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心软安抚它：“跟我走吗小家伙？”
掌心力度松开，黑煤球似的小家伙挣扎着缩进了他的口袋里，像是找到了个温暖的巢穴，一头扎进去找了个舒服姿势蜷缩着便不动了。
白玖心里的疑惑更甚，伸手进口袋在它身上捏了捏，似的手感，又软又细腻，黏液也少，不是那种黏稠拉丝的手感，清清爽爽除了表面有些滑腻，几乎不粘手。
收回手时指尖被一根黑色细小的触手紧紧缠绕着，不愿意松开，过了片刻才依依不舍放开。
他很少对什么生物产生怜悯，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清清，没从这个小煤球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但莫名又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小东西给他的感觉太像闫清了，就连粘人的方式都一样。
先养着看看，反正养个小东西也不麻烦。
白玖将档案放回原位，转身往外走，抬脚刚踏出档案室，几根尖锐带着电流的冰刺直逼面门。
白玖侧身躲开，看向走廊对面站着的人。
男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看出简单的轮廓，但白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对方不会真的下死手。
“阿岑，温柔点，你吓到我了。”
温柔的嗓音在空旷的走廊回响，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顾岑杀人灭口的决心微微动摇。
“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白玖有些懊恼地摊开手：“可惜我迷路了，只找到了这。”
“是吗。”
顾岑有些不信，视线扫过白玖身后大开着的档案室大门，冷冷问：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冰锥在逐渐融化，代表主人的态度，并不强硬。
明明一开始还杀气腾腾的，怎么突然弱下去了。
白玖眉宇间满是笑意，没去揭他的短。
“没看到什么，我刚进去你就过来了，里面太黑，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顾岑徐步走过来往档案室里看了眼，伸手将门关上。
下一秒，白玖脖颈被人蓦地掐住往后惯在墙上，背靠着墙，顾岑凑身贴在他耳侧轻语，冰凉的气息撩在耳根上惊起一阵涟漪。
“你最好是。”
白玖笑了一声：“不杀我了吗？”
顾岑松开手，没有回答，他不喜欢回一些明知故问的话，而且他还要回去交任务，时间很紧，没时间陪白玖在这里调情。
顾岑收敛起杀意，低眉淡淡道：“你最好忘了关于这里的事。”
所以，然后呢？
白玖还以为顾岑会威胁一下自己，比如说否则杀了你之类的话，结果顾岑说完什么也没说，甚至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寒气消散，气氛暧昧回暖，白玖忽然感觉心底起了一层火，回握住顾岑的手捏了捏，调侃道：“你看上去爱我爱惨了宝贝。”
白玖指尖抵在顾岑掌心挠了挠：“做吗？”
两人这会刚好经过的地方是隔离观察室，顾岑表情严肃。
“在这种地方，你就不怕感染什么病毒细菌？”
观察室里有床有被子，但这种地方，还真说不准，虽然白玖并不怕那些，还是配合着说：“好像是，那怎么办，回去以后去你家吗？嗯？”
“你很饥渴？”
顾岑嗤笑着说，口吻像是回到了从前，但揶揄暧昧的眼神又不带任何轻慢，欲望将所有说出的话都包裹成了毒药，吃下去便浑身燥热，欲罢不能。
白玖没否认，反问他：“难道你不？”
顾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异香更浓郁了。
他朝着中心方向看了眼，在心底隐隐骂了一声。
没有思想只凭本能行动的怪物才是最接近真实的自己，那飘渺的香气正在揭露他的伪装，露出里面已经被欲火焚燃殆尽的灵魂。
顾岑耳垂微微发红，不过所幸周围太暗，白玖没看出来。
“先出去，那种事需要准备。”
白玖跟着顾岑朝路口走去，疑惑：“准备什么？”
对于这种事，顾岑只以前在外执行任务时听人说过，特别是两个男人之间，弄不好随便几下就玩死了，真麻烦。
顾岑冷冷道：“我不想第二天在床上看到一具淌血的尸体。”
白玖：“你听谁说的，没那么严重。”
隔离室的玻璃反射出微弱的光，里面的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惨白，但却比观察箱好太多了。
黑暗中，顾岑的瞳孔又变成了非人的状态，他看着玻璃上的自己，一阵厌恶。
“那么迫不及待，你很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顾岑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白玖听出来了，从进入这里开始，顾岑和自己之间就好像产生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对方依旧喜欢他，可说出的话却总带着奇怪的口吻，这里有什么影响到你了。
白玖从不怀疑顾岑对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其他外在因素。
他目光落在顾岑手里的样本箱上，整个研究所他都探测过了，唯一存在生命体的只有中心那处，那里面有什么，是它影响了顾岑？
白玖不得而知，他只是回答：“我喜欢你，和外表无关。”
顾岑脚步停下，微微侧身看他，冷眸间不知道藏着什么惊骇之物，让人总感觉后脊发凉。
半天没说一个字，白玖笑问：“怎么了，不相信？”
空气片刻安静。
“相信。”
还在想怎么解释的白玖微微愣神，顾岑已经迈步走出了一段距离，步履不停，脚步声沉沉，孤独感萦绕在他的背影，为什么相信还是不高兴。
白玖上前握住顾岑空着的手，掌心相触十指紧握。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来时很绕的路口，这次倒是一下便到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阳光刺破黎明，洒落在残楼碎石上。
白玖看到顾岑脸上露出浅笑，转瞬即逝，又变回了那个冷脸队长。
“收起你那些甜言蜜语，该做任务了。”
白玖：“不是已经做完了吗？”
样本箱里的东西已经有了，还有什么任务？
顾岑抬头往上看。
头顶有什么？
白玖看过去，楼顶只趴着的几个异变体，没有其他。
“你要杀它们？”
顾岑没否认，将样本箱扔给白玖：“我需要高级异变核。”
白玖听林烨说过，这边全是八级异变体，里面的异变核应该等级肯定也不低：“需要我帮忙吗？”
顾岑蓦然回首，冷淡的眉宇被朝阳映照出温柔：“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