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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端传来的触感,并非普通岩石的粗粝,而是一种温润中带着锋锐的奇异质感,仿佛触摸的不是石头,而是某种经过极致高温煅烧后形成的金属琉璃。神识探入,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石壁深处,丝丝缕缕精纯而古老的庚金离火之气,如同沉睡的脉搏,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

这绝非自然形成!更不可能是他刚才逼出的那点空间异力所能造成!

丹阳子眼神锐利起来。他回想起之前被《归墟》残卷传送回沼泽时,落点恰好就在这附近。当时只以为是随机传送,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巧合!这《归墟》残卷对空间之力的引导,或许在无意识中,受到了此地深处某种同源或相吸力量的微弱影响,将他送到了这个“特殊”的地点。

“这洞穴下方……有东西!”他心中笃定。

他没有贸然动用强力破坏石壁,那样动静太大,极易引来外界注意。他再次将神识凝聚成丝,如同最灵巧的探针,沿着那琉璃化石壁的纹理和能量脉络,向深处缓缓渗透。

神识穿过大约尺许厚的、蕴含着火煞之气的琉璃化岩层后,前方豁然开朗!

不,并非真正的“开朗”,而是他的神识“看”到了一条隐藏在地底深处的、狭窄而曲折的天然甬道!

这甬道并非人工开凿,更像是某种强大的地火煞气常年累月侵蚀、或者是被某种生物挖掘而成。甬道四壁光滑,呈现出暗红色,同样散发着浓郁的庚金煞气与地火之息,其精纯程度,甚至比他手中的熔金淬骨果还要胜过一筹!只是这股力量更加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性。

而这条甬道延伸的方向……赫然指向远处那被金红霞光笼罩的秘藏核心区域!

一条不为人知的、直通秘藏腹地的地下暗渠!

这个发现让丹阳子心头剧震!若能通过这条暗渠潜入,无疑能避开地面上各方势力的耳目和重重阻碍,占得先机!

但风险同样巨大。这暗渠中弥漫的庚金地火煞气如此浓郁狂暴,绝非善地,其中很可能栖息着适应了这种极端环境的可怕生物。而且,暗渠内部结构未知,是否畅通,是否有其他危险,都是未知数。

机遇与危险并存!

丹阳子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定。留在地面,与众多势力明争暗斗,以他目前恢复大半但远未巅峰的状态,胜算渺茫。而这地下暗渠,虽然危险,却是一条奇兵之路,符合他一直以来行险一搏的风格。

他不再犹豫,选定石壁能量脉络最薄弱的一处,并指如剑,归元灵力凝聚于指尖,混合着一丝《归墟》残卷的“引导归寂”之意,缓缓点出。

“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那处琉璃化的石壁在他指尖下,如同被高温熔化的蜡油,无声无息地融化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一股更加灼热、锋锐的气息顿时从孔洞中扑面而来!

丹阳子屏住呼吸,身形一缩,便钻入了孔洞之中。

身后,那融开的孔洞在他进入后,竟在周围残留的庚金地火之气作用下,缓缓蠕动,重新弥合,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

进入地下暗渠,环境陡然一变。

空气中弥漫着暗红色的煞气雾霭,视线严重受阻。脚下是光滑而灼热的暗红色岩石,两侧洞壁也是如此,仿佛整个通道都是由某种金属矿石构成。无处不在的庚金地火煞气,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无孔不入地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的肉身与灵力。

丹阳子立刻运转《归元诀》,平和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同时怀中的熔金淬骨果也散发出温热气息,与周围的煞气隐隐共鸣,竟帮他抵消了大部分的压力。而识海中的菩提心印,则守护心神,抵御着煞气中蕴含的混乱、暴戾意念的侵蚀。

他如同一个在熔岩河中逆流而上的旅者,小心翼翼地向暗渠深处前行。神识在这里也受到极大压制,只能探查周身数丈范围。

暗渠并非笔直,而是七拐八绕,时而狭窄仅容侧身通过,时而宽阔如小型洞窟。沿途,他看到了一些散落在角落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异骨骼,以及一些被煞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法器碎片,显然曾经也有闯入者陨落于此。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以及一股更加浓郁、带着腥甜气味的异样煞气。

丹阳子放缓脚步,隐匿气息,缓缓靠近。

拐过一个弯角,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由暗红色粘稠液体汇聚而成的水洼。水洼上方,倒悬着一根粗大的、如同金属钟乳石般的石笋,一滴接一滴暗红色的、蕴含着高度浓缩煞气的液体,正从石笋尖端滴落,砸在水洼中,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而在那水洼旁边,赫然趴伏着一只奇异的生物!

那东西约有磨盘大小,形似蟾蜍,但通体皮肤并非肉色,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的暗金之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兵器纹路般的诡异花纹。它一双鼓出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如同两盏小灯。最奇特的是,它的背部,并非光滑的蟾蜍皮,而是生长着数十根长短不一、如同利剑般的暗金色骨刺!

此刻,这头“金煞剑蟾”正张开大口,对着那水洼,每一次水滴落下,它便猛地一吸,将那一滴浓缩的煞气液体吸入腹中,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后期的层次!而且其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意!

这暗渠中的土着霸主!

丹阳子心中一凛。这金煞剑蟾显然是将这处煞气水洼视作了自己的领地和食物来源。想要继续前行,必须经过这个洞窟,不可避免地要与它对上!

硬拼绝非上策。他状态未复,对方占据地利,实力强悍。

他目光扫过洞窟,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对策。是绕路?还是设法引开?或者……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怀中那枚微微发热的熔金淬骨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