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连的脚刚抬起，星玄的拳头已经砸到了他的膝盖外侧。那一瞬间，空气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红发翻飞，气焰炸裂。他没留力，也没打算留。
这一拳不是为了击倒，而是为了打断。
吉连的动作卡了一下，重心偏移，原本要爆发的下蹲突袭被硬生生截在半路。就在这零点几秒的空隙里，悟空动了。
他闭着眼，身体却像风吹过的草，自然地弯了一下。下一刻，他已经绕到了吉连背后，手掌贴上对方后心，全身的气凝聚成一道细流，顺着脊椎往上推。
“龟派气功——极意流！”
没有轰鸣，也没有炫目的光柱，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从掌心推出。吉连的身体猛地一震，双脚离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摔在擂台边缘。
尘土扬起。
全场安静。
第六宇宙那边的人全站了起来，有人想冲上来，但看到全王还在座位上没动，又停住了脚步。
吉连趴在地上，手撑着地面，指节泛白。他试了两次，才勉强单膝跪起。额头上有汗，也有血，顺着脸颊往下滴。他的呼吸很重，但眼神还是盯着前方，不肯闭眼。
星玄喘着气，右臂上的伤裂开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淌。他没去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吉连的方向。
他知道这家伙还没认输。
果然，吉连慢慢抬起了头，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缓缓握紧。他膝盖打颤，但还是站直了。那股气势又开始往上提，像是要把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出来。
大神官忽然开口：“胜负未分，规则依旧有效。失败者，清除。”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星玄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悟空前面。他的声音有点哑，但很稳：“我们赢了。这一战，是为了守护，不是杀戮。”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怀里一动。
灵汐睁开了眼。
她的脸色还是很白，银发贴在脸上，但眼睛亮了一下。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星砂斗篷展开，一道微光投向高空。
画面出现了。
是第七宇宙的未来——地球的街道上，小孩子们在放风筝，布尔玛和贝吉塔坐在院子里喝饮料，比克靠在墙边看书，悟饭抱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还有克林一家在海边烧烤，18号拿着冰镇可乐敲他脑袋。画面一转，龟仙屋屋顶上摆满了酒瓶，乌龙醉醺醺地唱着跑调的歌。
最后镜头落在一座小院门口，星玄穿着便服蹲在地上修自行车，灵汐坐在门槛上晃着脚，手里抓着一把发光的碎星星，一边吃一边笑。
全王盯着那画面看了三秒，突然拍手：“我喜欢这个结局！太有意思了！”
然后他跳起来，蹦了两下：“从今天起，不再清除任何宇宙啦！谁爱打架谁打，反正我不删号了！”
全场哗然。
第六宇宙那边的人面面相觑，有的摇头，有的叹气。大神官沉默了几秒，最终收回权杖，悬浮在半空不再说话。
吉连还站着，但身体晃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星玄和悟空。最后，他的肩膀松了下来，膝盖一软，终于坐倒在地。
第六宇宙的选手赶紧冲上来把他扶走。路过时，他看了星玄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星玄回了个点头。
悟空走到擂台中央，对着全王挥手：“谢谢！下次我请你吃拉面！”
全王咯咯笑起来：“拉面是什么？能吃吗？”
“能！超级香！”悟空比划着，“加蛋的那种！”
星玄听着他们对话，忍不住笑了。他低头看怀里的灵汐，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你醒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声音软软的，“我梦见……大家都笑着回家了。”
“那不是梦。”星玄摸了摸她的头，“是真的。”
话音刚落，脑子里“叮”的一声响。
【任务完成：让第7宇宙不被清除，悟空理解“守护”的意义。积分+5000，奖励发放中。】
星玄仰起头，看着天空。阳光洒下来，照在脸上暖暖的。他嘴角扬了扬，轻声说：“既然来了，就干到底……我们赢了。”
灵汐靠在他胸口，小手抓着他衣服的一角。星砂斗篷的光渐渐暗下去，但她脸上的笑容没消失。
悟空走回来，站在旁边，也抬头看天。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站着。
过了会儿，悟空忽然问：“你说全王真的不会再删宇宙了吗？”
“谁知道。”星玄耸肩，“但他刚才笑得很开心。”
“也是。”悟空挠头，“毕竟谁不喜欢过年桌上多一副碗筷呢。”
星玄看了他一眼：“这话你说的？”
“我说的。”悟空咧嘴，“我觉得挺对的。”
星玄笑出声。他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怀表烫了一下。
灵泉空间有反应。
他低头打开银质怀表，里面原本平静的泉水突然泛起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空间边缘开始延伸，像是无形的手在往外拉。地面变宽了，角落里冒出几株新芽，叶子嫩绿，微微发光。
升级了。
星玄合上怀表，心里踏实了些。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但现在，至少可以歇一会儿。
灵汐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缩了缩：“大哥哥，我能睡一会儿吗？”
“睡吧。”星玄轻声说，“我抱着你。”
她闭上眼，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星玄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插进裤兜，站在原地没动。
观众席上开始热闹起来，第七宇宙的成员们互相拥抱庆祝。贝吉塔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擂台方向。
星玄看见了，没喊他。
悟空拍了拍星玄肩膀：“等回去，咱们开个庆功宴？我带酒！”
“你哪来的酒？”
“龟仙人藏的！我一直没告诉别人！”
“那你小心点，别被乌龙偷喝光。”
“不会的！我藏得可好了！”
两人说着，笑出声来。
这时，全王突然从王座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冲到擂台边，仰头看着星玄：“喂！银头发的！”
“叫我？”星玄低头。
“对！就是你！”全王踮脚，“你那个小姑娘做的梦，我能再看一遍吗？我想存下来当壁纸！”
星玄愣了下，转头看向灵汐。她还在睡，但嘴角微微翘着，像是知道有人在夸她的梦。
“等她醒了吧。”星玄说，“现在她得补觉。”
“好吧。”全王撇嘴，“那我先截图一张！”
他说完，手指一挥，空中留下一道光影，把刚才的画面定格住。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大神官飘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全王摆摆手：“不管不管，我说了算！今天高兴！”
星玄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这一切有点不真实。明明几分钟前还在拼命，现在却像个普通聚会现场。
但他没多想。
赢了就是赢了。
他低头看灵汐，发现她睫毛轻轻抖了一下，像是在做美梦。
星玄把她抱得更稳了些。
远处，夕阳已经开始落下，把整个擂台染成金色。悟空站在边上，伸手接住一片飘下来的花瓣，看了看，塞进耳朵后面。
星玄问他：“干嘛？”
“装帅。”悟空一本正经，“电视里都这么演。”
星玄翻白眼：“你缺的不是花，是脑子。”
“你才缺。”悟空摘下花扔他脸上，“等我下次突破，我就用自在极意功给你表演空中换衬衫。”
“我不需要看你换衣服。”
“你需要。”
“我不需要。”
“你需要。”
“我不——”星玄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他感觉到灵泉空间又震动了一下。
泉水中央，那株世界树幼苗的根部，裂开了一道细缝。
一抹金光从裂缝中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