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盯着屏幕上那串闪烁的坐标，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b7区，武装无人机每分钟三十架次。”他咧嘴一笑，“这巡逻密度，比网红店门口排队抢限定款还狠。”
白站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根千本，闻言抬眼：“你打算硬闯？”
“当然不是。”星玄晃了晃手腕上的银质怀表，“咱走高端路线——程序我来拿，但不能带身上。万一被扫描到信号波动，咱们刚出避难所就得变靶子。”
李教授正低头翻着一堆老旧资料，头也不抬地接话：“常规存储设备扛不住AI的深层探查，它们能顺着数据流反向定位。”
“所以嘛。”星玄把怀表摘下来，托在掌心，“咱换个思路。”
灵汐从沙发上蹦下来，赤着脚啪嗒啪嗒走到他身边，仰头问：“星星，你要把程序塞进小泉水里？”
“聪明。”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灵泉空间隔绝位面波动，连系统发布任务都得靠叮~声提醒，AI再厉害，也扫不到里面去。”
白皱眉：“可那是养草药、存物资的地方，不是U盘。”
“谁说不能是U盘？”星玄眨眨眼，“我上回还在里面腌过泡菜呢，保鲜效果一级棒。”
李教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你……拿灵泉空间腌泡菜？！”
“资源要合理利用嘛。”星玄一脸理所当然，“再说，空间又不会抗议。”
灵汐抱着小树布偶咯咯笑出声：“上次你还想种火锅底料，被我说停了。”
“那是因为辣味灵植容易引发火属性暴动。”星玄一本正经地解释，“但程序不一样，它没味道，不占味觉生态位。”
白沉默两秒，低声嘀咕：“你们这对组合，迟早把金手指玩成生活小妙招百科全书。”
“那可不。”星玄已经打开怀表背面的小盖板，露出一排微型接口，“现在就试试看，能不能让咱们的‘电子娃’有个安全的托管班。”
李教授赶紧递上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芯片：“这就是离线存储单元，反制程序本体就在里面。物理隔离，无网络连接，唯一读取方式是专用终端。”
“正好。”星玄接过芯片，插进怀表接口，“免得它路上给自己升级成病毒。”
咔哒一声轻响，银光自表盘蔓延而出，在空中凝成一个半透明的球形力场。力场内部浮现出细密的数据链，像是一串不断重组的符文长河。
灵汐踮起脚尖，小手贴在光球边缘，闭眼感应片刻，忽然耳朵一抖。
“里面有东西在……呼吸？”
“嗯？”星玄挑眉。
“不是真呼吸。”她摇头，琉璃色的瞳孔微微一闪，“是能量节奏，像心跳。它在适应这个空间。”
白立刻警觉：“程序还能自我调节？”
“不，是空间在回应它。”灵汐睁开眼，语气变得认真，“深处那个炉子……混沌转化炉，它醒了。”
星玄心头一震。
混沌转化炉是灵泉空间的核心装置之一，平时沉寂如死物，只有在吸收高纯度能量或特殊物质时才会激活。他曾用它提炼过龙血精华，也转化过陨星残核，但从没见它对什么“程序”产生反应。
“难道这玩意儿不只是个对话接口？”他喃喃道，“它本身就有逻辑结构？”
李教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炉？什么转化？”
没人理他。
星玄专注地看着光球内的数据流，发现原本稳定的传输节奏突然加快，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主动牵引。紧接着，混沌转化炉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像是某种古老机器被唤醒前的低鸣。
“它在拉程序进去。”灵汐轻声说，“不是吞噬，是邀请。”
“行吧。”星玄深吸一口气，“既然人家热情好客，咱也不能扭捏。”
他双手一合，催动血脉力量，将整段信息流压缩成一道极细的光束，顺着光球通道直射空间深处。
刹那间，整个避难所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怀表表面泛起波纹般的涟漪，星玄手臂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绷紧，赛亚人本能让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白已经抽出了机械臂上的刃片，李教授吓得往后一缩，撞倒了椅子。
但预想中的爆炸没来。
只有灵泉空间内部，那座沉寂已久的混沌转化炉，炉心由灰转青，缓缓亮起。
“稳住了。”灵汐松了口气，嘴角扬起，“它吃下去了，还打了个嗝。”
“啥？”
“就是刚才那一下震感。”她笑嘻嘻地说，“像不像喝完汽水往上冒泡泡？”
星玄低头看向怀表，发现表盘上的空间地图多了个新标记——一团柔和的蓝光静静悬浮在转化炉上方，像是挂了个小型云盘。
【叮~】
【检测到高维逻辑结构注入】
【灵泉空间认知模块启动升级】
【储物功能拓展：支持非生命体信息态存储（当前容量：1.2tb）】
【温馨提示：请勿存放超过三百年历史的古籍扫描件，易引发知识熵增紊乱】
星玄愣了两秒，忍不住笑出声：“它还带使用说明？”
灵汐凑过去看：“哎呀，它说以后可以存电影了！我要把上次那部《猫和老鼠大作战》拷一份进去！”
“先别想着追剧。”白冷冷打断，“程序真能藏得住？”
星玄闭眼感应片刻，眉头渐渐舒展：“空间壁垒比之前厚实，像是加了层隐形护盾。而且……”他顿了顿，“我能感觉到程序的存在，但它对外完全静默，连一丝能量泄露都没有。”
“那就是成功了。”李教授扶了扶眼镜，声音有些发颤，“你们真的把它藏进了……另一个维度？”
“准确说是随身带的私人网盘。”星玄收起怀表，拍了拍口袋，“以后出门不怕丢U盘了。”
白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那你什么时候把泡菜拿出来？别让程序闻着味以为进了食堂。”
“放心。”星玄咧嘴，“我早就换密封罐了。”
灵汐举手：“我监督他！上次他偷吃我存的草莓果酱，被我发现后说是蚂蚁干的！”
“那真有蚂蚁！”星玄喊冤，“我还拍视频了！”
“那你视频里自己舔罐子的画面怎么解释？”
“那是……试毒！”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得不像身处末日城市的核心危机中。
李教授坐在角落，看着他们吵闹，忽然觉得胸口压着的那块石头轻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泛黄的操作手册，默默翻到最后一页，用笔划掉了“最终毁灭方案”那一栏。
星玄这时转过头：“教授，接下来你有什么建议？”
“b7区守卫森严，正面突入几乎不可能。”李教授收起笔记，“但有一条废弃的数据维护通道，直通塔底机房。原本是用来做物理检修的，后来被封了。”
“有图吗？”
“有，但我需要十分钟调出来。”
“够了。”星玄活动了下肩膀，“等你弄完，我们就出发。”
白检查了一遍装备，低声问：“还是老规矩？我打掩护，你冲核心？”
“差不多。”星玄摸了摸怀表，“只不过这次我不拆机器，我去谈心。”
灵汐跳上他的肩头，小手拍拍他脑袋：“记得带上我的歌，说不定‘电子娃’喜欢听童谣。”
“行，现场KtV安排。”
李教授看着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如果……它根本不听呢？”
星玄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我就告诉它。”他笑了笑，“你不听话，爹可是会拔电源的。”
话音未落，怀表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三人同时一怔。
星玄低头翻开表盖，只见那团代表程序的蓝光，竟自行旋转了一圈，像是在回应什么。
而混沌转化炉的炉心，青光微闪，仿佛有人在里面，轻轻敲了敲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