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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后汉异星录 > 第8章 北溟靖波·东极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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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白狼山麓。

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雪尘,抽打着光秃秃的树木与嶙峋的黑色山岩。一支勉强维持着队形的残兵,正沿着冰冻的河谷向上蠕动,如同受伤的蠕虫。他们穿着破烂的皮袍,包裹着头脸抵御寒冷,露出的皮肤冻得发紫开裂,眼神空洞麻木,手中的环首刀更像拐杖而非武器。队伍的核心,是一匹同样瘦骨嶙峋的胡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人影——袁尚。他昔日袁氏三公子的华贵锦袍早已被污血、泥泞和冰碴覆盖得看不出原色,脸颊深陷,眼窝乌黑,只有那眼中刻骨的恨意与残存的一丝枭雄的狠戾,证明他尚未彻底变成行尸走肉。

“主公…歇歇吧…” 身边仅剩的亲卫队长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再往前,就是鲜卑宇文部的猎场了…有雪水…” 他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山涧冰瀑。

袁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冷笑,如同冰层破裂:“歇?曹操的走狗会歇吗?刘备那个伪善的织席贩履之辈会歇吗?” 他猛地回头,望向南方阴霾笼罩的天空,那里曾是他袁家的冀州,“那群天杀的…他们用的根本不是凡间的兵器!那铁车的烟囱…那喷火的管子…还有那天上嗡嗡叫的铁鸟…全是妖魔!是他们招来的妖魔!” 他的控诉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周围的残兵更加瑟缩。

“快看!” 另一个亲卫突然惊恐地指向山脊。

几道蜿蜒的黑烟柱,突兀地升起在远处的山脊线后方,如同巨大的、指向他们的漆黑手指。那是蒸汽运输车烧煤的痕迹,代表着追击者惊人的行进速度!

袁尚的脸瞬间扭曲:“追来了!快!进山谷!” 绝望的嘶吼在寒风中传出不远便消散了。残兵爆发出最后的气力,深一脚浅一脚地扑向那道看似能提供庇护的山谷入口。马蹄踏碎薄冰,溅起泥浆。

山脊线后方,临时构筑的追击前哨。

这里没有帐篷,只有几辆加装了钢板和简易顶盖的蒸汽动力运输车围成的简易掩体。其中一辆车顶,竖着一根高高的木杆,顶端系着几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线圈——简易的移动短波电台天线。

车内空间狭窄,挤着电台操作员、一名参谋和这支快速反应营的营长。柴油发电机(蒸汽时代的产物,但小型化)嗡嗡作响,提供着电力。电台操作员头戴耳机,手指在简陋的电键上飞快跳动,另一只手握着铅笔,迅速记录着从耳机中传来的断续滴滴声。他面前摊开着密码本,眼神专注得近乎凝固。

“长官!‘云雀’三号侦察组急电!” 操作员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高度紧张后的沙哑,“在雪狼河谷北段,坐标‘青石七’、‘黑松九’区域,发现疑似目标溃兵主力!人数约三百,有骑乘者,正向‘鹰愁涧’方向移动!重复,目标正向‘鹰愁涧’移动!”

营长是个脸上带着冻伤疤痕的汉子,闻言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铁皮厢壁上:“好!总算咬住了!鹰愁涧…那是条死路!” 他眼中闪烁着猎人锁定猎物的精光。“立刻给‘雷霆’小组发报!坐标确认!目标最后指向鹰愁涧!请求火力覆盖!请求火力覆盖!”

“明白!火力覆盖!坐标‘青石七’、‘黑松九’至‘鹰愁涧’入口!” 操作员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敲击电键,滴滴答答的急促电波信号穿透寒风,射向无法目视的远方。这是信息时代的利刃,在冰天雪地的北疆,宣判着袁尚残部注定的命运。

鹰愁涧入口处。

袁尚的残兵刚刚涌入这狭窄、两侧峭壁陡立的山谷,如同惊弓之鸟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山谷深处是死路,巨大的冰瀑封住了去路。绝望感更沉重地压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袁尚喘着粗气,环顾这天然的囚笼,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突然,一种奇异的、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迅速变大、变清晰。不是风雪声,不是野兽咆哮,是一种从未听闻过的、带着金属震动感的恐怖声响!

