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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小吃街那场石破天惊、堪称“社死”巅峰的公开告白之后,我们的镇岳王范林,在经历了一整夜的辗转反侧、时而傻笑、时而捂脸、反复回味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还是硬着头皮,揣着一颗七上八下、如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的心,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女帝在长安城的临时别院门口。

他昨晚几乎是彻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女帝捂脸逃跑的娇羞(他视角)身影,以及自己那番肉麻到令人发指的告白语录。后悔吗?有点,主要是担心玩脱了。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兴奋和……期待? 姐姐没有当场拔剑砍了他,只是跑了,这难道不是一种……默许?或者至少是……纵容?

于是,他精心打扮(换了身更显稳重的墨蓝色常服,头发梳了又梳),提溜着一盒刚刚空运到的、还带着露水的海外新鲜草莓(系统优选),深吸了足足三口长安清晨略带雾霾的空气,这才视死如归地敲响了别院那扇看似普通却透着森严气息的朱漆木门。

开门的是一位幻音坊的侍女,见到是他,似乎并不意外,微微躬身便引他入内。别院不大,却极其雅致,回廊曲折,假山玲珑,草木葱茏。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花香。

侍女将他引至后院的一处小花园。此时,朝阳初升,金光万道,穿透薄雾,洒在园中那片开得正盛的荼蘼花上。而就在那一片绚烂的花海旁,一座小巧的汉白玉石亭中,女帝正背对着他,娴静地坐在石凳上。

她今日未施粉黛,只穿着一袭简单的月白素裙,如云青丝用一根普通的玉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颈侧。晨光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微微俯身,伸出那双纤纤玉手,正从身旁的花枝上,极其轻柔地、一片一片地,采摘着那洁白如玉的荼蘼花瓣。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专注,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每一片花瓣被摘下后,她都小心地放入手边一个敞开的、素雅的紫砂茶壶中。阳光透过花瓣,在她 指尖 跳跃,勾勒出 一幅 静谧 到 极致的画面。

范林瞬间 看呆了。他 从未 见过 这样的女帝。没有 朝堂之上的威仪,没有 战场之中的肃杀,也没有 昨日 街头的羞恼。只有 一种 近乎 禅意的宁静 与 温柔。他 甚至 不敢 大声呼吸,生怕 惊扰了 这 一幕。

似乎是感应到了 他的到来,女帝 采摘花瓣的动作 微微一顿。她 没有 立刻 回头,只是 轻轻地将 最后 一片 花瓣 放入 壶中,然后,盖上 壶盖。这才 缓缓 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女帝的脸上 看不出 太多 情绪,眼神 平静 如 古井 无波,但 细细 看去,眼底 似乎 藏着一丝 极淡的……无奈?还有 一丝 难以察觉的 柔和?

“来了?”她的声音 清淡,听不出 喜怒,仿佛 昨日 那场 惊天动地的告白 从未 发生 过。

“啊?哦!来……来了!”范林如梦初醒,赶紧 上前几步,有些 手足无措地将 那盒 草莓 递了过去,脸上 堆起 谄媚 又 紧张的笑容:“姐姐!早!这是……海外 新品种的草莓,甜得很!给您……尝尝鲜!”

女帝 目光 在 那盒 红艳欲滴的草莓上扫过,微微 颔首:“有心了。”她 示意 范林 在 对面 石凳上坐下,自己 则 拿起 石桌上 一个 红泥小炉上正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的铜壶,将 沸水 缓缓 冲入 那 已 放入花瓣的紫砂壶中。

顿时,一股 清淡 雅致的花香,混合着 水汽,袅袅升起,弥漫在小小的石亭间。

“这是 荼蘼花茶。”女帝 一边 熟练地洗茶、冲泡,一边 淡淡地说道,“ 春末 之花,性 微寒,有 清热 解郁之效。适合** 此时 节 饮用。”

她的动作 行云流水,优雅 至极,仿佛 不是 在 泡茶,而是 在 进行 一场 神圣的仪式。范林 看得 目不转睛,心里 那点 紧张 和 忐忑,竟 不知不觉地被 这 份 宁静 抚平了不少。

女帝 将 一盏 清澈 透亮、泛着 淡淡 金黄色的茶汤,推到 范林 面前。“尝尝。”

