没敢像往常那样盯着女帝傻看(上次抄书的教训太深刻),只是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姐姐那清冷孤傲的侧影,心里美滋滋的:姐姐今天真好看!就是……好像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绝不惹事!不给姐姐添堵!最多……等散场了,找机会说句“晚安”**!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范林想低调,但他“镇岳王” 的身份和最近“声名远播” 的事迹(电影、演讲等),让他想低调都难!
楚王马希越,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中年胖子,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满脸堆笑:“哎呀!这位就是威震中原的镇岳王殿下吧?久仰久仰!少年英雄!霸气侧漏!来!寡人敬您一杯!祝我们……呃……友谊长存**!”(压根不熟)
范林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只好端起酒杯(里面是系统特供的低度果酒,他怕喝多了误事),勉强笑道:“楚王客气了!同饮同饮!” 小抿一口。
刚打发走楚王,吴王宋铎(一个精瘦、眼神精明的老头)又凑上来:“王爷!听闻您麾下铁甲神兵(坦克)所向披靡!不知……可否……通商一二?价格好商量!”(想买军火?)
范林头皮发麻,打着哈哈:“好说好说!容后再议!喝酒喝酒!” 又抿一口。
接着,南蜀孟知祥(愁眉苦脸)、河洛代表(战战兢兢)也轮流上来“敬酒”,说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话。范林疲于应付,果酒一杯接一杯,虽然度数低,但架不住量多!脸上开始泛红,心里叫苦不迭:妈的!早知道装病了!
他抽空瞄了一眼女帝那边,情况更糟!
虽然女帝气场强大,生人勿近,但耐不住她地位尊崇、容貌绝世!总有一些自诩风流的晋国文臣、别国使节,借着酒劲,前仆后继地前去敬酒!嘴里说着“久仰岐王风采”、“敬佩陛下英明” 的套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女帝绝美的脸上瞟!
女帝起初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节,浅尝辄止。但架不住人一波接一波!而且李存勖为了活跃气氛,安排的都是烈酒!(晋地汾酒)女帝酒量似乎…… 并不像她的武功那么深不可测?几轮下来,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已然飞起了两抹异常显眼的红晕!眼神也不似平日那般清冷,带上了几分迷离和……不易察觉的烦躁!
范林在对面看得心急如焚!靠!这帮混蛋!车轮战灌我姐姐酒?! 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那些苍蝇全都踹飞!但他残存的理智(抄书的恐惧)告诉他:不能冲动!不能给姐姐惹麻烦!**
他只能干着急,坐立难安!手里的果酒,越发觉得没滋味!
宴会进行到一半,高潮迭起之时,李存勖似乎酒兴大发,也可能是觉得谈判铺垫得差不多了,他突然起身,宣布要即席表演一段他自己新编的戏曲《破阵乐·御契丹》!然后,在众人( mostly 他的手下)热烈的掌声中,潇洒转身,离席前往后台准备了(换行头?)。
主角离场,宴会气氛更加“自由”(混乱)。敬酒的人更多了!尤其是围着女帝的那一圈!阳炎天和妙成天虽然竭力挡驾,但双拳难敌四手,女帝又被灌下了好几杯!
范林看到女帝握杯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身子也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站起来,也顾不上礼节了,拨开人群,挤到女帝席前,对着还在那喋喋不休劝酒的一个晋国老臣,强压怒火,挤出一个笑容:“这位大人!岐王陛下不胜酒力!这杯酒,本王代饮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夺过女帝手中的酒杯(里面还有大半杯烈酒),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辣得他直吐舌头!
那老臣愣了一下,讪讪退下。
女帝抬起迷离的凤眸,瞥了范林一眼,眼神复杂,有一丝惊讶,有一丝不悦(嫌他多事?),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阖上眼,揉了揉 发胀的太阳穴。
范林松了口气,顺势就在女帝旁边的席位(原本是九天圣姬的位置)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虎视眈眈地盯着任何一个试图靠近的人!眼神凶狠,如同护崽的母鸡!
这一下,效果显着!镇岳王的“凶名” 在外(主要是作死之名),加上他此刻一副“谁再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的表情,还真没几个人敢再上来触霉头了。女帝这边,总算清静了下来。
夜深了,宴会渐近尾声。宾客开始陆续告辞。李存勖唱完戏回来(赢得满堂彩),又应酬一番,也面露疲态,先行起驾回宫了。
女帝强撑着最后的清醒和威仪,在阳炎天和妙成天的搀扶下,起身离席。但她的脚步,已经明显虚浮踉跄!身子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两位圣姬身上!
范林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想搭把手,又不敢贸然触碰,只好搓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一脸担忧:“姐姐……您……您没事吧?慢点走……小心台阶……”
女帝似乎已经醉得厉害,没有理会他,只是含糊地对阳炎天说了句:“回……回寝宫……”
晋阳宫很大,从宴会厅到为贵宾准备的寝宫,要走过很长一段曲折的回廊。
夜深露重,寒风凛冽。女帝被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脚步更加不稳!阳炎天和妙成天都是女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扶着几乎完全失去平衡的女帝,也颇为吃力!三人走得摇摇晃晃!
