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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玄停下脚步,怀表表盘上那抹血色微光终于彻底熄灭,像是烧尽的炭灰被风吹散。他没说话,只是把胸前的木刻勋章又往里塞了塞,指尖碰到怀表冰凉的边角时,轻轻摩了下。

身后是游击队临时驻扎的山洞,火光从洞口溢出来,映在岩壁上跳动。几个战士围坐在篝火旁,压低声音说着什么,语气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没人靠近他,哪怕他刚刚炸了敌营、送回药品、连空气都能点燃。

敬仰归敬仰,可谁敢跟一个银发金瞳、能单手扔燃烧瓶炸飞半座山的人坐一块儿嗑瓜子?

星玄咧了下嘴,心想这待遇,比当年公司年会抽中“再来一瓶”还尴尬。

他抬脚往洞口走,顺手从灵泉空间里摸出一小把野菊花——这花是他顺手浇过灵泉的,原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泡茶提神,结果香气浓郁得连系统都弹了提示:“检测到精神安抚类波动,建议用于社交破冰。”

他当时差点笑出声:原来系统也会教人搞人际关系。

花瓣被他轻轻撒进火堆,噼啪一声,香气炸开,像有人往空气里泼了一壶桂花酿。围坐的几个人齐刷刷抬头,眼神从警惕慢慢变成疑惑,再变成“这哥们是不是带了香薰蜡烛”。

“讲点故事呗。”星玄一屁股坐下,背靠着石壁,“我也想听听你们的长征。”

没人接话。老赵低头搓着手,指节粗得像老树根。一个年轻战士憋了半天,小声问:“你……真把松井给解决了?”

“不然呢?”星玄耸肩,“难不成我还能留他当反派Npc刷经验?”

众人一愣,随即有人噗嗤笑出声。气氛松了一瞬。

老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那年翻夹金山,雪下得能把人埋了。有个战士,鞋底都磨穿了,脚冻得发黑。他不说,还把自己的干粮分给别人……最后,人没走完那座山。”

他说得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事。可星玄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像是在忍什么。

灵汐一直缩在星玄肩头,抱着她那破破烂烂的“小树”布偶,眼睛盯着火苗。听到这儿,她忽然抬起小手,指尖轻轻一勾。

一粒亮晶晶的东西从她发间飘出,像星屑,又像露水,在空中缓缓下落,正好落在老赵摊开的手掌上。

“亮晶晶的,”她奶声奶气地说,“像他没说完的话。”

老赵愣住,低头看着掌心那点微光,喉头动了动,没说话。

灵汐歪着头,琉璃色的瞳孔映着火光,轻声说:“以后这里不要有雪雕了……要长满花,开给活着的人看。”

火堆静了一瞬。

一个战士红了眼眶,抹了把脸:“要是真能那样,我下辈子想当园丁。”

“那你这辈子先别把枪弄丢了。”旁边人笑着推他一把。

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暖了些。

星玄仰头看向洞外。夜空清澈,银河横贯,星星多得像是谁打翻了一盒亮片。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穿梭一个个世界,救下一个个本该死去的人,像在不停补档一个老是崩坏的游戏。

可补着补着,好像也有人在为他存档。

“你们说,未来会是什么样?”他问。

没人回答。或者说,所有人都在想。

这时,洞口多了个人影。白站在那儿,手里捏着一只折好的糖纸鹤,红色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他没进来,只是靠着石壁,低着头,又开始折下一只。

星玄知道,那是第九十九只。

等第一百只折完,就是他们该走的时候。

白折完最后一折,轻轻放在地上,声音很轻:“我们走后,历史仍会重演。今天的胜利,明天可能就被抹掉。你们改变不了所有悲剧。”

火堆噼啪响了一下。

星玄没急着反驳。他摸了摸胸前的勋章,那块木头已经不发光了,但触感还在,沉甸甸的,像一块被时间认证过的砖。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我们改变不了所有悲剧。”

他抬头,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有年轻的,有苍老的,有带伤的,有沉默的。

“但每一次改变,都是在时间线上刻下一道光。”他说,“未来的人看不见我们,但他们能看见光。他们会知道,有人曾为他们拼命,有人宁可冻死也要把粮食留给战友,有人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情报送出去。”

他顿了顿,笑了笑:“说不定哪天,某个小孩在课本上看到今天的事,会说——‘哇,这帮人真牛’。”

灵汐蹭了蹭他肩膀,忽然哼起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歌谣。音符像是从远古飘来,又像是从梦里长出的藤蔓,轻轻缠绕在火光与星光之间。

她每哼一句,空中就浮起点点微光,像是被歌声唤醒的萤火。它们不飞远,就绕着山洞打转,像是在守护什么。

一个战士小声问:“她……在唱什么?”

星玄摇头:“我也不懂。但每次她这么唱,我就觉得——好像整个宇宙都在点头。”

白站在洞口,没动。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九十九只糖纸鹤,忽然伸手,把它们拢在一起,轻轻吹了口气。

纸鹤没飞,只是微微颤了颤,像在回应什么。

“你们知道吗?”星玄忽然说,“我以前总觉得,完成任务就行,积分到账,下一世界走起。像打卡上班,干完就溜。”

他笑了笑:“可刚才老赵塞给我那块糖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东西,系统是不给积分的。”

“比如?”有人问。

“比如信任。”他说,“比如,有人愿意把最后一块糖给你,哪怕他自己也没几块。”

火堆又旺了些。有人往里添了根柴,火星子蹦起来,像在鼓掌。

灵汐忽然抬头,指着天空:“星玄,你看,那颗星星在眨眼!”

星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颗不算亮的星,孤零零挂在天边,忽明忽暗,像是信号灯。

“它在说——‘你们干得不错’。”灵汐认真地说。

“那它眼力不行。”星玄笑,“我们也就勉强及格。”

“你太谦虚了。”灵汐晃着小脚,“我都听见星星在喊mVp了。”

“你那是幻听。”星玄捏了捏她脸蛋,“再说了,mVp也得有人辅助,不然早被秒了。”

“那我是不是最佳辅助?”灵汐眼睛亮晶晶。

“你啊,”星玄揉了揉她脑袋,“你是限定皮肤,全宇宙唯一款。”

灵汐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靠回他肩上,尾巴轻轻摆着,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狐狸。

洞外风停了。星火与星光静静交织,像是某种无声的约定。

星玄望着那片被烧焦的营地方向,轻声说:“会的。”

“什么会的?”灵汐问。

“花。”他说,“会在这里开满的。”

灵汐没说话,只是把小手伸进星砂斗篷,悄悄撒了一把星辰碎屑出去。它们飘向焦土,像无数颗微型种子,沉入黑暗。

火堆渐渐低了下去。战士们一个接一个靠着石壁睡着,呼吸平稳。老赵最后看了星玄一眼,闭上眼,手还搭在枪管上。

白站在洞口,第一百只糖纸鹤已经折好,静静躺在他掌心。

他没吹,也没放。

星玄闭上眼,正要打个盹,忽然听见灵汐小声说:“星玄。”

“嗯?”

“如果以后我们不在了,这些花还会开吗?”

星玄睁开眼,看着她琉璃色的瞳孔,认真说:“会。因为种下它们的人,从来不只是我们。”

灵汐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这句话。

然后她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我要许愿——以后每个世界,都有人能收到一块糖。”

星玄也笑了:“行,下次我多带点。”

他重新靠回石壁,刚闭上眼,忽然感觉胸口一热。

低头一看,那块木刻勋章,边缘竟又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像心跳,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