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坪被装点得格外热闹——灵兰草编的彩带挂在木桩上，却因灵衰泛着点浅黄；石桌上摆着各院弟子带来的灵植标本，西院的清灵草蔫头耷脑，唯有北院那盆抗枯灵麦还透着点绿。叶夕瑶怀里的小白却没心思看这些，爪子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攒动的人影，连尾巴都抿成了小绒球，活像只怕生的小毛团。
“别怕呀，都是书院的师兄师姐。”叶夕瑶轻轻挠着小白的下巴，指尖能感觉到它紧绷的小身子。刚想再哄两句，就被苏婉清戳了戳胳膊：“你看柳师姐！她居然带了灵草汁做的甜糕！”
顺着苏婉清指的方向看去，柳依依正站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个青瓷盘，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甜糕，淡绿色的，还嵌着灵果粒。见叶夕瑶看过来，她别过脸，却悄悄把盘子往这边推了推，声音轻得像风吹草：“灵兰草汁做的，练术法饿了吃，不腻。”
齐磊早就凑了过去，拿起一块咬了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比我娘做的还甜！柳师姐你也太厉害了，不光术法好，还会做甜糕！”他这话一喊，周围几个弟子也围过来，柳依依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却没阻止大家拿甜糕，那笨拙的温柔，看得叶夕瑶忍不住笑。
“都过来吧，外院的弟子快到了。”姜长老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本烫金的名册，笑着看向叶夕瑶怀里的小白，“灵狐怕生？等下外院有个弟子，养了只灵兔，说不定能跟它玩到一起。”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走来一队人，为首的弟子身着月白院服，腰间挂着枚银质令牌，面容清俊，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却没半点傲气。他刚走近，怀里的小白突然动了动，鼻子轻轻嗅了嗅，尾巴悄悄松开了点——原来那人袖口别着片晒干的静心花，是小白熟悉的香味。
“林师兄！”齐磊突然喊了一声，“我娘跟我说过你！外院的炼丹天才，上次炼出了三阶凝气丹！”
被称作林师兄的林凡笑了笑，目光落在叶夕瑶身上时，先注意到了她怀里的小白，脚步顿了顿，从袖袋里掏出颗雪山莓干，递到灵狐面前，声音放得极轻：“别怕，这个给你吃。”
小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叶夕瑶，见她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叼过莓干，慢慢嚼了起来，尾巴晃得比刚才欢了些。林凡这才看向叶夕瑶，笑着说：“你就是叶师妹吧？姜长老提过你，说你有特殊体质，练术法很刻苦。”
叶夕瑶有点紧张，手指轻轻攥着衣角：“林师兄好，我……我最近刚能凝聚火球，就是还不太稳。”
“正常，”林凡点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我刚开始练火球术时，也总控制不住灵力，后来发现‘专注’最要紧——比如你想让火球凝实，就别想‘别散’，要想‘让暖光裹住灵火’，把注意力放在‘成’上，不是‘防败’上。”
他说着，指尖泛出淡红火光，轻轻一凝，就聚出个拳头大的火球，边缘稳得没半点晃动，暖光映得石桌上的灵麦标本都泛着柔光。“你试试，别慌，跟着自己的木灵走，就像上次你救枯灵草那样，顺力不逆势。”
叶夕瑶深吸一口气，按他说的，没再想“别掺黑气”，而是专注于“让淡红裹住灵火”。指尖的光团慢慢冒出来，这次浅白妖力没乱蹿，黑气也悄悄藏在边缘，竟真的比之前稳多了，虽然还在微微颤，却没像之前那样炸开。
“成了！”苏婉清兴奋地拍手，“林师兄你这方法也太管用了！瑶瑶之前练十次有八次炸，这次居然稳了！”
林凡笑着点头：“师妹有天赋，只是缺了点巧劲。以后练术法时，要是分心了，就摸一摸身边熟悉的东西——比如你发间的珍珠簪，或者小白的绒毛，熟悉的触感能帮你快速专注。”
叶夕瑶摸了摸发间的珍珠簪，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静，忽然想起之前画预警符时，也是摸着小白的头才稳住的。她抬头看向林凡，眼里满是感激：“谢谢林师兄，我下次一定试试。”
交流会渐渐热闹起来，大家围着石桌聊修炼心得，苏婉清跟外院的弟子讨教画符技巧，齐磊拉着人说药植园的灵草，柳依依则被几个弟子围着问甜糕的做法，耳尖还红着，却耐心地说了步骤。叶夕瑶抱着小白，坐在林凡旁边，听他讲外院的事，偶尔插两句话，倒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对了，”林凡突然压低声音，看向姜长老的方向，“我们外院最近发现，后山的灵脉有点异常——晚上会有淡黑气飘过来，沾到灵草就会枯，我们查了几天，没找到源头。姜长老，你们内院这边，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
叶夕瑶心里一紧，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预警符囊——符纸轻轻颤了颤，泛出极淡的青光，和上次在老灵树旁的反应一样。姜长老的脸色也沉了些，点了点头：“内院后山也有，之前发现过枯树，树根下有黑气。看来这不是单院的事，得联合查一查。”
林凡皱了皱眉：“我怀疑跟灵衰有关，黑气越多，灵植枯得越快。师妹你的体质特殊，要是以后遇到黑气，记得别硬抗，先用预警符示警，我们外院也会派弟子巡逻，有情况随时传讯。”
叶夕瑶点点头，怀里的小白突然抬起头，对着后山的方向叫了两声，尾巴绷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大家都安静下来，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去——远处的灵草丛里，似乎有丝淡黑气闪过，快得像错觉，瞬间就消失了。
“看来得尽快查了。”姜长老站起身，手里的名册攥得紧了些，“交流会先到这里，夕瑶，你跟我来，把你遇到黑气的情况详细说说；林凡，你回去跟外院的长老对接，咱们明天就联合巡逻。”
叶夕瑶抱着小白，跟在姜长老身后，回头时看到林凡正对着她点头，眼里满是鼓励；苏婉清和齐磊也快步跟上来，齐磊还提着半盘甜糕：“瑶瑶，带上这个，等下说事情饿了吃；柳师姐说，要是遇到黑气，她的金灵根能帮着挡一挡，让你别担心。”
小白在怀里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嘴里还叼着刚才林凡给的莓干残渣，尾巴晃了晃，像是在说“我也会帮你”。叶夕瑶摸了摸腰间的预警符，又看了看身边的朋友，心里忽然踏实了些——虽然黑气和灵衰还没解决，但有这么多人一起努力，有小白的预警，有林凡教的专注技巧，总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只是她没注意到，林凡在她转身时，悄悄从袖袋里掏出片黑紫色的草叶，和姜长老之前手里的一模一样，他盯着草叶，眉头皱得紧了些，指尖轻轻泛出淡蓝光，像是在检查什么，而那片草叶的边缘，正悄悄泛着点极淡的红光，和叶夕瑶预警符的光，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