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里，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蓝玉背对着纱娜，脊背微微绷紧。
他强作镇定，甚至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困惑和不耐烦：“纱娜啊，说什么呢……我没什么特别要跟你说的啊。娜琏努那和多贤还在下面等着呢，走吧。”
他说着，脚下用力，试图迈开步子，将身后那令人心慌的静默和幽怨的目光甩开。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挪动半分——
一双手臂，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和坚决，猛地从身后环抱过来，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腰。
紧接着，一具温热、柔软、带着清甜花果香气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那触感如此清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让蓝玉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直，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耳畔嗡嗡作响。
他几乎是本能地、惊慌失措地扭头看向摄影棚门口和四周——谢天谢地，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跟着林娜琏她们的方向离开，或是在专心收拾设备，灯光也调暗了不少，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纱娜！快放开！” 蓝玉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警告，手试图去掰开腰间那双纤细却固执的手，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背时，却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你疯了？我现在……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被人看到我们就全完了！对你，对我，对姬苏都不好！” 他的声音又急又低，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身后的纱娜却不为所动，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她把脸深深埋进蓝玉宽阔的背脊，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湿意和颤抖，不再是平时的甜腻，而是充满了委屈和不甘：“你当初……明明就是喜欢我的。拍摄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下意识的照顾……我都感觉得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姬苏欧尼？为什么你突然就有女朋友了？”
她的质问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蓝玉心上。
蓝玉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和金姬苏的“恋情”是无奈之举，是双方公司共同策划的秘密，绝不能泄露。
蓝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最冷静、甚至堪称冷酷的语气回答：“纱娜，你误会了。那时候……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个粉丝对欣赏了很久的偶像的喜欢。很单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是砂纸磨过喉咙，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腰间的力量一松。
纱娜松开了他，却没有离开。她脚步轻移，绕到了蓝玉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她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笑意和新月般弯起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着蓝玉的眼睛。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鼻尖也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瞳孔，直抵灵魂深处。
“我不信。” 她斩钉截铁地说，声音很轻，“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蓝玉被她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被她眼神里的执拗牢牢锁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张了张嘴，重复道：“我……我对你，只是粉丝对偶像的……”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纱娜的眼睛太亮了，也太清澈了。
那里映着他仓惶失措的脸，也映着她自己毫不掩饰的伤心、期待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可是纱娜啊，是他在无数个屏幕前心动，收藏了无数照片和视频，在心里默默视为“最理想型”的纱娜。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面对这张他无数次赞叹过的、精致得如同洋娃娃般的面容，他那点可怜的演技和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瞬间土崩瓦解。他无法再流畅地、笃定地将那句彻头彻尾的谎言说完。
他的迟疑和闪烁，没有逃过纱娜的眼睛。
原本还泛着泪光和委屈的小脸，瞬间如同被阳光穿透的云层，阴霾散去，绽放出惊人的光彩。
纱娜的眼睛倏地亮了，像是坠入了万千星辰。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混合了得意、狡黠和巨大喜悦的、娇俏无比的笑容，脸颊飞起淡淡的红晕。
“你看，”她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带着蜜糖的小钩子，直往蓝玉心里钻，“你根本说不下去……你现在，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被我抓到了吧”的雀跃。
蓝玉的呼吸彻底乱了，作为纱娜的颜值粉、性格粉、甚至私下里承认过的“肉体粉”……他确实曾无数次幻想过与她更亲近的场景。
此刻，梦中的人就在眼前，用如此直白、甚至带着诱惑的口吻询问他隐秘的心意，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名为“夙愿得偿”的狂喜和罪恶感的冰水反复冲刷，只能狼狈地、近乎默认地保持着沉默。
“哈……”纱娜轻笑一声，那笑声又轻又软，却带着小恶魔般的得意，“你不乖哦，蓝玉xi。明明已经有姬苏欧尼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心里却还偷偷喜欢着别的女人……”
她歪着头，语气像是在责备他的意志不坚定，眼神却亮得惊人，一步步逼近。
蓝玉在心里疯狂呐喊：是假的！我和姬苏努那的恋情是假的！
可他死死咬住嘴唇，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纱娜做出了一个让蓝玉大脑彻底空白的举动。
她突然向前一步，毫无预兆地、整个儿“钻”进了蓝玉的怀里！