“那…那是什么?!” 一个士兵惊恐地指向南方的天空。

几个肉眼可见的黑点,如同巨大的铁鹰,从云层下方钻出,带着令人窒息的速度和威压,直扑鹰愁涧而来!它们的钢铁机身反射着惨淡的天光,机翼下方似乎悬挂着什么粗壮的管状物。巨大的螺旋桨撕裂空气的轰鸣,此刻成了催命的序曲。

“铁鸟!是那种会下火的铁鸟!” 袁尚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散开!快散开!” 他的声音淹没在引擎的咆哮里。

晚了。

飞临鹰愁涧上空的“云雀”式双翼侦察\/轰炸机(原始构型)开始俯冲!机腹下挂载的短粗炸弹脱离挂钩,在空气中拉出短暂的尖啸!紧接着,是毁灭的雷鸣!

轰!轰!轰!轰隆——!!!

巨大的火球在狭窄的山谷底部、斜坡上猛烈绽放!坚硬的冻土和岩石如同酥脆的饼干被轻易撕碎、抛向高空!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冰渣和人体残肢,狠狠撞击在两侧的峭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凄厉的惨嚎在爆炸的间隙短暂响起,随即又被下一波爆炸彻底吞噬!硝烟、尘土和血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谷口。

袁尚被亲卫队长猛地扑倒在一块巨岩之后,腥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他茫然地抬头,只看到队长后背插满了尖利的碎石,已然气绝。透过弥漫的烟尘,他看到山谷里火光冲天,如同地狱熔炉开启了一角。那些他仅剩的、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效忠者,此刻在钢铁火雨下脆弱得像纸糊的玩具。他引以为豪的骑射武勇,袁氏四世三公的煊赫名望,在这从天而降的死亡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瘫软在冰冷的岩石和血污里,只剩下牙齿在剧烈地打颤,咯咯作响。不是冷的,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和崩溃。这不是战争,是冰冷的、彻底的…清除。

渤海之滨,新建的旅顺军港(此时代命名或为“海东要塞”)。

旅顺军港已初具规模。巨大的花岗岩堤坝如同巨臂,环抱着深水港池。港内,数艘庞大的钢铁巨兽静静停泊,黝黑的船体上凝结着白色的海盐霜花,粗大的烟囱沉默矗立,冰冷地彰显着力量。其中最为庞大的,是旗舰“孙权”号(孙阳的命名权)——一艘标准的“镇海”级蒸汽铁甲舰,排水量接近五千吨,侧舷炮窗密集,巨大的撞角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码头上人声鼎沸,蒸汽机的嘶鸣、铁链的哗啦声、搬运号子声混杂。起重机(蒸汽动力的原始型号)正将一箱箱标注着“野战口粮”、“备用铳管”、“医疗用品”的物资吊装上几艘体型稍小、但线条更流畅快速的“探索者”级侦查\/通报舰和大型武装补给舰“稷下”号。士兵们排着队列,沿着宽阔的舷梯登上各自的船只,崭新的蓝灰色冬季作训服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少年吴王孙权(孙阳)身着深蓝色海军将官呢大衣,肩章上的将星在港口的探照灯光下灼灼生辉。他站在“孙权”号高耸的舰桥外廊上,双手扶着冰冷的铁栏杆,冰冷的咸腥海风扑面而来,非但没有让他畏缩,反而激起了他运动员骨子里的亢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投向东方烟涛浩渺的未知海疆,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光芒。

一个沉稳而带着明显忧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大王,海东新定,人心未稳;辽东酷寒,补给线绵长如丝;东瀛列岛虽云蛮荒,然岛民悍勇,瘴疠横行。此时分兵向东,追逐虚无缥缈之传说……是否太过……太过激进了?” 说话的是张昭。这位须发斑白的重臣裹着厚厚的裘皮披风,眉头紧锁,看着那些正在装载物资的舰船,忧心忡忡。他手中还捏着一卷刚刚收到的鸽信,上面报告了辽东清剿的最新进展,以及袁尚残部在鹰愁涧遭遇“天火”清除的消息。

孙权(孙阳)没有立刻回头,依旧望着大海,嘴角却勾起一个充满活力的弧度:“张公,你看这海!” 他抬手指向波涛翻涌的远方,“它就在这里!对面就是!窝在家里算账,数着米粮过冬,那不是我!也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 他猛地转过身,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属于青年领袖的感染力,“辽东残敌已是瓮中之鳖,自有孟德公与玄德公料理干净。我们海军,生来就该劈波斩浪!东边有什么?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是‘虚无缥缈’,还是又一个‘天竺’?蒸汽机给了我们翅膀,铁甲舰给了我们力量,不飞出去,不闯出去,怎么对得起这场‘神启’?” 他的话语如同敲击的战鼓,充满了行动派的魄力,让张昭剩下劝谏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传令各舰!” 孙权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有力地穿透海风,“按预定计划,一炷香后!拔锚!启航!目标——苦叶岛(库页岛古称)!”

