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注定的未来
“未来？”
“永耀星穹倾覆？”
“诸神陨落？”
顾清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陨石，砸在【母树之心】这片温暖祥和的空间里。
艾罗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星辰指引之神空灵的眼眸中，星河流转的速度骤然加快，显示出他内心的剧烈波动。
就连一直笼罩在阴影下的静谧与安眠之神，兜帽下的脸部轮廓也似乎僵硬了一瞬。
西凡纳斯慈祥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重。他那双蕴含了无尽生命轮回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顾清，仿佛要穿透他的神格，验证他话语的真伪。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生命之源池水的氤氲雾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上方翡翠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不安地低语。
“年轻人，”西凡纳斯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永耀星穹由七大主星域构成，有众神庇佑，法则稳固，如何会倾覆？诸神不朽，又如何会陨落？”
他并非完全不信，到了他这等层次，能够感知到顾清话语中蕴含的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刻骨铭心的悲怆与决绝，那不似作伪。但这消息本身，太过骇人听闻。
“我知道这难以置信，陛下。”顾清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回忆痛苦时本能的表现，“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我亦不愿相信。”
他抬起手，指尖光芒流转。
这一次，并非展现生机与美好，而是调动了【命运洞悉（神级）】与【言灵·法则裁定（神级）】的力量，结合他灵魂深处那段最惨痛、最不愿触及的记忆碎片。
嗡——
一幅模糊而破碎的景象，在他掌心上方凝聚、展开。
那是一片无垠的、死寂的虚空。背景是破碎的星辰残骸，燃烧的恒星拖着黯淡的尾焰，如同坟墓前的烛火。
熟悉的星域轮廓支离破碎，曾经辉煌的神殿化为宇宙尘埃。
景象快速闪动：
【被污秽之海淹没的翡翠世界】——曾经流淌着生命之泉、生长着接天古树的翡翠色星球，被粘稠如石油、翻涌着无数扭曲肢体的黑暗彻底吞噬。古树在哀鸣中枯萎腐朽，生命之泉被染成墨黑，最后一点纯净的绿光在污秽浪潮中绝望地闪烁了一下，彻底熄灭……那景象，与眼前生机勃勃的第七星域形成了残酷到极致的对比。
【冰冷的神殿王座】——高踞于无尽星云之上的骸骨王座，端坐着一个笼罩在混沌迷雾中的庞大轮廓。祂的目光投来，冰冷、漠然，如同看着一粒尘埃。王座之下，跪伏着数道散发着不同神性光辉、却同样伤痕累累的模糊身影……其中一道身影，背后似乎有残破的光翼在滴血……
这些景象破碎、跳跃，充满了绝望与不祥的气息，并且被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死寂的力量萦绕——那是【永寂之暗】的余韵！
尽管只是记忆的碎片投影，但那其中蕴含的“终结”与“虚无”的意境，依旧让在场的四位神明心神剧震！
“这是……何等亵渎与黑暗！”艾罗安失声低语，脸色发白，他身为治愈之神，对那种彻底湮灭生机的力量最为敏感和排斥。
星辰指引之神周身的星光变得紊乱，他试图推演那黑暗的源头，却只感到一片混沌与反噬的刺痛。
静谧与安眠之神的斗篷无风自动，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
西凡纳斯沉默着，他那双看惯生命枯荣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幅破碎景象中被污秽之海吞噬的翡翠星球。虽然细节不同，但他能感觉到，那其中被毁灭的“自然”与“生命”法则，与他同源！
那是一种……源自法则层面的共鸣与悲鸣！
顾清收起掌中景象，脸色微微苍白。强行回忆并显化那段历史，即便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他抬起头，银眸中燃烧起炽烈的、如同黎明破晓般的光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永寂之暗……”他重复了这个令神明都为之色变的词汇，“那是吞噬一切的终结。我回来，并非为了告知这注定的结局……”
他的目光扫过西凡纳斯，艾罗安，星辰指引之神，静谧与安眠之神，最终再次定格在西凡纳斯身上：
“我回来，是为了改变它！”
“我将以我之神名、我之法则、我之一切，重燃星穹之火，庇护此界，逆转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