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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星玄盯着怀表,红光还在闪。矿道那边的异常没停,反而越来越强。他转头看灵汐,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碰着星辰沙漏的边缘。

“你要现在进去?”他问。

“再等一秒,他就把自己锁死了。”灵汐声音很轻,“愤怒的人最怕安静。他刚才看到暴动被拦下,又察觉到矿脉不对劲,现在脑子里全是问题。这种时候,心门最容易破。”

星玄皱眉:“但‘熵’在往矿脉里灌黑雾,那东西会污染梦境。你要是被拖进负面情绪漩涡,我可拉不回来。”

灵汐睁开眼,琉璃色的瞳孔一闪:“我不走矿道,我去他梦里抄近路。世界树的根须还能用一次,够我把真相种进去。”

她说完,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指尖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迹,像烧过的纸边,慢慢卷曲、飘散。

星玄知道那是符文启动的信号。

几秒后,灵汐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星玄立刻伸手扶住她肩膀。她的体温瞬间升高,额头渗出细汗。

“开始了。”她喃喃道。

---

埃里克坐在训练场角落的石阶上,双手撑着膝盖,呼吸很沉。

刚才那一幕还在他脑子里回放——三辆突击车被一个人从天上砸翻,叛乱者跪地发抖,而那个银发男人站在中间,说话像聊天,却让所有人不敢抬头。

他不是瓦坎达的人。

也不是他安排的。

这意味着什么?有人比他更快动手?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块铁压着。

突然,眼前一黑。

不是晕倒,也不是睡着,而是整个视野被一层灰蒙蒙的雾盖住了。

接着,画面出现了。

一个孩子蹲在街角,怀里抱着尸体。雨水打在男人脸上,血混着水从嘴角流下来。孩子的嘴在动,喊着“爸爸”,但没有声音。

埃里克猛地一颤。

这是他七岁那天的事。

奥克兰,贫民区,父亲死在黑帮火并里。没人收尸,警察来了也只是拍照走人。

然后画面变了。

他坐在电脑前,发邮件给瓦坎达王室联络处。标题是:“我是尼乔布的儿子,请告诉我真相。”

邮件被退回,理由是“身份无法核实”。

再后来,他翻墙进入外交系统后台,查到了一条加密日志——

“特查卡国王下令:关于海外血脉成员的所有申请,一律标记为无效,不予回应。防止信息泄露与外部威胁。”

日志末尾有个签名,是他亲叔叔的名字。

埃里克喉咙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梦里的画面还不停。

火光亮起。一间密室里,一个老人烧掉一堆信件。其中一封落款写着“哥哥,我想回家”。火焰吞没了字迹,只剩焦黑的边角飘落在地。

那是他父亲最后的遗书。

梦外,埃里克咬破了嘴唇。

可梦境还没结束。

符文流转,颜色变了。

灰暗退去,光线明亮起来。

他站在一片贫民窟的广场上,身边围着一群孩子。他们穿着印有瓦坎达标志的校服,手里拿着医疗包,笑着叫他“大使先生”。

镜头拉远,非洲大陆多个城市亮起灯光。医院、学校、净水站陆续建成,墙上贴着标语:“来自瓦坎达的礼物”。

联合国大厅里,他站在演讲台上,身后大屏播放着振金能源扶贫项目的数据。台下掌声雷动。

最后一个画面——

特查拉走过来,把手放在他肩上。两人并排站着,看向远方升起的太阳。

没有战斗,没有决斗,没有血。

只有重建。

埃里克在梦里张了嘴,却发不出声。

直到那一句撕心裂肺的话冲出口:

“我只是想让他们重视我们!”

不是毁灭你们!

不是报复谁!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一个孩子,抱着父亲的尸体,在雨里哭到天亮!

他吼出这句话的瞬间,梦境崩塌了。

符文碎成光点,像灰烬一样飘散。

---

现实中的埃里克猛地睁开眼,浑身湿透。

不是下雨,是他出了满身冷汗。胸口剧烈起伏,鼻尖能闻到自己皮肤蒸腾出的热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抖。

远处传来鸟叫声,天快亮了。

训练场依旧安静,风吹过铁架发出轻微响动。

他慢慢抬起手,抹了把脸。指腹碰到眼角,才发现那里是湿的。

他没哭。

至少他不想承认。

但那一幕幕画面太真了。不是幻觉,也不是恐吓。那是他藏了二十年的东西,被人一点点挖出来,摊在光下。

“重视我们……”他低声重复。

不是推翻你们。

不是抢王位。

我只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也存在。

也值得被救。

这时,耳边传来细微的嗡鸣。

像是风穿过树叶,又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余音。

他抬头,看见半空中有一粒微弱的金光,正缓缓旋转。它画了个圈,然后朝东边飞去,消失在林间。

他知道,那不是自然现象。

有人进了他的梦。

而且,看清了他的心。

---

另一边,山林边缘。

灵汐睁开了眼。

她整个人软了一下,星玄立刻搂住她肩膀才没摔倒。

“怎么样?”他问。

“进去了。”她喘了口气,“符文全种下了。记忆、真相、未来图景……都让他看了。最后一刻,他喊出来了。”

“喊什么?”

“他说,‘我只是想让他们重视我们’。”

星玄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这话要是早十年说出口,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灵汐靠在他胳膊上,小声说:“他心里的墙裂了。现在只要轻轻推一下,就能倒。”

“不急。”星玄摇头,“墙倒得太快会砸伤人。他需要时间消化。”

他低头看怀表,红光已经消失了。矿道b7区的能量波动趋于平稳。

“‘熵’暂时退了。估计是发现情绪放大失败,没戏可唱。”

灵汐抬头:“下一步呢?”

“给他点甜头。”星玄说,“光看噩梦不行,还得尝希望。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想找答案。”

“你是说……”

“心形草。”星玄点头,“祖先会告诉他该怎么做。我们只需要确保他愿意喝下去。”

灵汐眨眨眼:“你觉得他会吗?”

“现在不会。”星玄望着训练场方向,“但等他想起梦里那些孩子冲他笑的样子,就会了。”

风刮过来,带着清晨的凉意。

星玄把灵汐往身边带了带,让她少吹点风。

远处,埃里克缓缓站起身,走向训练场中央的沙袋。

他没戴拳套,一拳打上去。

沙袋晃了晃。

他又打了一拳。

这次更重。

第三拳落下时,他的手臂肌肉绷紧,青筋凸起。

但他没继续。

停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星玄远远看着,没动。

他知道,有些人不是被打服的。

是被理解击中的。

而刚刚,那一击已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