不是刚才背后的拥抱，而是面对面，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
蓝玉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后退，却被纱娜眼疾手快地揪住了衬衫的领口，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纱娜！别……” 蓝玉慌乱的低呼被截断。
因为纱娜揪着他的领口，微微踮起了脚尖。
在蓝玉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她那张美丽得令人窒息的脸庞正在急速靠近，红润的唇瓣微启，带着诱人的光泽，目标明确地朝他的嘴唇印来——
要吻上来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中蓝玉，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极度的惊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期待中，他本能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柔软触感并未落下。
一阵温热、带着纱娜独特香甜气息的呼吸，轻轻喷拂在他的耳廓。
纱娜的唇，在几乎要碰到他嘴角的最后一刻，偏移了方向，凑到了他的耳边。
蓝玉被迫沉浸在她周身萦绕的、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气里，然后，他听到了此生最为震惊、也最具诱惑力的话语——
那声音压得极低，气声缠绕，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细小电流，钻进他的耳膜，直抵心尖：
“蓝玉……想让我亲你啊？” 她轻轻笑了一声，气息灼热，“也不是不行哦……”
蓝玉的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
“只要你……” 纱娜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跟姬苏欧尼分手。”
她顿了顿，感受着蓝玉瞬间僵直的身体，才用更轻、更蛊惑的声音，抛出了最终的、令人无法抗拒的筹码：
“只要你们分手……我不仅可以让你亲，还可以……”
“做你的女朋友哦。”
“怎么样？”
轰——！
蓝玉感觉自己的理智、坚守、对合约的责任感……一切的一切，都在纱娜这石破天惊的“告白”和“交易”面前，被炸得粉碎。
面对自己从籍籍无名时就仰望、喜爱了多年的偶像，面对她如此直白、近乎梦幻的“邀请”，他心中的天平疯狂倾斜，一万个“愿意”在胸腔里咆哮、冲撞，几乎要冲破喉咙。
可是……
可是他和金姬苏约定好了要“年末和平分手”，单方面毁约带来的连锁反应，对金姬苏声誉的影响，对JYp和YG关系的破坏……
还有，即便心动如狂，他也无法将纱娜卷入这样一场始于欺骗、可能终于混乱的关系里。
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他自己那份“喜欢”的玷污。
剧烈的挣扎撕扯着他的内心，如同冰火交加，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蓝玉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纱娜，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自信和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紧张。
最终，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份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心动，连同巨大的不舍与心痛，死死地压回心底最深处。
他的声音沙哑地，干涩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句对他来说无比残忍的话：
“对……不起，纱娜。”
纱娜脸上那混合着得意、诱惑与志在必得的娇俏笑容，如同骤然遭遇寒流的春花，瞬间凝固、僵硬。
她原本因自信而微微扬起的下巴，此刻像是失去了支撑，弧度变得有些怪异。
那双亮得惊人的大眼睛里，璀璨的星辰仿佛被阴云吞噬，先是闪过一丝纯粹的茫然，随即被汹涌而来的不可置信所淹没。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喃喃地问，仿佛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蓝玉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胸膛的起伏似乎平稳了些许。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纱娜那双瞬间蒙上水雾、写满破碎期待的眼睛，将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某处虚空，声音比刚才清晰，也冰冷了许多，带着一种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对不起，纱娜。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会就当没听到过的。”
说完，蓝玉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勇气等待纱娜的任何反应。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却又步伐坚决地，侧身从呆立的纱娜身旁绕了过去。
他径直走向摄影棚门口，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近乎逃离的僵硬。
脚步声在空旷的棚内回响，一步步，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无情拉大，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明亮的光线里。
摄影棚内，骤然只剩下纱娜一个人。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工作人员的低语、远处隐约的仓库喧闹、设备搬运的声响……一切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她仿佛被遗弃在了这个刚刚还充满暧昧与紧张气息的角落，她依旧保持着刚才微微前倾、仰头索吻的姿势，只是失去了目标，那姿态便显得格外空洞和可笑。
攥着蓝玉衣料的手指终于完全松开，无力地垂落身侧。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为什么……？”
纱娜低声自问，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明明感觉得到，那些拍摄时他望向自己时，比看其他成员更久、更柔和的目光；那些不经意间对她脱口而出的、带着粉丝滤镜的赞美；那些在她疲惫时，总会“恰好”递过来的温水或零食……
甚至刚才，他连一句完整的“我不喜欢你”都说不出口。
他的心跳，他的慌乱，他的犹豫，那么的真实。
可是，为什么？
金姬苏……她承认，姬苏欧尼很美，性格也很好，是娜琏欧尼的好友，是自己也尊敬的同行。
可是……可是在蓝玉的心里，自己难道不应该是最特别吗？
一种混杂着挫败、委屈、不甘和深深困惑的酸楚，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纱娜想不明白，这个在镜头前和生活中总是游刃有余、仿佛能轻易掌控一切的男人，为何在感情的选择上，却做出了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悖逆心意的决定。
蓝玉……
她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不解的痛楚和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的火星。
