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眼中血光一闪:“回陛下!三千血煞卫,皆已入境淬命,悍不畏死,结血狼吞天阵,可敌掌命境中期!”
这血煞卫,是常遇春以秘法操练的特殊兵种,修炼的是战场杀伐之道。
吸收煞气修炼,个体实力提升极快,且配合无间,乃是一把隐藏在鞘中的嗜血尖刀。
“好!但还不够!”朱元璋目光灼灼,
“嬴政有黑冰台,李世民有影卫,曹操有鬼卒,咱大明,也不能只有潜龙和血煞!
军师,锦衣卫的架子,该扩张起来了!
不仅要监察百官,更要给咱盯紧了那些仙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看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刘伯温心神一凛,躬身道:“臣,领旨。”
他知道,朱元璋这是要建立一张覆盖更广、权力更大的特务网络,不仅对内,更要对外,甚至直指天庭!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濠梁城外连绵的农田与操练的军士。
“嬴政谋的是以力破天,李世民谋的是海纳百川,咱老朱,谋的是这亿万黎民实实在在的活路!”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们打生打死,争的是气运,是地盘,咱先把根扎深,把地种好,把兵练强!”
“等到他们打得筋疲力尽,等到那天庭忍不住跳出来……”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决绝的光芒,
“咱再让天下人看看,是谁,才能真正给这神州,一个朗朗乾坤!”
他的布局,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最基础的民生与军事实力上默默耕耘,如同潜藏于九地之下的巨龙,等待着风云际会,一飞冲天之时。
然而,就在朱元璋定下方略,刘伯温与常遇春各自领命而去之后。
空荡的偏殿内,朱元璋独自一人,摩挲着腰间一枚看似普通、却刻有洪武二字的玉佩,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与……警惕。
他想起刘伯温献上《烧饼歌》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常遇春每次大战后,那愈发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血煞之气。
前世功成,鸟尽弓藏,非他所愿,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前行。
这一世,他绝不容许历史重演,但刘伯温的“神机妙算”,常遇春的“功高震主”,是否又会成为未来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他将这丝疑虑深深压下,目光再次变得坚定如铁。
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是让大明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并变得足够强大!
与此同时,远在北境葬魔谷外围,一支伪装成流民队伍的潜龙小组,正默默记录着秦军溃败的细节,与深渊魔军的动向。
而在大明与大汉交界的隐秘山谷中,常遇春亲自督促血煞卫,进行着残酷的实战演练,煞气冲霄,却被阵法牢牢封锁。
大明,这头濠梁潜龙,正在阴影中,悄然磨砺着自己的爪牙。
而此刻,无论是北境即将爆发的惊天大战,还是东海深处那搅动社稷图的未知异动,都预示着,这片神州大地,即将迎来更大的风暴。
......
大汉边境,三不管的混乱地域,陨石坑如同废弃的巨神陵墓,镶嵌在冰冷的地脉中。
一架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泊在,一座小山阴影之下。
马车内,灯火如豆。
韩信独自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一张摊开的、绘制着大汉与西楚边境详细地貌的军事舆图。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几个关隘要道上划过,眼神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车门被轻轻推开,没有脚步声,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滑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色深衣,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嘴角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放松警惕的笑意。
正是大秦首席谋士,张仪。
“韩将军,久仰了。”张仪拱手,语气平和。
如同见到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丝毫没有因对方刚刚劫掠了己方辎重,而显露出半分恼怒。
韩信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张仪,最终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语气淡漠:
“先生孤身前来,就不怕韩某将你拿下,送往南郑,以表忠心?”
张仪闻言,不仅不惧,反而轻笑出声,自顾自地在韩信对面坐下:
“将军若真有此意,此刻坐在张某对面的,就不会是将军本人,而是汉王的刀斧手了。将军既然肯来,又何必出言相试?”
韩信沉默,默认了张仪的说法。
他确实动了别的心思,否则不会应约前来。
张仪也不绕圈子,直接从袖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闪烁着微弱毫光的简书,轻轻推到韩信面前。
“此乃将军日前所求,《孙膑兵法》地势、兵势二篇之古本残卷,乃我大秦秘库珍藏,天下独此一份。陛下听闻将军渴求此物,特命张仪携来,赠与将军,以表诚意。”
韩信的目光瞬间被那简书吸引!
