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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还在烧,空气里飘着羽毛焦糊的味道。星玄站在灵泉空间入口前,手指按在怀表边缘,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痕正微微发烫,像是有人从另一头轻轻敲了三下。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忽然一沉——灵汐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赤足踩在他作战服的肩线处,像只轻巧的猫。

“哥哥,”她把小树抱得更紧了些,“世界树说它想唱歌了。”

星玄挑眉:“现在?那边火云都快压到头顶了。”

话音未落,南方天际裂开一道口子,赤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出,一个身影踏火而来。她每走一步,空气就炸开一圈热浪,海面沸腾翻滚,仿佛整片东海都在为她让路。

元凤到了。

她没穿什么夸张的战甲,就是一身羽袍,袖口带着天然火纹,眼神扫过战场时,连祖龙盘踞的海底都安静了一瞬。

“昨日之约,我来了。”她的声音不高,却盖过了风浪,“交出龙族余孽,可免一战。”

星玄刚要开口,却被灵汐抢先一步。她从他肩上跳下,光晕托着她缓缓降落在海面,脚尖一点,涟漪竟逆向扩散。

“姐姐,”她仰头望着元凤,奶声奶气地问,“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梦?梦见自己不是凤凰,而是朵花,或者一颗星星?”

全场一静。

元凤眯眼:“你说什么?”

“我说,”灵汐歪头,银发里的叶片轻轻颤动,“你们打来打去,不就是因为忘了那个梦吗?”

说着,她抬起手,将发间一片翠绿的叶子摘下,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没有声音。

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低语,是星辰转动的节奏,是某种早已死去却又从未消失的东西,在这一刻重新苏醒。

天空骤然亮起无数光点,海底沉眠的符文逐一燃起,与她衣上的星辰碎屑共鸣,勾勒出一幅横跨天地的虚影——

远古洪荒,三族共治。

龙游四海,凤舞南溟,麟踏苍原。百兽列队而行,山河吐纳灵气,天地间回荡着和谐的韵律。画面中,一条年轻的祖龙与一只初生的凤凰并肩立于昆仑之巅,共享一轮明月。

祖龙猛然抬头,鳞片剧烈震颤:“假的!这些都是骗人的幻象!我儿被你们……被你们活活烧死在祭坛上!”

元凤也冷笑出声:“少拿这些虚影动摇军心!当年若非龙族霸占四海灵脉,断我族晋升之路,何至于此?”

两人同时出手。

祖龙龙爪撕裂海水,元凤双掌引动南溟神火,两股力量交汇直冲天际,轰向那幅虚影。

眼看幻象将碎,星玄猛地抬手,灵泉空间开启一线,几滴浓缩灵泉水飞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面薄如蝉翼的屏障。

“这不是劝你们握手言和,”他站到灵汐身边,声音不大,却穿透风暴,“我只是让你们看清楚——你们现在打的,根本不是当年那场仗。”

水幕般的屏障映照出更深的画面:那场被焚毁的议和仪式上,祖龙派出的使臣跪地陈情,而凤族一方,竟有长老暗中点燃了引火符咒。

“不是所有凤凰都想开战。”灵汐接了一句,语气突然变了,不再是孩童般的天真,而是带着千年沉淀的沉重,“也不是所有龙族都主张复仇。”

她抱紧小树,开始哼唱一首没人听过的歌谣。调子古怪,像风吹过枯枝,又像雨滴落在石碑上。每一声落下,幻象就加深一层。

这一次,画面里出现了结局。

垂死的祖龙与断翼的凤凰相互依偎,共同守护一枚泛着微光的卵。远处,始麒麟率领群麟跪地哀鸣,天地法则因内斗而崩裂,世界树的枝干一块块剥落,坠入虚空。

祖龙的尾巴缓缓蜷缩起来,眼中的怒火第一次有了波动。

元凤的手掌仍举着火焰,可那火苗却不再跃动,反而微微摇晃,像是被风吹乱的烛光。

“你们还记得吗?”灵汐轻声问,“那时候,你们还愿意为对方挡一次劫。”

没人回答。

但杀意,确实淡了。

就在这时,龙族阵营里冲出一名年轻战士,浑身浴血,指着凤族方向嘶吼:“血债血偿!我们死了那么多同胞,难道就这么算了?!”

凤族神禽群中也立刻回应,振翅之声如雷滚动,战火眼看又要重燃。

灵汐叹了口气,举起手中的星辰沙漏,轻轻一翻。

时间没有停止,但某种更微妙的东西被改变了。

所有人心头都闪过同一个念头——如果今晚闭上眼,梦到的不是厮杀,而是刚才那幅景象呢?

她看着祖龙,又看向元凤,声音恢复了奶气:“要是还想打,我就让这个梦陪你们睡到天亮哦~每天都是,连续一百年。”

没人笑。

因为他们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

星玄趁机往前一步,赛亚人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就像个普通人类站在风暴中央。“我们不逼你们和解。”他说,“但我想问问——那些还没长大的小龙,那些刚孵化的雏鸟,他们欠了谁?”

他指向灵泉空间。

里面,龙族长老正缓缓睁眼,幼龙蜷缩在泉水边熟睡,老龙背着的蛋壳上,已浮现出淡淡的龙纹。

海风忽然停了。

祖龙沉默良久,终于低吼一声:“退。”

三个字,震动海底岩层。

“暂避三千里。”

元凤冷冷盯着星玄和灵汐,目光在星辰沙漏上停留片刻,挥袖散去周身炎轮。

“明日此时,我要一个答案。”她说完转身,火云随她退去,只留下焦黑的天边缓缓飘散的余烬。

战场上一时寂静。

星玄松了口气,刚想回头跟灵汐说话,却发现她整个人轻飘飘地晃了一下,差点栽进海里。

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喂,别装可爱了,累趴了吧?”

灵汐靠在他胳膊上,眨眨眼:“才没有呢,我只是……有点想吃糖。”

“你哪次不想吃糖?”星玄扶着她往岸边走,顺手摸了摸怀表。裂痕还在,但边缘多了一圈细密的星光纹路,像是被人用针尖绣上去的。

“世界树留的?”他低声问。

灵汐点点头,把脸埋进小树怀里:“它说,好久没人记得它了。它疼的时候,也没人给它唱摇篮曲。”

星玄没再说话。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不是简单的幻术,而是灵汐第一次真正动用了世界树的本源权能。代价不会小。

远处,龙族残部仍在陆续进入灵泉空间。有个小崽子好奇地探头探脑,看见星玄便问:“那个会发光的小女孩,是神仙吗?”

“不是。”星玄笑着摇头,“她是闹事专业户,专治各种不服。”

小家伙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笑了。

气氛缓和了些。

可就在这时,灵汐忽然抬起头,望向南方。

她的瞳孔闪过一丝琉璃色,极淡,转瞬即逝。

星玄察觉不对,立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片已经散尽的火云深处,竟有一缕极细的红线,悄然盘旋而下,像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正缓缓缠上灵泉空间的屏障。

他心头一紧。

还没来得及动作,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盘上的裂痕微微扩张,发出一声极轻的“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