走到回廊中段,一处僻静的假山旁时,女帝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捂住嘴,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干呕声!
“陛下!”阳炎天和妙成花容失色!
范林心里“咯噔”一下!要吐!
说时迟那时快!女帝再也忍不住了!“哇——” 的一声!翻江倒海!将今晚饮下的酒水、吃下的珍馐,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大部分吐在了假山下的草丛里,但仍有不少秽物,不可避免地,溅到了离得最近的……范林的 锃亮的军靴和笔挺的礼服裤腿上!刺鼻的酒气和酸腐味瞬间弥漫开来!
阳炎天和妙成天都惊呆了!手足无措!陛下何等尊贵!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范林也是一愣!看着自己心爱的、今天第一次穿、特意为宴会定制的元帅礼服上那醒目的污渍,心里第一反应是:我靠!老子的新衣服!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瞬间就清醒过来!机会!** 表现的时候到了! 千载难逢的 暖男 时刻!
他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厌恶或者惊慌,反而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轻轻地、稳稳地扶住了女帝摇摇欲坠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焦急:
“姐姐!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舒服了!” 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右手,极其轻柔地、有节奏地拍打着女帝的后背!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其实是跟系统医学数据库学的)
然后,他迅速从自己礼服的内兜里(他习惯带块手帕装绅士),掏出一方干净柔软的真丝手帕(系统货,带香味),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女帝嘴角残留的污渍。动作 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眼神里充满了毫不作伪的心疼!
“姐姐,好点了吗?喝点水漱漱口?”范林转头对还在发愣的阳炎天道:“阳姐姐!快!拿水来!”
阳炎天这才回过神,赶紧解下随身的水囊递给范林。
范林接过水囊,拧开盖子,自己先尝了一小口(试温度),然后才递到女帝唇边,柔声道:“姐姐,慢点喝,漱漱口。”
女帝此刻已经吐得浑身无力,意识模糊,半倚在范林怀里,顺从地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她微微睁开眼,迷蒙的凤眸中,映出范林那写满担忧和关切的脸庞,以及他裤脚和靴子上那刺眼的污渍。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将头轻轻靠在了范林坚实的肩膀上。(可能是无意识)
感受到肩膀上那突如其来的、轻微的重量和淡淡的、混合着酒气的馨香,范林的心脏,不争气地 狂跳起来!血液沸腾!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 幸福感和责任感,充斥全身!什么礼服!什么靴子! 都去见鬼吧!姐姐靠着我呢!
“姐姐……我……我抱您回去休息吧?这样走……太辛苦了。”范林鼓起勇气,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
女帝没有回应,似乎是默许了。
范林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一手穿过女帝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背,微微一用力——一个标准的、极其稳当的 公主抱!将女帝 打横抱了起来!
女帝很轻,柔软的身躯在怀中,仿佛没有重量。但范林却觉得,怀中抱着的,是整个世界!
“阳姐姐,妙姐姐,前面带路。”范林沉声对还在发呆的两位圣姬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阳炎天和妙成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复杂、以及一丝……莫名的欣慰?她们默默点头,在前引路。
范林抱着女帝,步履沉稳,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和积水,仿佛走在 最珍贵的琉璃上。寒风吹拂,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心中 火热一片!脸上 洋溢着 傻乎乎却又无比真诚的笑容。
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和寒风声。
终于,到了为女帝准备的寝宫。范林轻轻地将女帝放在柔软华丽的凤榻上,为她脱去鞋袜(手有点抖),盖好锦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裤腿和靴子上那冰冷粘腻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才再次清晰地传来!
我的天!我的 元帅礼服 啊! 限量定制款!才穿了一次!我的 小牛皮靴!擦了一下午!全完了!范林 心里 哀嚎一声!肉疼得 直抽抽!脸上却还强装镇定!
他看了一眼榻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的女帝,绝美的睡颜在宫灯柔和的光线下,恬静得如同婴儿。一瞬间,所有的 心疼和懊恼,都烟消云散了。
值了!太值了!别说一套礼服,就是十套!一百套!也值!
范林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间的一张 黄花梨木圈椅旁,瘫坐下去。疲惫感和酒意(果酒+代饮的烈酒)同时袭来。他扯了扯 紧束的领口,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裤脚和靴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就当是…… 爱的代价 吧!
他就这么,穿着 沾满污秽的礼服,歪在 硬邦邦的椅子上,守着里间熟睡的女帝,迷迷糊糊地,度过了这个对他来说, 惊心动魄又意义非凡的晋阳之夜。
窗外,寒风依旧。殿内,一灯如豆,温暖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