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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度云初相比,陈砚极为平静:“自是有人威逼利诱。”

锦州的普通老百姓敢得罪大隆钱庄,原因就只能是那指使他们的人比大隆钱庄更得罪不起。

“难怪我要出海,张润杰百般拖延,原来是为了等下雨!”

度云初只一瞬就抓住了关键。

一旦白糖运往南潭岛,松奉的贸易岛被盘活,必定会影响锦州。

因此,在度云初将白糖运回锦州后,张润杰明里暗里来劝了度云初好几回,只是都被度云初推脱过去了。

“好一个张大人,原来是做了两手准备。”

若能将度云初劝服,往后度云初还是他锦州船引的大客户,可以与八大家竞价,这锦州的船引价钱不会太贱。

度云初并未听劝,显然是偏向陈砚,张润杰就小施手段,让度云初的白糖尽数化为糖水流逝,无法帮贸易岛引进商贾。

要是上了南潭岛,发现木箱子里没有糖,张润杰也完全能置身事外,毕竟这糖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沾染。

度云初定然会怀疑是被松奉的糖厂所骗,认定他们只收钱没给糖,陈砚不会承认,双方的合作关系破裂,且极有可能成仇敌。只要度云初还想做远洋贸易的生意,终究还是要回到锦州。

此事闹开,对陈砚与松奉的声誉又是一大损伤,那些想要去松奉的商贾就要掂量一二。

当然,也能暂时阻拦贸易岛吸引外商,让贸易岛不至于太快崛起,让他张润杰更为从容。

单单是这一招,就是一举三得。

“既如此,他为何还要将我大隆钱庄的船凿沉?”

度云初虽怒火中烧,终究还是未丧失理智。

陈砚笑道:“凿船动静如此之大,且做得如此明显,所有人听到三十艘船尽毁,都会疑心是张润杰所为。可张润杰已对白糖动手,且做得极隐蔽,又怎会多此一举?凿船另有他人,且刻意挑起大隆钱庄与锦州的战火,还将松奉也拉下水,让本官与张润杰都脱不开身。”

“对船动手的另有其人?”

度云初惊诧:“八大家?还是张润杰故意使的障眼法?”

陈砚端起茶品了一口,笑着摇摇头:“能将三方势力都搅入其中,受益的人不止八大家。也许是商贾,也许在朝堂,背后之人暂时并未露出水面,本官倒是可以肯定,绝非张润杰所为。”

张润杰能神不知鬼不觉将白糖化了,又何必大动干戈凿船?

若不是胡德运打探到度云初租的民房修整,陈砚也无法想到张润杰是通过此等手段将白糖化为无形。

“若非发生海上沉船,又遇倭寇,度公子必不会信任本官,张润杰的离间计必会成功。”

度云初深以为然。

“又因张润杰的离间计,沉船之事也被破获。”

陈砚细致地为度云初分解此事。

度云初听完,浑身汗毛直竖,竟心有余悸。

一次远洋贸易,竟已有两波人在背后算计,且他都毫无察觉。

“今日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哪怕陈砚已如此点明,他也根本拿背后之人毫无办法。

且不说那些倭寇,单单是将大隆钱庄三十艘船造凿沉之人是谁,他都不知。哪怕是已经知道的张润杰,也无证据能指控。

“被这般多人算计,我大隆钱庄却只能白白咽下苦果,我也险些丧命,实在不甘!”

度云初握紧拳头,结实砸在桌子上。

本以为能借着此次良机,壮大声望,从他爹手里顺利接过大隆钱庄。事实却是损失惨重,让他声望尽毁,接班无望。

他爹终究老了,一旦扛不动了,这大隆钱庄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

诺大的家业旁落,让度云初如何能忍。

陈砚瞥了眼度云初紧握的拳头,心中已有数,便缓声道:“度公子的困局并非无法挣脱。”

度云初浑身一震,目光立刻移到陈砚身上,见陈砚脸上是从容的笑意,他就知这位陈大人已有计策。

头一次遇见陈砚,度云初认为自己可与这位年轻的陈大人讨价还价,经过后面几次交锋,度云初知自己远不及这位三元公。

他当即站起身,对着陈砚行礼,深深鞠一躬:“请陈大人指点!”

陈砚赶忙起身,将其虚扶起来,道:“度兄何须如此客气,此次大隆钱庄与松奉都损失惨重,需得同舟共济,才能不至于当这冤大头。”

此话又让度云初想到松奉民兵们拼死救他的场景,不由红了眼眶。

待二人坐下后,陈砚目光灼灼:“度兄化了真金白银拍下锦州的船引,锦州就该护度兄与货物的安全,如今度兄船货两失,锦州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度兄何不向锦州的知府张润杰索赔一应损失?”

度云初脑子“嗡”一下,双眼错愕地盯着陈砚,见陈砚极认真,就知陈砚并未开玩笑,他呆呆道:“竟还能如此?”

从来都是官员用各种由头找商贾要钱,商贾竟还能找官员要钱?!

陈砚身子往后靠了靠,意味深长道:“若锦州水师连人与货物都护不住,他人又何必花重金拍下船引?”

“竟还能如此?!”

度云初脑子已乱成一团,听着陈砚的话,只能脱口而出这一句。

“想要挽回锦州的声誉,唯有赔偿大隆钱庄的损失,让那些商贾都瞧见锦州船引的保障,方才能长久地拍卖船引。”

听闻张润杰将银子运往京城了,还因此事大大露了脸,还被刘守仁拿来大做文章。

刘门众人更是借此大肆宣扬锦州开海之成功,与之相反的,就是一两银子都未上交的松奉。

更有人批判陈砚纸上谈兵,策论写得好,到施行时就不行了云云。

不知张润杰要银子的时候,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夸赞。

张润杰既然出了招,他陈砚必定是要回报一二的,否则便是不尊重对手了。

当然,打破首辅大人与次辅大人弹劾他的节奏是极要紧的。

不可将永安帝逼得太狠,一旦弹劾太过激烈,难保永安帝不会惩戒他以平众怒。

最重要的,是要为大隆钱庄讨回公道。

他身为大梁的官员,怎可眼看着百姓受委屈?

“除了白糖,还有沉船、大隆钱庄的人发生意外后的抚恤,受伤者的医药费,加之两次船引的天价花费,折算下来,需四五百万两银子,度兄不向锦州索赔,难道要大隆钱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