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刚冒头，星玄的手已经按在怀表上。他没喊，但白和灵汐同时动了。
白抬手结印，冰遁查克拉瞬间铺开，在导能阵列下方凝出一层薄冰，三秒封冻。那黑线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蛇，猛地一顿，停在半空。
“时间！”星玄低喝。
灵汐把星辰沙漏倒过来，光晕一闪，空气里的尘埃都慢了下来。她睁眼，瞳孔变成琉璃色，盯着黑线源头，声音不大：“不属于这里的，滚回去。”
黑线扭了几下，像灰烬一样碎了。
星玄松了口气，关掉连接。三枚晶核里，两枚安静躺着，最后一枚裂了条缝，里面空了。
“废了。”他说，“被什么东西钻过。”
白收起笔记本：“建议隔离残骸，做标记，以后别让这类东西进能源库。”
“记下了。”星玄把裂开的晶核放进一个单独格子，贴上“危险”标签，“先清场，准备走人。”
灵汐抱着小树蹦了两下：“我要去跟小朋友说再见！”
“你每次都这么说。”星玄笑，“结果一玩就忘了时间。”
“这次不一样！”她转身就跑，光脚踩在地上没声音，转眼就没了影。
白看着她背影，低声问：“真的要走了？基地还没完全稳定。”
“任务完成了。”星玄合上怀表，“他们有水，有技能，有组织。再不走，反而会让他们依赖我们。”
白点头，翻开本子最后一页，写了一行字，然后合上：“走吧。”
晨光安全区的净水厂前，人群已经聚了不少。
老王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那些曾经缩在墙角、现在能自己搭棚子做饭的人。孩子们围在灵汐身边，手里拿着用炭笔画的符文纸，说是“星星水保护卡”。
一个小女孩从人群里走出来，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裙。她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朵纸折的花，花瓣是旧作业本撕的，歪歪扭扭。
她走到灵汐面前，把手伸出去。
“给你。”她说。
灵汐低头看那朵花，没接。
“我不需要这个。”她说，“我是守护者，不是普通人。”
小女孩没收回手：“你给了我水，我就给你花。花会死，可我记得你。”
灵汐愣了一下。
她的银发轻轻晃了晃，像是风吹过湖面。
她慢慢伸手，接过纸花，很小心地捏在指尖。
然后她抬起手，从发间摘下一粒闪着微光的东西，轻轻吹进花瓣中间。
光点落进去，整朵花开始发亮，像是装了颗小星星。
“它不会灭。”灵汐说，“就像你会一直活着。”
小女孩笑了，跑回人群，举着花跳起来：“我的花亮了！亮了！”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有人抹眼睛，有人笑出声。
老王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求你留下。”他说，“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身后一群人跟着跪下。
星玄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扶住老王胳膊：“起来。”
老王抬头，眼眶红了：“你们走了，万一再来怪物……我们怎么办？”
“你们已经不是昨天的人了。”星玄说，“净水厂在运转，陷阱会报警，孩子们能画符。你们靠自己活到了现在，接下来也能继续活下去。”
他站起身，指了指训练场那边：“那个用震荡棍打中靶心的小伙子，是你教的吗？那个给伤员包扎的大姐，是你带出来的吗？你们早就开始自己走路了，不该再等别人抱。”
老王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你说得对。”他说，“我们不是幸存者了。”
他转身面对人群，声音变大：“从今天起，我们不叫‘幸存者’，叫‘重建者’！”
人群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喊声。
有人敲铁盆，有人吹哨子，孩子们在空地上追着跑。
星玄看着这一幕，嘴角动了动。
白在他旁边合上笔记本，笔尖在封底多写了一句：“他们能行。”
“还有两个伤员没安置。”白忽然说。
星玄皱眉：“谁？”
“东区仓库搬来的那两个，断了腿，还在发烧。医疗组说暂时扛不住长途转移。”
星玄点头：“进空间。”
他打开怀表，灵泉空间入口浮现。湖边多了个新区域，标着“暂居区”，里面有床有药，自动疗愈系统开着。
他把两人送进去，确认生命体征稳定。
“等他们好了，可以自己出来。”他说。
灵汐蹦过来：“我都告别完了！”
“真没落下谁？”星玄问。
“就落下一个尿裤子的小男孩，但他妈说他睡着了不让叫。”她晃着小脚，“反正我给他枕头底下塞了星星碎屑，坏梦不敢来。”
白看了眼天色：“通道该关了。”
星玄点头，最后扫了一圈基地。
净水厂的旗子升起来了，是用几件旧衣服拼的。训练场上有人在练震荡棍，咔哒咔哒响。孩子们在净化池边画画，嘴里哼着灵汐教的调子。
“走吧。”他说。
三人站定，星玄合上怀表。
通道缓缓闭合。
最后一刻，那个拿纸花的小女孩爬上高墙，踮着脚挥手。
她手里的花还在亮。
星玄睁开眼，站在灵泉湖畔。
湖面平静，新增的末世展区轮廓清晰，里面有缩小版的净水厂、训练角、净化池，甚至还有个迷你小女孩举着发光的纸花。
灵汐把那朵纸花放进星砂斗篷，藏在小树旁边。
“第一次收凡人的东西。”她说，“有点烫手。”
“那你干嘛收？”白问。
“因为她说‘我记得你’。”灵汐低头看脚尖，“我活了三千多年，没人记得我。除了他。”
她指了指星玄。
星玄没说话，摸了摸拳套。混沌赋能还留着余温，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躁动。
“系统没提示新任务。”他说。
“可能累了。”灵汐仰头，“上次更新还放《难忘今宵》，吵死了。”
白翻开本子：“建议记录本次位面数据：水源净化完成，生存技能移交，心理重建达标。晶核污染事件已处理，无遗留风险。”
“写完了吗？”星玄问。
“最后一句。”白写完，合上本子。
星玄看着湖对面的新展区，轻声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现在，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灵汐突然抬头：“等等。”
她指向展区角落。
那里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多了一块小石头，黑色的，表面有细纹。
星玄走过去蹲下。
石头是冷的。
他刚碰到，石头裂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