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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赤帜寰宇:复兴之战 > 第5章 巡天降临规则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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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者」的强行介入,如同在沸腾油锅中倾泻下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原本白热化的战场。那无形的信息隔离开力场,不仅切断了敌我双方的指挥链路,更仿佛扰乱了底层物理规则,让依赖精密能量传导的武器系统和传感器纷纷失准。沸腾的战火如同被掐住了喉咙,骤然熄灭,只剩下一些依靠惯性或机械备份的零星炮火,在死寂的星空中徒劳地划过,更添几分诡异。

那股冰冷、庞大、不带丝毫感情的扫描意念,如同无数无形的手术刀,精准而高效地剖析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从战舰装甲的分子结构,到能量武器的波动模式,从生命体的精神频率,到空间本身的细微褶皱。而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如同聚光灯般,死死聚焦在地球那散发着白垩色符文的「文明灯塔」以及与之深度共鸣的艾拉身上。艾拉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超越常规能量探测、直达某种“规则层面”的审视力,正试图穿透表象,解析灯塔的运作核心,乃至窥探她体内那股属于守护者力量的根源。

“它们的目的并非阻止战争……而是在收集数据,关于‘守护者传承’和‘定义之力’应用的数据。”艾拉心头雪亮,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这场惨烈的太空战役,在更高层级的存在眼中,或许仅仅是一场用于刺激观测目标、获取关键数据的“催化剂”。

短暂的绝对混乱之后,经验老辣的「清扫者」舰队率先从这种异常干扰中做出了反应。它们似乎并非第一次遭遇此类超出常规的“意外事件”,并未陷入恐慌,而是迅速利用这强制的“停火”间隙,执行了某种应急预案。庞大的指挥舰周围,厚重的联合护盾光芒再次暴涨,如同缩回壳内的乌龟。同时,一支早已待命、由十余艘高速突击舰组成的精锐分队,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然从主阵侧翼窜出!它们巧妙地利用“巡天者”扫描造成的通讯阻塞和传感器干扰作为掩护,引擎过载,划出诡异的弧线,试图绕过依旧处于混乱中的地球联军主力防线,直扑人类在太阳系内最重要的工业命脉和科研核心——火星「星火一号」基地!

它们果断改变了战术!意识到在“巡天者”干涉和地球坚固防御下,直接攻击“文明灯塔”难度极高,转而执行“断指”计划,旨在摧毁人类赖以发展的工业基础和尖端科研能力!

“警报!侦测到高速敌舰编队脱离主战场,目标指向火星!重复,目标火星基地!”“雷公”在旗舰“暗影号”的通讯频道勉强恢复一丝稳定的瞬间,便发出了怒吼,目眦欲裂,“所有能动的单位,放弃原定目标,立刻拦截!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火星!”

他操控着“暗影号”,率先调转船头,引擎喷吐出耀眼的蓝光,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支狡猾的突袭分队。另外两艘“影梭级”驱逐舰也勉强接收到指令,紧随其后。

然而,“巡天者”的信息隔离并未完全解除,时断时续的通讯和依旧失准的火控系统,严重影响了舰队的协同拦截效率。“影梭级”虽然性能卓越,但在拦截数量相当、且抱有决死突袭意志、行动轨迹刁钻的敌舰时,一时间也难以形成有效的包围网,只能进行缠斗和追击。

火星基地的防空警报早已响彻云霄。布置在轨道和星球表面的所有防御平台全力开火,密集的防空炮火和拦截导弹在火星暗红色的天空上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不断有“清扫者”突袭舰被凌空打爆,化作绚烂而短暂的火球。

但仍有数艘异常悍勇的敌舰,顶着漫天炮火,不惜以舰体受损为代价,强行突破了最后一道轨道防线,成功突入火星大气层!它们如同扑向猎物的秃鹫,在低空掠过,舰腹弹仓打开,投下了数枚装载着大型聚变钻地弹头的重型轨道轰炸仓!

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即便在近乎真空的火星表面也通过震动传播开来!巨大的蘑菇云从基地外围的荒漠上升腾而起,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地面,即便有能量护盾和厚重岩层的削弱,基地内部依旧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部分暴露在外的通讯塔架和太阳能板在爆炸中扭曲、碎裂,激起的漫天沙尘瞬间遮蔽了小半个天空!

“山魈!”艾拉通过与“文明灯塔”的深度连接,清晰地感知到了火星基地遭遇的猛烈打击,她立刻通过尚存的精神链接向坐镇火星的伙伴传去讯息。

一直如同磐石般镇守于火星基地核心控制室的「山魈」,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怒吼,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控制台上,但他并非发泄,而是将磅礴的力量贯入脚下的大地!他放弃了单纯的能量防御,转而运用起结合守护者知识后领悟的更深层能力——星球环境操控!

只见基地外围广袤的荒漠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沙砾如同拥有了生命,汇聚成高达数百米的滔天沙浪,如同神话中巨人的手掌,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狠狠地拍向那些正在坠落的轰炸仓和低空盘旋、试图发动第二轮攻击的敌舰!同时,地面在轰鸣声中裂开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如同张开的巨口,将几枚刚刚钻入地下的弹头直接吞噬、掩埋,沉闷的爆炸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却未能对基地主体结构造成更大破坏。

这是「山魈」力量的展现,他以一己之力,短暂地改变了局部战场的地貌!