他能感觉到,那简书之上流转的古老兵家煞气与智慧光芒,绝非伪作!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能够补全他兵仙之道,助他更上一层楼的至宝!
嬴政,竟然真的舍得将此物给他?
这份诚意,不可谓不重!
他强压下立刻翻阅的冲动,抬眼看向张仪,眼神锐利:
“秦帝厚赐,韩信惶恐。只是,无功不受禄,如此重宝,韩某何德何能,敢轻易接受?秦帝欲让韩某做甚?”
张仪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将军劫我秦军辎重,非为资敌,实为自显其能,向我大秦,亦是向这天下,表明将军您……并非池中之物,不甘久居人下!”
他一语道破了韩信的心思!
“刘邦,沛县一亭长耳,侥幸得势,重用乡党,猜忌功臣。
将军旷世之才,用兵如神,却因非其嫡系,备受排挤,空有抱负,难以施展。
前车之鉴,鸟尽弓藏,将军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
韩信的瞳孔微微收缩,张仪的话,如同冰冷的针,刺中了他内心最深的隐痛与恐惧。
张仪观察着韩信的神色,继续道:
“反观我大秦,陛下求贤若渴,唯才是举。
商君、白起、王翦,哪个不是出身别国?
哪个不曾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可曾亏待?
如今大秦,法令严明,兵锋正盛,更有扫平六合,一统寰宇之志!
正是将军这等擎天帅才,大展拳脚之绝佳舞台!”
“先生此言差矣。”韩信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韩信身为汉将,岂能背主求荣?”
“背主?”张仪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如今天下,群雄逐鹿,非独刘邦一姓之天下。将军之才,当用于平定天下,造福苍生,而非困于区区派系之争,耗费于无谓的内斗之中!”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陛下并无要求将军立刻叛汉归秦。陛下只是希望,将军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为这神州天下,保留一份希望。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何为关键时刻?何为明智选择?”韩信追问。
“时机到时,将军自然知晓。”张仪意味深长地道,
“或许,是当刘邦再也无法容下将军之时;或许,是当这大汉疆域,需要一位真正能安定乾坤的统帅之时……陛下相信,以将军之智,定能把握时机。”
他没有要求韩信立刻成为间谍或内应,这种直白的要求,对于韩信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反而会激起反感。
他只是不断地强调韩信的处境、未来的风险,以及大秦能提供的广阔平台和“后路”,潜移默化地松动韩信的立场。
韩信沉默了。
他拿起那枚记载着《孙膑兵法》残卷的简书,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浩瀚兵家智慧。
这东西,对他而言,诱惑太大了。
而张仪的话,虽然尖锐,却句句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对刘邦,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知遇之感,只剩下功高震主的警惕,与不被完全信任的郁结。
继续留在汉营,前途堪忧。
投秦?似乎是一条出路。
嬴政的气魄与手段,确实远超刘邦。
但……这终究是叛变。
内心天人交战。
良久,韩信缓缓将简书收起,沉声道:“先生之意,韩某明白了。此物,韩某暂且收下,容我……考虑。”
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收下了这份厚礼,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的转变。
张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种子已经种下,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便能生根发芽。
“如此,张某便不久留了。将军保重,他日若有需,可凭此符联络。”
张仪将一枚与之前类似的传讯符放在桌上,身影缓缓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马车内,重归寂静。
韩信独自一人,摩挲着那枚冰凉的简书,眼神复杂难明。
他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但内心深处,那股不甘被束缚、渴望尽情施展才华的火焰,却被张仪彻底点燃了。
他的思维,已然转变了大半。
对刘邦的忠诚,在现实的挤压与未来的诱惑下,正变得摇摇欲坠。
然而,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舆图之上,代表赫连勃傀儡大军,与黄巢军交战区域的一个不起眼的标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里,地形复杂,似乎……有机可乘?
一个大胆的、既能向刘邦展示价值,又能为自己积累资本,甚至还可能……
试探一下大秦诚意的计划,悄然在他心中成型。
他看向那枚传讯符,又看了看手中的兵书残卷,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兵仙的、算尽一切的冷冽弧度。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