呜——!呜——!

低沉雄浑的汽笛声在旅顺军港上空骤然鸣响,如同宣告远征的号角!巨大的铁锚被蒸汽绞盘缓缓从冰冷的海水中提起,带起浑浊的水流。烟囱喷吐出更加浓密的黑烟,螺旋桨开始搅动深蓝的海水,发出沉闷有力的轰鸣。“孙权”号庞大的舰首缓缓调转,劈开波浪,引领着这支肩负探索与威慑使命的东方分舰队,驶离坚固的港湾,一头扎进苍茫而未知的北方海域。船艏激起的白色浪花,如同劈开未知的利刃。

半月余后,苦叶岛(库页岛)西南海岸。

两支命运截然不同的船队在此交汇。

孙权率领的分舰队在经历了与冰冷风浪和浓雾的搏斗后,终于抵达了这座巨大岛屿的海岸线。眼前是典型的北国风光:灰黑色的嶙峋礁石犬牙交错,披着积雪的针叶林带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银装素裹的山峦脚下。天空铅灰,寒风卷着雪沫掠过冰冷的海面。几艘“探索者”级快速侦查舰已放下舢板,载着穿着厚实防寒服、背负新式后膛步枪的海军陆战队员,在舰炮的警戒下,谨慎地靠近一片相对平缓、覆盖着厚厚积雪的砾石海滩登陆。

海滩上并非空无一人。数十名穿着厚厚兽皮缝制衣袍、头戴毛皮帽的原住民——阿伊努人——正惊恐地注视着这些突然闯入的、如同移动山峦般的钢铁巨舰。他们皮肤较深,须发浓密,脸上有着深邃的古老纹面痕迹,手中紧握着骨矛、弓箭和简陋的鱼叉,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庞然巨物的敬畏和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更不用说那些船上黑洞洞的、指向岸边的粗大铁管(舰炮)。

登陆的陆战队员迅速在滩头展开防御队形,动作娴熟而警惕。几名通晓多种方言(得益于蔡琰苏清主持的文化整合与语言人才培养)的随军译官在手持铁皮喇叭的士兵保护下,开始尝试喊话。喊话声在空旷寒冷的海岸线上回荡,试图传达和平与贸易的意图。

而在距离登陆点不远的一处避风礁石湾里,正上演着另一幕。几艘造型迥异于华夏或阿伊努人的船只——那是典型的日本弥生时代末期的构造:船体低矮狭长,由整根原木挖空而成,船头微微上翘,造型古朴,依赖划桨和简陋的帆——正慌乱地试图掉头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船上的人显然是来自南方日本列岛邪马台国(古日本政权)的渔民或小规模探险队。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舰队彻底吓坏了,只想尽快离开这片被恐怖巨兽占据的海域。其中一艘船在慌乱中甚至撞上了暗礁,船体破裂,海水涌入,船上穿着简陋麻布衣服、梳着椎髻的人们发出绝望的惊呼。

“报告大王!” “孙权”号上,一名了望哨通过传声筒急促报告,“右舷三海里,发现异族小船数只!形制类倭人!其中一艘触礁!余者正在逃窜!”

孙权立刻举起望远镜看去。他的目光首先掠过那些惊恐逃窜的小船,随即定格在那艘触礁的船上,以及岸上那些手持原始武器、紧张对峙的阿伊努人。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情报!关于更东方、更广阔世界的直接情报就在眼前!

“传令!” 孙权果断下令,“‘海东鹞’号(一艘探索者级)立刻追击拦截那些逃窜小船!尽量活捉!”“稷下号”放下救援舢板,救助那艘触礁船上的落水者!务必带人回来!登陆部队保持警戒,不得主动攻击岸上土人!喊话继续!表达贸易意愿,用盐、铁小件开道!”

