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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京城,我挡住了吴三桂和清军 > 第269章 暗流汹涌 天兆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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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泉州,表面在湿冷的宁静中勉强维持着秩序,暗地里却已暗流汹涌,如同海面下躁动的潜流。

陈有银手下的谍报人员,如同最精明的寄生虫,已然渗透进这座城市的肌理。他们伪装成走街串巷的货郎、茶馆里高谈阔论的闲客、甚至码头扛活的苦力等等不起服的平常人。

在酒肆、鱼市、茶馆等人流混杂之处,用看似不经意的低语,播撒着致命的流言。

“听说了吗?北边传来消息,二爷的船队在登州外海……栽了大跟头!”

“何止是跟头!说是遇上了能喷火吐雷的妖船,咱们的船还没靠近就沉了好几艘!”

“啧啧,二十艘大战船啊,还有那么多货船,怕是……凶多吉少喽。”

“可不是嘛,要不然这年都过完了,怎么一点准信都没有?家主这些天脸色难看得吓人……”

这些零碎的消息,起初只是涓涓细流,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在郑家高层持续沉默、气氛日益压抑的背景下,迅速汇聚成了怀疑的浪潮。人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更添诡异的是,就在正月二十前后,郑家祖宅旁那棵被视作家族象征、枝繁叶茂了数百年的老榕树,竟毫无征兆地开始出现枯黄之象!

并非季节更替的自然落叶,而是从树冠内部开始,大片大片的叶子失去水分,变得焦黄卷曲,纷纷扬扬地落下,不过几日功夫,便显得凋零破败,与周围依旧青翠的草木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这一异象,立刻被有心人捕捉并大肆渲染。

“祖宅旁边的神树枯了!这可是大不吉啊!”

“老辈人讲,树通灵性,这是预兆着家族气数将尽,家主……德不配位啊!”

“看来北边的传言是真的了,连祖宗留下的灵物都在示警了……”

“听说大公子倒是安然回来了,莫非……天意属意新人?”

流言与“天兆”相互印证,在泉州城内悄然传开,不断侵蚀着郑芝龙本就因战败而摇摇欲坠的威望。

一种“郑家气数已尽,需换新主方能挽回”的论调,开始在底层军士和普通百姓中悄然滋生,虽未形成公开浪潮,却已如毒素般渗入肌体。

几乎与此同时,在福州的隆武朝廷中,另一场风暴也在酝酿。一直对郑芝龙拥兵自重、消极抗清极度不满的黄道周,在接到北方传来的确切败讯后,认为时机已到。他连夜奋笔疾书,联络了朝中一批对郑氏跋扈早有怨言的清流官员。

数日后,一道道措辞激烈的奏章如同雪片般飞上隆武帝的案头。

奏章中,不仅详述了郑芝虎北伐惨败、损兵折将、辱没国威的罪责,更将矛头直指郑芝龙本人。列举其“养寇自重,坐视君父之仇”、“把持海贸,与民争利”、“纵兵扰民,怨声载道”等累累劣迹。

言辞恳切又犀利无比地指出,郑芝龙已不堪重任,强烈要求隆武帝罢免其“兵马总镇”、“水师提督”等一切军职,并削去其“平国公”的爵位,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黄道周甚至在一次小范围的朝会中,当着几位阁臣的面,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说道:

“陛下!郑芝龙名为明臣,实为海寇!其心不在社稷,其志不过私利!去岁老臣北伐,苦苦哀求粮饷兵械,彼却一毛不拔,坐看王师败绩!如今其弟丧师辱国,正是天理昭彰!若再姑息,则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这些奏议和言论,虽然在郑芝龙势力依旧盘根错节的朝廷中未能立刻形成决议,但却如同一把把软刀子,从官方层面给了郑芝龙沉重的政治打击,使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和孤立境地。

登州水师全歼郑家主力舰队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山东各府州县。

官方邸报、民间口耳相传,将这场以弱胜强、以新式水师碾压传统霸主的战役描绘得绘声绘色,尤其是那艘“不借风力、铁甲坚船、炮火无敌”的“鲲鹏号”,更是被赋予了种种传奇色彩。

长期以来,沿海百姓深受倭寇、海盗以及郑家等海上势力骚扰之苦,沧州军此战,不仅打出了军威,更打出了沿海久违的安全感,也点燃了普通民众对这支强大力量的认同与向往。

借此大胜之威,刘体纯审时度势,下令在登州、莱州、青州乃至济南等主要城市,设立募兵处,公开招募新兵,补充陆师,并为未来经略南方做准备。

募兵告示一经贴出,立刻在各地点燃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告示上明确写着:沧州军饷银丰厚,按时发放;军纪严明,不扰百姓;立功受赏,不问出身;更有机会乘坐那威震四海的无敌战舰,为国为民开疆拓土!

一时间,各募兵点人头攒动,应者云集。有生活困顿、寻求出路的农家子弟;有仰慕军功、渴望建功立业的青壮;有听闻沧州军善待士卒、政策开明而前来投效的边军旧卒;甚至还有一些读过几年书、心怀抱负的年轻文人,希望在这股新兴势力中谋得一席之地。

长长的队伍从募兵处一直排到街角,负责登记遴选的军官忙得不可开交,却个个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

“俺叫王石头,登州本地人,会使船,力气大!”

“在下李默,济南府生员,略通文墨,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算俺一个!早就听说刘将军打鞑子厉害,现在连海上的大霸王都收拾了,跟着这样的主帅,有奔头!”

喧嚣的人声,热切的面孔,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这不仅仅是招兵,更是一场人心的归附。刘体纯站在登州城头,望着下方熙攘的人群,心中亦是感慨。他深知,民心可用,士气正旺。

“主公,照这个势头,不出半月,首批计划招募的一万新兵即可满额。”

参政吴迪在一旁禀报,语气中带着兴奋。

刘体纯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越过眼前的热闹,投向了南方那更为广阔的版图。

“兵贵精不贵多。新兵招募后,需加紧操练,务必使其明纪律、知战法,尽快形成战力。”他顿了顿,眼光在地图上缓缓向南移动,划过黄河,落在徐州、淮安、扬州等重镇之上。

“我军根基在北,欲成大事,必须南下。控制了运河枢纽徐州,便扼住了南北咽喉;拿下淮安、扬州,则掌握了盐税重地和江南门户。”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江南,财富之地,人文渊薮,绝不能再任由建虏觊觎,或是被郑家等割据势力把持。

待水师整备完毕,新兵初步练成,便是我们兵锋南指之时。此番,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彻底掌控这片富庶之地,以为我根本。”

他并非穷兵黩武之徒,深知战争的消耗与民生的艰难。但乱世之中,没有足够的武力保障,一切都是空谈。

适当的、有步骤的扩张,是为了获取支撑长期对抗、乃至最终驱逐鞑虏所必需的资源与战略纵深。

拿下江南,不仅意味着获得巨大的财政来源,更意味着将政治影响力辐射至整个南方,与福建的隆武朝廷、乃至更南方的势力形成新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