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赵雪梅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气呼呼地说道:“那个廖主任,真不是个东西!他非要压价,说咱们的草药品质不行,硬是要比说好的价钱少给十块钱!我没答应他,直接把草药又背回来了!”
陈云闻言,拿着馒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眼神冷了下来,如同结了一层寒霜。
这狗日的廖援朝,果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之前用合同陷阱没坑到自己,现在又开始在现货交易上耍花样、玩压价的把戏了!
十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够买一百个鸡蛋了!
“你做得对!”
陈云放下筷子,肯定地对媳妇说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这种人,贪得无厌,你一步都不能退让!你这次要是让他得了逞,尝到了甜头,下次他就会变本加厉,更加没有底线!觉得咱们好欺负!这草药,咱不卖给他了!我再想别的路子出手。绝不能惯着他这臭毛病!”
赵雪梅见丈夫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踏实了许多。
她用力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嗯!我听当家的!咱家辛辛苦苦收来的好东西,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宁可烂在家里,也不受他这个气!”
吃完早饭,陈云便开始处理昨天的收获。
他将水狗子和山狸子从阴凉处取了出来,挂在院子里那根专门用来剥皮的木桩上。
剥皮、清理、铲油皮……
这一整套流程,陈云如今已经做得无比娴熟。
锋利的剥皮小刀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精准地游走在皮肉之间,尽可能不损伤一丝珍贵的皮毛。
没用多久时间,两张品相极佳的皮毛便被完整地剥了下来。
他将还带着油脂和残肉的皮板绷在木桩上,用特制的铲皮刀,仔细地将皮板上的脂肪和结缔组织刮得干干净净。
这一步至关重要,能防止皮板日后腐败变质。
清理好的皮毛用清水稍微冲洗,沥干水分后,找来干燥柔软的乌拉草,仔细地填充进去,撑出饱满的形状,然后挂在自家院子通风避光的屋檐下,让其慢慢阴干。
虽然山狸子的肉据说可以入药,但在这个年头,识货的人少,也卖不上理想的价钱。
陈云不打算费那个劲,决定晚上就把山狸子肉炖了,给家里改善伙食,也尝尝这山野珍味的滋味。
至于水狗子,这可是浑身是宝的好东西。
它的肝更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陈云小心地将其完整取出,清理干净后,放在通风处直接晾干保存就行。
而水狗子肉本身也不错,据说有止咳、杀虫、补肾、壮阳的药效。
不过,陈云这次并没有将水狗子肉留下来自己吃。
他将其切成几大块,全部喂给了那三条眼巴巴望着、尾巴摇得像风车似的狗崽。
他这么做,有明确的训练目的。
就是要让这三个小家伙从小熟悉并记住水狗子的气味。
未来在山里狩猎,寻找追踪猎物主要还得依靠自己拖出来的这群猎狗。
光靠他一个人进山漫无目的地寻找,效率太低,也很难精准定位这些善于隐藏的小兽。
让猎狗熟悉目标猎物的气味,是提高狩猎成功率的关键。
接着,陈云拿起媳妇已经清洗得白白净净的野猪肚子。
这东西,同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野猪是杂食动物,吃的食物非常庞杂,蘑菇、各种草药、野兔、山鼠、甚至毒蛇,只要是它能遇到的,几乎来者不拒,都会吞下肚子。可以说,它的猪肚子经过千锤百炼,几乎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前世带他入行的老猎人师傅曾经说过,野猪在吞食毒蛇的时候,毒蛇在野猪肚子里垂死挣扎,会咬住其胃的内壁。
而野猪长期食用各种植物和根茎,其中不乏许多有消炎、解毒、愈合功效的中草药。
这些草药成分在胃里浸泡、发酵,使得野猪胃壁具有了极强的愈合和疗伤能力。
当胃壁被毒蛇咬伤后,愈合处就会形成一个类似疤痕组织的凸起,被称为“疔”。
疔越多,说明这头野猪经历过的“毒战”越多,其胃部的药用价值也就越高,越发珍贵。
野猪肚在后世是一种高端食材和药材,在治疗胃病方面,据说有很好的疗效。
因此,一个品相好、疔多的野猪肚子,往往能卖到上千元的高价。
陈云将这个硕大的野猪肚子翻开,仔细查看内壁。
果然不出所料,这头老炮卵子的胃壁上有不少的疔,数量相当可观!
“好东西!”
陈云心中暗赞。
这样一个极品野猪肚,要是卖给识货的李峰,估计对方起码愿意出到十几块钱,甚至更高!
粗略清算一下,昨天一天的收获堪称丰厚:灰狗子皮三张,青根貂皮一张,黄皮子皮一张,水狗子皮一张外加一副珍贵的肝,还有一张漂亮的山狸子皮。
这些皮毛和药材,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渠道出手,总价值估计不会低于三百块钱!
这在这个普遍贫困的年代,绝对是一笔令人眼红的巨款了。
就在陈云看着晾挂起来的皮毛,心中盘算着如何出手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抬头一看,是李虎和李石头两人结伴而来。
“陈云哥!”
李虎人还没进院子,大嗓门就先到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狐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陈云哥,我们听说……你在哈尔冰那边,是不是开了一家制衣厂啊?”
陈云闻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感到有些奇怪。
他承包纺织厂下属厂办制衣厂这件事,为了稳妥起见,他一直瞒得很紧,除了家人和极少数关键人之外,并没有对外声张。
红星屯的乡亲们应该不知道才对,李虎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是的,我是承包了一个制衣厂。”
陈云压下心中的诧异,坦然承认,随即追问道:“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云哥,是厂子里一个叫方柱同的人,把电话打到屯支部了!”
李虎连忙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他在电话里说,有人到厂子里找麻烦,情况好像挺急的,让你有时间赶紧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