命令迅速被传达。“海东鹞”号冒着黑烟,如同迅捷的海鹰,劈开波浪高速追去!而那艘触礁船上绝望的呼救声,也很快被“稷下号”放下的、装备齐全的救援水手所回应。一场跨越文明的意外接触,在这个苦寒的北国岛屿边缘,以这种充满了戏剧性和压迫感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当晚,“孙权”号舰长室内。

灯火通明。海图桌上摊开着刚刚根据实地观察绘制的苦叶岛西南海岸简图。舱室里气氛凝重。白天被“海东鹞”号强行拦截带回、以及从触礁船上救起的几名邪马台人被带了上来。他们显然经历了巨大的惊吓,跪伏在地上,身体筛糠般颤抖,头也不敢抬。

其中一人看似头领,穿着略好的麻布衣,腰间悬着一柄简陋的铁短刀。在通译(曾接触过早期倭人海商)半是手势半是语言的艰难沟通下,他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声音嘶哑:“大…大人…饶命…我们是…出云国…奉…奉卑弥呼女王…之命…向北…探寻…‘神赐之岛’…和…和‘毛人之地’(指阿伊努人)…” 他断断续续地叙述着,提到“女王”时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的虔诚。

“神赐之岛?” 孙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身体微微前倾,“在哪里?什么样子?说清楚!”

那头领更加惶恐,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钢铁甲板上:“是…是传说…海那边…极东之地…有岛…产光灿灿的石头(可能指火山岩或金属矿脉)…有山喷吐火焰与浓烟…人…人皆身披彩羽…” 他的描述模糊、混杂着神话色彩和可能的真实地理特征(火山),听起来像是关于勘察加半岛或更遥远美洲的早期传说。

孙权(孙阳)的眼中光芒大盛!火山、烟柱、彩羽…这与他在后世模糊地理知识中残留的北美西北海岸原住民形象隐隐吻合!这绝不仅仅是传说!他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继续追问:“你们还知道什么?可有海图?路线?”

那头领连连摇头,表示他们也只是根据口口相传的模糊指引航行至此,并无图录。他畏惧地瞥了一眼舱壁挂着的、寒光闪闪的“定海二式”后膛铳,似乎下定了决心,忽然往前膝行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讨好的神秘:“大人…小的…小的还知道一件事…北方的毛人(阿伊努人)…他们…他们近些日子…捡到过…很奇怪的东西…从海上漂来的…”

“什么东西?” 孙权追问,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几个大壶…” 头领努力比划着,“很硬…不是陶,不是木…颜色暗黄…上面…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不像我们的…也不像毛人的…壶口…用某种…某种坚韧透明的皮封着…里面…隐隐有果子的气味…但没人敢打开…” 他的描述指向了某种密封的、非本地技术制造的容器。

密封容器?刻纹?透明坚韧的皮(可能是某种原始橡胶或处理过的海兽皮)?飘来的?孙权的心跳猛然加速!一个强烈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这极有可能不是亚洲大陆的漂流物!方向!来源的方向!

“东西在哪里?那些壶!还有那些纹路,你可记得样子?” 孙权的语气锐利起来。

那头领被他的气势震慑,语无伦次地指了一个大致的海岸方向,又用颤抖的手指蘸着水,在舱壁铁板上勉强描画了几个扭曲的、如同旋涡和眼睛组合的怪异符号。线条粗犷原始,充满了一种迥异于华夏、阿伊努乃至日本弥生文化的迥异风格。

看着那水痕未干的诡异刻纹,再联想到“毛人”捡到的密封容器,孙权(孙阳)缓缓站直了身体。他走到舷窗边,目光穿透外面沉沉的夜幕和纷飞的雪沫,投向东方深不可测的大海。

旅顺港出发时怀抱的探索热情,此刻被一种更强烈、更具体、也更神秘的东西所取代。袁尚的覆灭不过是扫清了北疆最后的尘埃。邪马台人的传说虽然模糊却指向了火山与羽民。而阿伊努人捡到的“漂流瓶”及其上那陌生的刻纹…它们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锁孔,扭动了一下,露出门缝后更辽阔、更陌生世界的惊鸿一瞥——一个可能拥有与已知世界截然不同的文明、甚至可能与“神启”相关的世界。

舰船在深海轻微的摇晃着,钢铁的龙骨发出低沉的嗡鸣。孙权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舷窗玻璃上划过,留下几道模糊的指痕。东方的迷雾,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比严冬酷寒更令人心悸的未知光芒。那光芒背后,是更深的海,更陌生的岸,以及一个悬而未决、足以搅动寰宇的问题:这刻纹与容器,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