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
偌大的仓库里，高耸的金属货架整齐排列，顶灯投下明亮却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从包装精美的顶级护肤套装、闪烁着奢华光泽的珠宝首饰，到限量版球鞋、设计独特的数码产品，甚至还有整面墙的各国特色零食。
林娜琏和金多贤一进来，眼睛就亮了，两人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兴奋剂，发出低低的惊叹。
“哇……大发！” 金多贤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巨型宝库。
林娜琏则更为直接，她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充满好奇心的松鼠，立刻“蹭”地一下窜到最近的货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包装盒，嘴里不住地发出“哦莫”、“这个也有？”的感叹。
她一会儿拿起一瓶香水对着光看，一会儿又蹲下身研究限量版运动鞋的细节，高跟鞋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敲出欢快而杂乱的节奏，和金多贤相对谨慎但同样兴奋的浏览身影交织在一起，像两只穿梭在炫目花丛中的蝴蝶。
逛到一处专门陈列奢侈品配件的区域时，林娜琏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的目光被货架中层一个精巧的黑色小包牢牢吸住——那是dIoR近期推出的热门款口红包，造型别致，皮质细腻，金属logo在灯光下闪着奢华的光泽。
“哦！这个！” 林娜琏低呼一声，几乎是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来捧在手里，指尖爱惜地摩挲着光滑的皮面，眼睛里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包我看了好久！一直想要，可是……” 她撇了撇嘴，做了个夸张的“钱包痛”的表情，“就为了装几支口红，花那么多钱买它，总觉得太奢侈了，下不去手啊！”
她立刻兴奋地转身，举起手中的小包，想跟蓝玉分享这个发现：“蓝玉啊！你这里怎么连这个都有！你也太……”
话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不仅蓝玉不在，连后来应该跟上的纱娜也不见踪影。
“诶？她俩人呢？” 林娜琏疑惑地歪了歪头，视线在仓库入口和货架间的通道搜寻，“这两个家伙，跑哪儿去了？说好带我们参观，自己倒溜了？”
她嘀咕着，把口红包暂时抱在怀里，伸长脖子朝入口方向张望，正准备迈步去找人——
“娜琏努那，怎么出来了。”
蓝玉的声音适时地从入口方向传来，他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慵懒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似乎比平时淡了些，到达眼底的速度也慢了一拍。
林娜琏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她举着口红包，像展示战利品一样冲到蓝玉面前，脸上是纯粹的惊喜和好奇：“蓝玉！你看！这个！你怎么连这个都有库存？你也太厉害了吧！”
蓝玉的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黑色小包上，点了点头：“哦，这个啊。我时不时就会为dIoR的品牌做专场直播带货，合作还算紧密。品牌方经常会送一些新品或者热门款过来，算是样品，也是维系关系。这个包对我来说没什么实际用处，就一直放在仓库了。”
林娜琏闻言，眼睛眨了眨，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用手肘轻轻顶了顶蓝玉的胳膊：“嘿嘿，我看不光是带货的原因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dIoR的宠儿’金姬苏的男朋友哦~”
她故意拉长了“男朋友”三个字的音调，挤眉弄眼，“品牌方为了讨好你这位‘家属’，多送点好东西，不是很正常嘛？”
蓝玉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化开一个有些勉强、更像是习惯性勾起的嘴角弧度，没有接话，只是含糊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纱娜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仓库入口。
她慢慢地走过来，脚步比平时轻缓，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惯有的、甜美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的弧度似乎有些刻意，不如往常那般自然流淌。
林娜琏看到纱娜，立刻又把问题抛了过去：“纱娜呀，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俩丢了呢！”
纱娜抬起头，迎上林娜琏的目光，笑容无可挑剔，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软糯：“啊，抱歉欧尼，我刚才突然觉得有点闷，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
林娜琏目光锐利，立刻注意到了纱娜眼角那抹极其淡薄、却仍未完全散去的微红。
她眉头微蹙，张口就想追问：“你眼睛怎么有点……”
“娜琏努那，” 蓝玉突然提高了一点声音，打断了林娜琏的询问，脸上堆起一个更热情些的笑容，伸手示意了一下林娜琏怀里紧紧抱着的dIoR口红包，“这个包，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啊？真的？！” 林娜琏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转移，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看手里的包，又看看蓝玉，有点不敢相信。
“嗯，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是积灰。” 蓝玉语气轻松，目光扫过不远处也好奇望过来的金多贤，朗声道，“今天娜琏努那，还有纱娜和多贤，看上什么了，尽管挑。就当是……我借这些品牌方的花，献给你们这几尊佛了。难得你们来我的地盘一趟，总得带点伴手礼回去。”
“哇！蓝玉欧巴万岁！！” 远处的金多贤第一个欢呼起来，兴奋地跳了一下，立刻转身更加投入地开始“寻宝”。
林娜琏也瞬间将刚才对纱娜状态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脸上笑开了花，紧紧抱着口红包：“真的可以吗？太好了！蓝玉你最棒了！”
她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阵风似的重新冲进了货架的海洋，嘴里还念叨着“我得再看看还有什么宝贝”。
热闹的挑选声中，纱娜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像林娜琏和金多贤那样立刻行动。
她抬起眼，看向蓝玉。蓝玉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嘴唇微动，但最终只是避开了她的视线。
纱娜没有再看他脸上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她迈开步子，缓缓地从蓝玉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一句极轻、极轻的话，仿佛只是唇瓣的无意识开合，带着一丝残留的湿润气息和难以言喻的落寞，飘进了蓝玉的耳中，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重得让他心头一颤：
“你还挺大方的，可是我最想要的……你却不愿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