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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红楼梦之花袭人准姨娘上位记 > 第221章 一包霜露惊风雨,满园无声葬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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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一包霜露惊风雨,满园无声葬痴魂

林之孝家的带着人证物证,并那吓得魂不附体的五儿,一路到了探春的秋爽斋。

院内静悄悄的,丫鬟们多在廊下摇扇纳凉,见他们这般阵仗,都诧异地望过来。

侍书进去回了话,里头说三姑娘正在盥沐。众人只得在院中静候,夜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更添了几分压抑。

过了好半晌,侍书才复又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姑娘已经知道了。姑娘说,此事既牵连东西失窃,又涉及二奶奶那边的事,她不便越俎代庖。叫你们拿了人证物证,直接去找平儿姑娘,回明二奶奶处置便是。”

林之孝家的听了,心下明白,探春姑娘这是不愿沾染这等麻烦事,尤其是可能牵扯到宝玉房中人,更是避之不及。

她也不敢多言,只得应了声“是”,带着众人又转道往凤姐院中来。

到了那边,先寻着了平儿。平儿听林之孝家的将事情原委并搜出玫瑰露、茯苓霜的经过说了一遍,眉头便微微蹙起。

她接过那两样东西看了看,尤其是那茯苓霜,确是外头进上的稀罕物。她沉吟片刻,对林之孝家的道:“你们且在此稍候,我进去回奶奶。”

其时凤姐已卸了钗环,正准备安歇,连日操劳,脸色本就不好,听得平儿低声禀报,道是拿住了偷盗太太房里东西的贼,赃物俱在,竟是厨房柳家的女儿五儿。

凤姐近日因家事烦心,又兼身上不好,心烦意乱,也懒得细究,只求快刀斩乱麻,当即隔着帘子便吩咐道:“这等吃里扒外、手脚不干净的东西,还留着他做什么!传我的话:将他娘柳家的,打四十板子,立刻撵出府去,永不许再进二门!那五儿,也一样打四十板子,不必等明日,立刻交给庄子上的人,或卖或配人,再不许留在眼前惹气!”

她这话语带着病中的烦躁与一贯的狠厉,竟是连审问核实都省了,直接就要将母女二人置于死地。

平儿在帘外听着,心中虽觉有些草率,但见凤姐已然歇下,且正在气头上,也不好立刻反驳,只得先应承下来。她出来,将凤姐的原话吩咐与林之孝家的。

那五儿一直提心吊胆地听着,闻得此言,如同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抱住平儿的腿,放声痛哭起来,泪水瞬间浸湿了平儿的裙角。

她边哭边哽咽着,将如何因芳官赠露,心中感激,欲以茯苓霜回赠,又如何趁黄昏去寻芳官未遇,只得托小燕转交等情由,断断续续,却又清清楚楚地细诉了一遍。

她哀哀恳求道:“平姑娘明鉴!那玫瑰露确是宝二爷赏的,茯苓霜是我舅舅给的,并非偷窃!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到太太房里去啊!求姑娘开恩,好歹查明……”

平儿见她哭得可怜,言辞虽带着惊恐,却也不似作伪,尤其提到了芳官和宝二爷,心下便更添了几分谨慎。

她扶起五儿,语气缓和了些,道:“你且别慌。若真如你所说,这玫瑰露是芳官给的,倒也不难对证,等明日我找芳官来一问便知真假。只是……”

她话锋一转,拿起那包茯苓霜,目光锐利地看着五儿,“这茯苓霜,前儿粤东的官儿才送了来,老太太、太太还没过目,连二奶奶都吩咐先收着,不敢轻易动用。这东西,却不该出现在你手里。你作何解释?”

五儿见问到这个,忙又将昨日如何去看望生病的侄儿,舅母如何因门上分得此物,如何让她带回,原封不动地又说了一遍,只求平儿信她。

平儿听罢,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这五儿多半真是被冤枉的,不过是恰巧撞在了风口浪尖上,被林之孝家的拿来顶缸,好应付凤姐的催逼。

她叹了口气,对五儿,也是对林之孝家的说道:“若依你这般说,你竟是个平白无辜的人,倒是被人错拿了来顶罪的。只是如今时辰已晚,二奶奶才吃了药睡下,精神短少,我也不便为这点子尚不明朗的小事,此刻再去絮叨烦她。如今暂且委屈你一夜。”

她转向林之孝家的吩咐道:“林大娘,你且将五儿交给上夜看门的媳妇们,命她们好生看守一夜,不许为难她,也不许她随意走动。待明日我回了奶奶,再作道理。”

林之孝家的见平儿如此安排,与凤姐的直接命令相左,心中虽有些嘀咕,却也不敢违拗平儿,只得应道:“是,平姑娘。”便将那包茯苓霜和玫瑰露依旧交给平儿,自己带着失魂落魄的五儿出来,交给了上夜的一群媳妇婆子,嘱咐她们看管好,自回家去了。

可怜五儿,一个怯弱带病的女孩儿,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她被人带进一间堆放杂物的空房里,虽未捆绑,却如同囚犯一般被软禁起来。

那些上夜的媳妇们,神色各异。有那心肠软些的,见她哭得可怜,便低声劝道:“你这孩子,也是不晓事!既没什么,何必黑灯瞎火地在园子里乱跑,惹出这等嫌疑来?如今且安心待着,明日平姑娘问明了,自然放你出去。”

然而,更多的却是抱怨和冷眼。

一个吊梢眼的媳妇便哼道:“真是晦气!正经守夜还不够累的,平白又添个看贼的差事!这黑天半夜的,倘或一个眼错不见,她寻了死,或是偷跑了,这干系谁担待得起?”

另一个也接口抱怨,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人听见:“可不是么!真是麻烦!”

更有些素日与柳家不睦,或是巴结司棋、夏婆子一党的,见了五儿这般落难,心中十分称愿,故意走到门口,或是靠在窗边,说着些不阴不阳的风凉话:“哟,这不是柳大嫂家的千金小姐么?怎么屈尊降贵,到我们这破地方歇脚来了?”

“平日里看着倒像个老实人,谁知竟有这等手段!连太太屋里的东西都敢惦记!”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如今人赃并获,看她还怎么狡辩!”

这些奚落嘲笑,如同冰冷的针,一根根扎在五儿心上。

她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满腹的冤屈却无处倾诉。

她本就有病,身子虚弱,这一夜,思茶无茶,思水无水,想睡一会儿,连个衾枕也无,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墙角。

想起母亲不知如何焦急,想起自己平白受此不白之冤,明日还不知是何下场,只觉得万念俱灰。

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无助,直哭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那双眼睛已肿得像桃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