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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嘲讽的调调,郭妡没忍住直接踢了他一脚,柴老七都不带躲的,站得笔直。

嘿嘿一笑后才说:“七天前,漕帮在泷州仙井县的堂口被灭门,据说仅有几个在外头押货的逃过一劫,但也被人循着线索四处追杀,势必要斩草除根的意思。昨夜,我们寨子外来了几个杀手,碍于寨子里人多势众防备严密,他们没敢进寨。”

“!”郭妡一惊,“你说这附近有杀手?!”

那岂不是,她们刚刚的行为可能已经被人看见了?

不!

郭妡马上推翻,若真有几个杀手看见她们救人,刚刚就会冒出来直接全部杀掉 。

毕竟做杀手的,没有不滥杀无辜的。

她平复下心绪,指挥柴老七,“少吓唬姑奶奶,快把人扛上,这可是你们藏风寨又一员猛将。”

柴老七又是嘿嘿笑,搭手接过老头,一把扛肩上,还有余力拍拍郭妡的后背,“走,带小娘子去寨子里喝酒!”

“不去了,天色太晚,我得回去了。”郭妡将人交出去就不管了。

藏风寨里大都是一群失地失亲的可怜人,在老大的号召下一起落草为寇,但他们又有严明的纪律,只劫富,不为祸乡亲。

老头已经可怜成这副模样,人交给他们,基本可确保活命,除非实在救不过来。

柴老七也不勉强她,给了她一支火把,双方互相挥挥手,各自往一个方向去。

结果,郭妡才走了一里多,没出山洞呢,就看见一个满身血污看不清面目的少年。

听见她们的脚步声也不躲,靠着石壁瘫坐着,绝望闭上眼。

郭妡心里一个咯噔,今日出门前也是翻过老黄历的,并没有说不宜出行,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路边的少年不能捡,路边受伤的少年不能救。

郭妡盯着这少年,对郭泰和张花低语,“别看,回家。”

说罢,一手挽一个,直愣愣往前走。

郭泰有些迟疑,也低声道:“还是个孩子呢……也没带兵器……”

“可他的伤,像刀剑伤。”郭妡掩唇,“总之,别管。”

郭泰只好点头,举着火把跟妻女一道路过那少年,敏锐感觉到在他们接近时,少年身体莫名紧绷,脸上的绝望也深了几分。

他忍不住回头看。

少年挂着血痂的眼睁开,眸子乌润,直直看向他,声音微弱,又像鼓起了所有勇气,“姐姐,救我……”

郭泰脚步一顿,脸色骤然难看,连带着郭妡和张花也停了下来。

“呵!”郭妡仰头,被气笑了。

没完了是吧?本该是和父母相聚的欢乐时光,结果光捡人了,现在还是最不能捡的类型。

可他,叫她“姐姐”!

轻轻闭眼,得了,老的已经救了,再来个小的也是顺带手的事,反正也不带回去。

她暗骂一声,松开父母的手,扭头朝藏风寨方向走,只留下一句,“等着。”

一里路,两头都有光,比第一趟快得多。

她赶到出口,柴老七刚把老头绑到担架上,见了郭妡就咧嘴笑,“郭家小娘子,又有好货?”

“你可从没这么聪明过,先别急着回寨子,跟我走吧。”郭妡扯着嘴角假笑一下。

柴老七呆住,“真有啊?”

“真有。”

“看看去。”柴老七立即起身,将老头交给其他人,跟着郭妡走进山洞。

看到少年那刻,柴老七蹲身将少年摸了一遍,从他褴褛的衣衫里掏出一支短匕,将郭泰吓得退后一步。

起先,他以为这少年身上没兵器,现在只剩一阵后怕。

少年无力反抗,目光清明的看着柴老七,看他将匕首检查一通后,脸色微变。

“真是漕帮的,仙井堂堂主就姓任。”柴老七沉着脸,将匕首递给郭妡。

这东西血淋淋的,郭妡不接,只探头看了眼匕首上的刻字:漕,仙井,任。

这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像是还没长开,声音也处在变声期,鸭公似的嗓子,一声“姐姐”,让郭妡想忽视都难。

但他应该已经是仙井堂所剩不多的遗孤了。

郭妡将柴老七拉到一边,“这么看来,他有些棘手,如果实在不方便就丢去喂狼算了。”

柴老七看活阎王似的看她,“你不做我们二当家,真是浪费一棵好苗子。”

郭妡没功夫听他插科打诨,从这儿回村中,少说也还要小半个时辰的路,万一两个家丁醒了,她可不好解释。

“总之你们要是不怕就拖回去,他若不死,也不是没用的,你们若有顾虑,就将他丢山里去,免得在这儿吓坏了我的伙计。”

郭妡话落,少年眼眸闪了闪,忍不住道:“姐姐……我能听见。”

“能听见又如何?”郭妡也不装了,干脆转身,指了指柴老七,大声道:“你的命交给他了,他留你就活,不留你,我爱莫能助。”

少年凄凉的笑了笑,脸上的血痂簌簌掉落,露出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他艰难点头,“多谢姐姐,我的忠仆……将我安置在此后,独身引开……杀手,就是刚刚你们救下的……老人,他活……活下来,那些人想必就……已经顺着河道追下去了。”

郭妡听得懂少年话里的意思,他在表明他已经不会给旁人带来危险,求生欲十分强烈。

同时,他也暗暗展示了他的能力。

起先,他们带老头进来时,山洞里密不透光,他重伤隐藏在其中,既未被他们发现,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看清了所有人。

而刚刚,她们走出老远,避着他小声说话,他也听得清楚。

这是武功高强的体现,他才十四五岁,已有这个境界,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郭妡手指扣了扣下巴。

柴老七抢先道:“这可巧了,走,请小兄弟去寨子里喝酒!”

说罢,他抓起少年一条手臂,不顾血污将少年扛到背上,“郭家小娘子,你们只管走,一会儿寨子里的兄弟会过来清扫痕迹。”

郭妡点点头,看了眼少年,恰好少年也回头看来,乌黑的眸子清润无比。

真不像个刀尖舔血的江湖客。

郭妡收回目光,今日沾多因果,也不知是福是祸。

沉默一瞬后,拉着父母迅速撤离。

回到家里已经是三更半夜,进院子就听见一阵雷鸣似的呼噜。

荷盈和华姝在大门处等着,荷盈见到她,显见的松了口气,“娘子放心,他们没醒过,但是你身上湿了,快换下来,我拿去暖房烘干。”

“不碍事,只是表层有水,擦一擦就好,夜深了,早些去睡吧,不必伺候了。”郭妡摆摆手。

为了避雨,回家时换的就是防水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