就在火星战场陷入焦灼的拉锯,地球方面舰队拼死拦截突袭分队之际,那持续进行深度扫描的「巡天者」意念,似乎终于采集到了足够的数据样本,或者说,基于某种未知的算法得出了“结论”。

冰冷的、毫无波动的意念再次强行切入所有尚在运作的通讯接收器,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法庭宣判般的意味:

【“……深度扫描完成。确认观测目标『地球文明』:具备『非授权规则层面干涉』潜在特质(当前强度:微弱),确认继承并应用部分『守护者文明』遗泽,综合文明潜力评级上调至:『乙上』。列入潜在跃升观察序列。”】

【“……确认交战另一方『清扫者佣兵团体』:行为模式符合其种族特性与佣兵契约逻辑,无特殊规则层面异常特质,受未知第三方(数据加密)委托行动。”】

【“……根据『泛宇宙观测与非干涉基本准则』第11条补充条款,为保障对『高潜力观测目标』(地球文明)的持续性与纯粹性观察,避免其过早因外部干扰而夭折,现对当前冲突区域执行……强制性物理驱离……”】

驱离?驱离谁?

答案在下一秒,以超越所有人想象的方式揭晓!

只见在太阳系外缘,那些原本只是作为冰冷信号源存在的「巡天者」本体(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几何结构体),其中距离战场最近的一个,缓缓伸出了一条……由纯粹光芒构成、其内部仿佛由无数流动的数学公式和几何定理编织而成的“触须”。

这条“触须”仿佛完全无视了宇宙的时空规则,前一瞬还在柯伊伯带之外,下一瞬便已跨越亿万公里,直接出现在了依旧充斥着爆炸、能量光束和纷飞战舰的战场上空!它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却让交战区域的空间本身开始发出无声的哀鸣。

然后,这条由“规则”本身构成的触须,对着下方混乱的战场,轻轻一挥。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冲击。

但就在这一挥之下,战场上所有的战舰——无论是地球一方的“利刃”舰队、行星防御平台,还是“清扫者”的主力舰只、突袭分队——全都被一股无形无质、却绝对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所包裹、推动。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舰体本身,更像是直接修改了它们所处的“位置”参数。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神明巨手拂过的棋盘棋子,所有交战单位都在一瞬间被强行脱离了当前的战斗位置,沿着一条平滑的轨迹,被“推”回了各自在此次战役爆发前所停留的轨道区域!

地球方面的舰队和防御平台,被精准地“放置”回了火星基地的防御圈内原本的巡逻轨道上;而庞大的“清扫者”舰队,连同那几艘还在火星低空挣扎的突袭舰,则被一股脑地“扔”回了遥远的柯伊伯带外缘,它们最初出现的地方!

整个“清场”过程,快得超乎物理规律,没有任何一艘战舰在此过程中受到损伤,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厮杀只是一场幻梦。但战场上漂浮的残骸和双方战舰上尚未冷却的炮管,又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真实。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了刚刚还炮火连天的星域。

“清扫者”舰队在经历了短暂的、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陷入认知混乱的懵逼后,似乎接收到了来自遥远雇主的某种紧急指令(很可能是“主脑”意识到“巡天者”的介入已使得任务彻底失败),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阵型都来不及完全重整,便集体调整方向,最大功率启动超光速引擎,头也不回地、近乎狼狈地撤离了太阳系疆域。它们很清楚,在能够进行“规则驱离”的存在注视下,任何继续任务的企图都是自取灭亡。

地球方面,从龙城指挥中心到每一艘战舰的舰桥,所有人都处于极度的震惊与茫然之中。这种言出法随、强行修改现实规则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现有的科学体系和认知范畴,带来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恐惧与渺小感的巨大冲击。

“这就是……高等文明……‘巡天者’的力量吗?”墨斯望着屏幕上那片已然空荡、只剩下些许残骸的战场,喃喃自语,他的眼镜反射着屏幕的冷光,眼中充满了对未知浩瀚宇宙的深深敬畏以及对更高层级力量法则的疯狂思索。

艾拉悬着的心并未因敌人的退却而放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的主意念并未随着“清扫者”的撤离而离开,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地球之上,牢牢锁定着她和“文明灯塔”。

果然,那宣判般的意念最后一次响起,这一次,目标明确,只针对地球文明,或者说,直接传递给能与“灯塔”共鸣的艾拉:

【“……观测目标『地球文明』,监於尔等已展现出触及『规则层面』之潜在特质,并持有『守护者』遗泽,现正式将尔等文明列入『泛宇宙重点观察名单』。”】

【“……警告:任何进一步未经许可的、大规模或深度的『规则层面干涉』行为(包括但不限於大范围现实扭曲、因果律武器应用、深层次灵能共振等),均可能触发观测协议内置之『潜在威胁平衡机制』,引发不可预测之後果……”】

【“……生存,或跃升,皆系於尔等自身之选择。好自为之……”】

冰冷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那多个“巡天者”的强大信号也缓缓隐没于深空背景辐射之中,恢复了之前那种遥远、淡漠、纯粹的“记录”模式,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迫在眉睫的灭亡危机,竟以这样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解除了。

然而,地球文明头上,却被戴上了一个更加无形、却可能更加致命的紧箍咒——「重点观察名单」。他们未来的每一个重大科技突破,每一次对守护者力量的深层应用,都可能处在那些冰冷“观察者”的放大镜下,一旦被判定为“过度”或“危险”,或许等待他们的,将不再是“驱离”,而是更为直接的“平衡”。

艾拉独自屹立于龙城之巅,仰望那片看似恢复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星空,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轻松,只有如同恒星般沉重的责任压在心口。未来的道路,该如何行走,才能在守护脚下这颗脆弱蓝色星球与其上亿万同胞的同时,不至于触碰到那些高维观察者所划下的、未知而危险的“红线”?

归途的终点,似乎又是另一个更加艰难与莫测的起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