范林 受宠若惊地接过,吹了吹气,小心地抿了一口。入口 微苦,继而 回甘,一股 清雅的花香 萦绕 齿颊。“好茶!”他 由衷地赞叹,“ 姐姐 泡的茶,就是 不一样!”**

女帝 没有 接话,只是 也 端起 自己 面前的那盏茶,轻轻 啜饮着。亭中 一时 陷入了一种 微妙的沉默。只有 炉火 噼啪、茶水 轻响,以及 远处 隐约传来的鸟鸣。

范林 偷眼 打量着 女帝。她 垂着眼帘,长而密的睫毛 在 眼下 投下 一小片 扇形的阴影,神情 专注 而 平静。他 心里 有 千言万语,却 不知 从 何说起。道歉?好像 有点 矫情。继续 表白?他 暂时 没 那个 胆子了**。

最终,还是 女帝 先 打破了 沉默。她 放下 茶盏,抬起眼,目光 平静地看向 范林,声音 依旧 清淡:“昨日 之事,以后 莫要 再 提了。”

范林 心里 “咯噔”一下,刚 想 开口 辩解,却** 见 女帝 轻轻 摇了 摇头。

“并非 怪你。”她的目光 投向 亭外 那 片 荼蘼花,眼神 变得 有些 悠远。“你 的心意,我……明白。”

范林 一愣,心脏 猛地 狂跳起来!姐姐……她 明白?她竟然 说 她 明白!

“但是,”女帝 话锋 一转,声音 里 带上了一丝 不易察觉的沉重,“范林,你 我……终究 不是 寻常 百姓。”

“你是 镇岳王,手握 重兵,辖制 关中,看似 逍遥,实则 身处 漩涡 中心。晋、契丹、乃至……不良帅,虎视眈眈。一步 行差踏错,便是 万劫不复。”

“而我,”她 微微 吸了口气,“ 是 岐王。岐国 百万 子民的身家性命,系于 我 一身岐国基业,不容 有失。我的每一个 决定,都 关乎 国运 兴衰。”

她 重新 看向 范林,眼神 清澈 而 坚定,里面 有 一丝 极淡的…… 挣扎?但 更多的,是 一种 不容置疑的决绝。“儿女私情……于 我 而言,是 奢望,更是……负累。”

范林 怔怔地看着 她。他 当然 明白。他 怎么会 不明白?他 自己 又何尝 不是 身处 权力 的 牢笼?只是……他 总是 选择 性地忽略,用 插科打诨、用 胡作非为来掩饰 内心 深处 对 真正 自由 和 情感 的 渴望。

他 张了张嘴,想 说 “ 我可以 帮你 ”,想 说 “ 我们 可以 一起 面对 ”,但 话 到 嘴边,又 咽了 回去。这些 话,太过 苍白,也……太过 天真。在 这个 乱世,谁 又能 真正 主宰 自己的命运?强 如 袁天罡,不 也 是 画地为牢 三百年?

他 突然 想起了阳炎天。那个 外表 冷艳、内心 却 同样 有着 一丝 柔软的女子。他 对 她,有 欣赏,有 怜惜,甚至……或许 也 有 几分 男女 之情。他 知道,或许 最终,他 会 迫于 形势、或者 出于 某种 妥协,娶 了 阳炎天。那 似乎 是 一条 更 “ 容易 ” 走 的路。

但……他 不甘心。至少,对 眼前 这个 女子,他 想 争取 一下。哪怕 只有 万分之一的希望。

亭中 再次 陷入 沉默。这次的沉默,却 带着 一种 沉重的分量。

不知 过了 多久,女帝 轻轻 叹息一声。那 叹息 声 极轻,却 仿佛 落在 了 范林的心尖上。

她 伸出 手,缓缓地探向 自己 光洁的额头。那里,系着 一根 极其 简单的红色 丝绳,颜色 已经 有些 暗淡,似乎 陪伴 她 已久。她 的 动作 很慢,指尖 甚至 带着 一丝 微不可察的颤抖。

然后,在 范林 惊讶的目光中,她 轻轻 解开了那 根 红绳。

“这个,”她 将 那 根 细细的红绳,递到 范林 面前,声音 轻得 仿佛 怕 惊扰了什么,“跟了 我 很多年了。”

范林 呆呆地看着 那 根 红绳,又 看看 女帝。她的眼神 复杂 难明,有 不舍,有 决绝,还有……一丝 他 看 不懂的情绪。

“姐姐……这……”范林** 喉咙 有些 发干。

“拿着吧。”女帝 将 红绳 轻轻 放在 他的掌心。那 红绳 还 带着 她 额头的温度,和 一丝 极淡的冷香。“算是……留个** 念想。”

范林 的 手 猛地 一颤!心脏 像是 被 什么东西 狠狠 撞了一下!念想?姐姐……这是……接受了他的心意?还是……一种 告别?

