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图目光一直向下,最后落在光幕上“赵撼”二字。
那土黄色的名字在淡金色光幕上如同嵌了层细沙,格外醒目,正稳稳停在第二十位,与周围名字的灵光相比,更透着一股厚重的兵势威压。
恰在此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演武场东侧边缘,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着汉白玉栏杆闲聊。
此时的赵撼身着深棕色劲装,腰间束着宽幅黑皮腰带,铜制扣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那根碗口粗的玄铁长棒斜斜靠在肩头,棒身萦绕的土黄色兵意若隐若现,偶尔抬手拍击,发出 “咚咚” 闷响。
“呦,找到了一个熟人。”
刘图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石猴,小家伙似是察觉到他指尖的力道,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信任,小爪子还轻轻勾住他的衣襟。
他轻轻托着石猴,脚步放轻却不拖沓,快步穿过喧闹的人群。
演武场中弟子们的谈笑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可他的脚步声却像带着某种韵律,精准地穿透嘈杂,落在赵撼耳中。
“赵师兄,好久不见。” 刘图站定在赵撼面前,语气平和,却难掩周身悄然涌动的两股兵势。
一股锐利,一股凝练,虽被他刻意压制,却还是让周围的空气微微下压,连地面的细尘都似被压得不敢扬起。
他比赵撼矮了小半头,却挺直脊背,脖颈线条绷得紧实,眼神清亮,没有半分怯意。
赵撼闻声回头,粗犷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讶异,浓眉挑了挑,“哟,是你啊刘图。” 他说着,刻意上下打量刘图,目光从他的指尖扫到肩头,隐约察觉到对方气息比之前凝练了几分,却只当是闭关恢复的效果,嘴角的笑意更浓,“怎么,刚报名就来逛演武场,是想提前看看对手的实力。”
肩头的石猴对着赵撼“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紧紧抓住刘图的衣襟,另一只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为他鼓劲。
而郭弦屏也缓步跟来,月白色的劲装在人群中如同抹了层月光,格外显眼。她站在刘图身侧半步远的位置,目光温和地掠过两人,没有插话,只安静旁观,指尖却悄悄将腰间的浅绿丝带理了理张。
刘图轻轻将石猴递向郭弦屏,小家伙顺势抓住她的衣袖,熟练地顺着手臂爬到肩头,继续睁着圆眼睛盯着赵撼,小爪子还攥成了拳头。
刘图抬眸看向赵撼,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赵师兄,我此次来,是想向你挑战。”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周围几个原本围着赵撼谈笑的弟子瞬间闭了嘴,端着茶水的手都顿在半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
连不远处路过的两个弟子也停下脚步,好奇地围了过来,还不忘拉着身边人小声嘀咕。
“快看,有人要挑战赵撼师兄!”
“这小子是谁啊,刚报名就敢找赵师兄?”
“他,好像是那个兵体术。”
赵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挑战我?刘图,你没开玩笑吧?” 他抬手点了点光幕上的排名,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刚报名,排名三百七十一,我排在第二十,按大比规则,你是能挑战我,可你确定要拿我当第一个对手?”
“正是因为赵师兄实力强劲,我才想讨教。” 刘图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眼神反而更亮了几分,“前几日交手,我被师兄的‘撼山’势压制,输得心服口服。这几日闭关,我悟了些兵道皮毛,想再与师兄切磋一番。”
赵撼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盯着刘图的眼睛看了片刻,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这小子闭关几日,倒像是变了个人,不仅气息稳了,连眼神都亮了。
他收起玩笑的心思,抬手拍了拍玄铁长棒,土黄色的兵意瞬间浓郁了几分,棒身竟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裹了层流沙,“好,我便应了你。”
话音刚落,赵撼提着玄铁长棒,大步走向演武场中央的空地处。
那长棒足有七尺长,看着沉重无比,在他手中却轻如木棍,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动,土黄色的兵意顺着他的脚步扩散开来,如同潮水般向四周蔓延。
“来吧刘图,让我看看你这几日到底练出了什么名堂。” 他站定在空地中央,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住长棒两端,棒身横在胸前,兵意凝聚,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座扎根大地的小山,沉稳得让人难以撼动,连周围的风都似被他的兵势挡在了外面。
郭弦屏抱着石猴,站在演武场边缘的青石阶上,轻声对刘图道:“师弟。你切莫与他硬抗。” 她说话时,指尖轻轻抚摸着石猴的脑袋。
刘图回头对郭弦屏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左手。
掌心灵光一闪,一卷泛黄的图谱悄然展开,透着一股肃杀的兵威,让周围的空气都似冷了几分。
他缓步走入空地,站在赵撼对面三丈远的位置,右手微微抬起,掌心朝下,淡蓝色的钺意如同细流般从指尖溢出,缓缓萦绕在手掌周围。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淡蓝色的钺意中,还藏着一丝极细的银白锋芒,隐而不发,这便是他为“聚海化一”铺垫的根基。
演武场周围的弟子越聚越多,很快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议论声如同嗡嗡的蜜蜂,此起彼伏。
“别吵了别吵了,要开始了!”
赵撼懒得理会周围的议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刘图,尤其是看到那卷泛黄图谱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见刘图开始凝聚兵意,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道:“刘图,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他双手猛地发力,玄铁长棒带着呼啸的风声,从胸前横扫而出,如同山峦倾倒,径直朝着刘图的腰间劈去。
土黄色的兵意如同潮水般涌向棒尖,让原本就沉重的长棒更添威势,棒身划过空气,竟发出如同裂帛般的锐响,地面被兵势压迫,隐隐出现一道浅痕,仿佛真要被这一棒劈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