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峪回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舍，手臂又收紧了些。
“而且这次要去国外取景，可能得待上一阵子。”
他顿了顿，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
“又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纪老师了……所以这几天，纪老师能不能抽出一天的空来陪陪我，我们……出去约约会？”
纪槐序闻言，微微怔了一下。
秦峪虽然黏人，但很少用这种正式请求的语气提出约会。
他侧过头，看向只露出毛茸茸头顶的秦峪，心头微软。
“嗯。”他应了一声。
“后天没有安排。”
秦峪立刻抬起头，刚才那点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那说好了，后天一整天，纪老师都归我。”
看着他瞬间阴转晴的模样，纪槐序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算是默认。
“纪老师真好。”
秦峪凑过去，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后天刚好是周末，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游乐园？”
纪槐序有些嫌弃的把他的脸推到一边，疑惑的问道：“怎么会想去那里？”
秦峪蹭着他的手，含糊道：“嗯……这不是情侣约会圣地的地方之一吗，陪我去嘛纪老师……”
纪槐序看着他这副有些无赖的架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好。”
“那就这么定了。”
秦峪一得逞，立刻眉开眼笑，又凑上来想亲，被纪槐序再次用手掌抵住额头推开。
“少来这套，去洗漱休息。”
“遵命。”
——
纪槐序有点茫然。
他现在像个孩子似的，左手抱着秦峪刚从射击游戏赢回来快有半人高的毛绒兔子玩偶，头上戴着秦峪坚持要买的毛茸茸猫耳发箍，右手被秦峪牢牢牵着，现在正排在旋转木马的队伍里。
冬日的游乐园，人比想象中多一些，大多是依偎着的情侣和欢闹的家庭。
空气中飘着甜腻的糖果和烤肠的香气，夹杂着孩童的嬉笑和远处过山车传来的阵阵尖叫。
秦峪时不时会指给他看那些新奇有趣的设施，或者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手紧紧的抓着，生怕他走丢，俨然把他当成了第一次来游乐园的小孩。
纪槐序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确实是第一次来游乐园这种地方。
旋转木马的音乐叮叮咚咚地响起，色彩斑斓的木马随着节奏上下起伏。
周围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和兴奋拍照的年轻女孩。
纪槐序抱着半人高的兔子玩偶，坐在一匹白色的、装饰着华丽鞍具的木马上，吸引了不少视线。
他抿着唇，哪怕戴着口罩，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烫。
秦峪坐在他旁边的一匹大马上，嘴角噙着笑，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着他，引来纪槐序一记眼刀。
木马转到秦峪身旁时，秦峪朝他挥挥手。
纪槐序下意识瞥过去，正好对上秦峪的镜头。
他立刻别扭地移开视线，低头，把半张脸埋进怀里柔软的兔子玩偶中，只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耳朵和眼睛。
这一幕定格在了秦峪的相册里。
秦峪看着镜头里纪槐序这副难得一见的、带着点无措和羞赧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一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纪槐序几乎是立刻就想把头上的发箍摘掉，却被秦峪眼疾手快地按住。
“戴着嘛，好看。”
秦峪凑近，接过他怀里的兔子玩偶，声音带着哄劝道。
纪槐序瞪他一眼，但看着秦峪那带着期待和恳求的眼神，最终只是偏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幼稚。”
却也没再坚持要摘。
“真的很好看，不信你看。”
秦峪笑着说，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翻出了他刚才在旋转木马前偷拍的照片。
纪槐序抱着兔子，戴着猫耳，微微蹙眉别开脸的瞬间，背景是梦幻的灯光和旋转的木马。
“你看。”秦峪把屏幕递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和珍视。
“像不像不小心掉进童话世界里的小王子？”
纪槐序看着照片里那个与自己平日形象大相径庭的人，耳根又开始发热，伸手想去拿手机。
“删掉。”
秦峪立刻收回手，把手机护在怀里。
“不删，我要设成壁纸。”
“秦峪！”
“在呢。”
秦峪笑嘻嘻地应着，趁着他微微恼怒伸手来抢的姿势，顺势往前一倾，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纪槐序动作一僵。
他连忙退开，环顾了一下四周，耳根迅速漫上一层薄红。
好在周围人们的注意力大多在游乐设施上，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短暂又突然的亲吻。
“你……”
他瞪着秦峪，语气带着羞恼。
“……注意场合。”
秦峪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只觉得心痒难耐，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过。
他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的笑意却更深，牵起纪槐序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好，听纪老师的。”
他嘴上应着，却依旧紧紧的握着纪槐序的手。
“冷不冷？要不要歇一会再去玩别的。”
秦峪边说着，边拉着纪槐序走向休息区。
纪槐序犹豫了一下，道：“还好，有一点渴。”
“那你先在这坐着，我去买点热的。”
秦峪将纪槐序安顿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又把那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塞进他怀里。
“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他揉了揉纪槐序的头，这才转身朝不远处的饮品店走去。
纪槐序抱着柔软的兔子，看着秦峪高挑的背影汇入人流，怀里玩偶还残留着秦峪的体温和气息，驱散了冬日的些许寒意。
他正微微出神，无意识地捏着兔子玩偶的长耳朵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哥哥……”
纪槐序转头，看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手里拎着一个不大的花篮，里面放着几束包装简单的红色玫瑰。
她眨着大眼睛，有些害羞又期待地看着他，目光在他怀里的兔子和头上的猫耳上好奇地转了一圈。
“哥哥，你要买花吗？”
小女孩鼓起勇气问道，指了指纪槐序刚才和秦峪离开的方向。
“送给那个……很高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