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司的护目镜裂了条缝，一道血线顺着鼻梁滑下来。他没擦，只是盯着小火焰猴蜷缩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星玄那句“既然来了，就干到底”。这话他听过太多次了，每次都是别人替他扛下后果。
这次不行。
基因炮的弹道在空中拐了个诡异的S形，像条毒蛇专挑他曾经放生的宝可梦咬。星玄左臂一扬，金光炸开，硬是把炮弹拨偏，可那玩意儿在空中转了个弯，直奔猴群。
“你管这叫轨迹预测？”真司低吼，作战服上的三十七枚进化石徽章同时发烫。他猛地扯下全部徽章往地上一摔，星图腾空而起，护盾成型的瞬间，中央浮现出一只蝴蝶图案——他母亲实验室的LoGo。
炮弹撞上护盾，炸出一圈紫黑色涟漪。真司胸口一闷，右眼突然传来撕裂感，血丝顺着瞳孔蔓延，形成螺旋状纹路。他咬牙撑住，背后那道Z001灼痕开始发烫，护盾竟将炮弹的能量一点点吸进来，转化成淡蓝色星光。
“你这身体是充电宝成精了吧？”星玄甩了甩冒烟的手臂，赛亚人血液在皮肤下流动，左臂新增三道焦痕，像被烙铁烫过。
灵汐从斗篷里抛出最后一块亲密度能量方块，方块撞上护盾瞬间碎成光流。二十三只曾被抛弃的宝可梦身上，齐刷刷浮现出Z001印记，像是被什么古老协议唤醒。
“它们认你了。”灵汐蹲在沼王身边，指尖轻点它腹部的伤口。黑血正从创口渗出，带着腐蚀性气泡，连灵泉滴上去都被吞噬。
星玄割开手掌，一滴金色血液落入泉水。水面上立刻泛起螺旋波纹，与沼王体内残留的基因链产生共振。灵汐展开星砂斗篷裹住沼王，斗篷内壁忽然浮现画面——七岁的真司站在雨里，面前是只被电击魔兽，他蹲下身，解下它的项圈，然后转身离开。
画面定格的刹那，沼王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吐出一块漆黑晶体。晶体悬浮半空，自动重组为一把钥匙形状，表面刻着Z001。
“你小时候挺会演苦情剧啊。”星玄眯眼。
真司没理他，盯着钥匙，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扯下作战服，露出胸口那片被基因链覆盖的皮肤。Z001印记与钥匙接触的瞬间，二十三只宝可梦身上的防护力场悄然消散。
他单膝跪地，标准训练家鞠躬礼，额头几乎触地。护目镜滑落，砸在岩石上发出清脆响声。没人说话，只有风穿过山缝的呼啸。
一只圈圈熊迈步上前，鼻子轻轻顶了顶他的手心。
“对不起。”真司声音哑得不像话，“当年……我不懂。”
话音刚落，天空骤暗。银河队残党的基因雨装置启动，酸雨倾盆而下，打在宝可梦伤口上滋滋作响。灵汐立刻展开星砂斗篷，兜住所有落下的水滴。
真司抬头，一滴泪滑下来，正好落在斗篷边缘。斗篷表面微光一闪，那滴泪竟被提纯成一滴金色液体，悬浮空中。
“哟，眼泪还能当净化剂用？”星玄挑眉，抬手凝聚赛亚人能量，一拳轰向云层。金光炸开，乌云蒸发大半，余下的酸雨被高温蒸发成白雾。
真司胸前的Z001密钥突然震动，与空中那滴金色灵液共鸣。灵汐趁机将灵液洒向宝可梦群，每只舔到液体的家伙背上都浮现出Z型翅膀纹路，像是某种古老血脉的觉醒。
“看来你的眼泪比你的人靠谱多了。”星玄活动了下左臂，基因链已彻底转为金色，像熔化的金属在皮下流动。
话音未落，地面炸开。银河队队长从地下钻出，注射基因增强剂后膨胀到三米高，皮肤裂开，露出底下扭曲的肌肉组织，像一堆活体基因链缠绕而成。
“你们毁了实验，就得成为新容器。”怪物开口，声音像是十台机器同时故障。
真司没动，只是把Z001密钥对准它胸口。钥匙自动飞出，插进基因兽心脏位置。一瞬间，怪物体内响起倒计时音效，和母亲实验室的警报一模一样。
“你妈设的自毁程序还挺潮。”星玄啧了一声，闪身挡在灵汐前面。
二十三只宝可梦同时发动技能，火焰、岩石、电光在空中交织，轨迹组成巨大的Z型基因链，直贯基因兽头部。爆炸的气浪掀翻山石，灵汐展开斗篷将所有人裹住。
斗篷表面浮现出全息影像——从婴儿期的培养舱，到雨夜埋葬乌鸦头头，再到波之国初次相遇，最后定格在双神净化完成的那一刻。
影像结束，地面升起一根黑色基因柱，顶端锁孔与真司胸口的Z001印记完全吻合。
“又来这套？”星玄皱眉。
真司没犹豫，直接走向基因柱。他伸手按向锁孔，身体开始透明化，生命能量被迅速抽离。
“你疯了？”星玄一把拽住他肩膀，左臂金光暴涨，超赛力量瞬间爆发。他一拳砸向基因柱，柱体崩裂，碎片四散。
真司踉跄后退，背后突然展开一片光翼。不是实体，而是由二十三只宝可梦的影子组成，排列成Z型，光翼扫过之处，所有残留的基因污染如雪遇阳。
星玄喘着气，左臂的基因链彻底稳定在金色状态。他看了眼真司，又看了眼地上那根断裂的基因柱。
“你这道歉，代价有点大。”
真司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光翼缓缓收拢。他弯腰捡起那枚Z001密钥，指尖蹭了蹭表面的划痕。
“以前我以为抛弃它们，是为了让它们活得更好。”
他顿了顿，把钥匙攥进掌心。
“其实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