他 紧紧地握住 那 根 红绳,仿佛 握住了全世界 最珍贵的宝物!激动、狂喜、疑惑、还有 一丝 莫名的心酸,各种 情绪 交织在一起,让 他 鼻子 一酸,差点 掉下 泪来!

“姐姐……”他 声音 沙哑地喊道。

“不必 多说了。”女帝 收回 手,重新 端坐,神色 已经 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 眼底 深处,似乎 掠过 一丝 极快的水光。“天下 未定,何谈 私情?你……好自为之。”

范林 看着 掌心 那 根 普通 却 又 重若千斤的红绳,良久,他 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 明白了,姐姐。”他的声音 变得 异常 坚定。“我** 会 等。”

他 小心翼翼地将 那 根 红绳,缠绕在自己 左手的手腕上,打了个结实的结。红绳 衬着 他 小麦色的皮肤,格外** 醒目。

“我 会 等 天下 安定 的 那一天。”他 抬起头,看着 女帝,眼中 闪烁着 前所未有的光芒,“ 等到 再 也 没有 人 能 威胁 到 姐姐,威胁 到 岐国,威胁 到 我们 的 时候。”**

“到 那时,”他 咧嘴一笑,露出 两排 洁白的牙齿,笑容 依旧 带着 几分 傻气,却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我 再 来 找 姐姐,把 这 根 红绳,亲手 还给 你。”

女帝 怔怔地看着 他,看着 他 手腕上那 一抹 刺眼的红,看着 他 眼中 那 炽热 而 坚定的光芒。她的心,仿佛 被 什么 东西 轻轻 触动了一下,泛起 一圈圈 细微的涟漪。

她 没有 再 说话,只是 默默地端起 已经 微凉的茶,一饮而尽。茶的苦涩,似乎 一直 蔓延到了 心里。

范林 也 端起 自己的茶,学着她的样子,一口 喝干。然后,他 站起身,对着 女帝,郑重地行了一礼。

“姐姐,茶 很好喝。我……先 告辞了。”他 说完,转身,大步 流星地走出了石亭,没有 再 回头。

阳光 洒在 他的背影上,那 根 系在 手腕的红绳,在 风中 轻轻 飘动,像 一团 微小却 执着的火焰。

女帝 独自 坐在 亭中,望着 他 远去的方向,久久 没有 动弹。直到 侍女 轻声 前来 询问 是否 要 添水,她 才 恍然 回神。

她 抬起手,轻轻 抚摸着自己 光洁的额头,那里,似乎 还 残留着红绳的触感。一丝 极淡的、连 她自己 都 未曾 察觉的笑意,悄悄 爬上了她的 嘴角,但 随即,又 被 更深的无奈 和 决然 所 取代。

天下 未定,何谈 私情?

或许……等待,是 他们 之间,最好的结局。也是……唯一的结局。

只是,这 根 红绳,终究是 系 上了。系 在 了 他的手腕上,也 系 在 了 她的心里**。

未来 如何,谁 又 知道呢**?

范林 走出 别院,抬头 望着 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手腕上的红绳 传来 细微的触感,让他 感到 一种 前所未有的踏实 和 力量。

“等着吧,姐姐。”他 低声 自语,眼中 闪烁着 野心 和 斗志的光芒,“不会 太久的。等 我 扫平 了 这 天下 的 障碍,一定……风风光光地来** 娶你!”

至于 阳炎天……他 挠了挠头。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到时候 有 什么 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开始 想屁吃)

毕竟,他 可是 镇岳王 范林啊!有什么 是 他 办不到的?

带着 这份 盲目的自信 和 崭新的“ 护身符 ”,范林 哼着 不成调的小曲,心情 愉悦地朝着 大明宫 走去。他 觉得,今天 的 长安,阳光 格外 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