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的几人,即便手上沾染过鲜血,此刻也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不是简单的恶心,而是面对一种完全超越了他们所有认知范畴的“存在层次”和“战斗维度”时,产生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与颤栗。
斯派德手中的硬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都忘了去捡。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的音节:
“……什、什么啊……?”
他身边那个眼神阴鸷的瘦高男人,脸色苍白得像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想远离那意识中残留的、属于鬼王最不堪也最恐怖的本质,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
“他们……那个被砍成碎片都不死……还能那样……逃跑的怪物……还有那个红发的……他们……真的还是人类吗?!这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一种深刻的、前所未有的寒意,牢牢攫住了他们的心脏。那个红发剑士身上散发出的,是对肆意剥夺生命、践踏生命行为最极致的憎恶与审判,而他们“动物园”,恰恰就是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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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重景象消散之后,并没有变回平静,柯南等人再次汇聚,周围是一片吞噬一切的漆黑,仿佛连声音都被这浓稠的黑暗吸收。短暂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刚才那些……是什么,真实存在的吗?”萩原研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干涩,打破了沉默。
“没错,而且更像是记录。”赤井秀一冷静地分析,但他的眼神同样凝重,“高保真的、携带感官信息的记录。”
“但是你现在的科技发展怎么会有这样颠覆认知的东西啊”柯南说“除非……除非……”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又带着某种非人质感的声音缓缓响起,强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正年间,世间看似一派祥和——樱花漫街,电车鸣响,炊烟缠暮,可白日的安宁下,藏着人鬼共存的残酷真相。”
随着这声音的讲述,周围的黑暗如同浸水的墨画般晕开,迅速勾勒出新的景象。
古朴的木质建筑、石板街道、昏黄的煤气灯……一个属于过去的时代画卷在他们眼前活生生地展开,细节丰富到能闻到空气中隐约的烟火气。
“这些是真实发生的,”小泉红子红色的眼眸中流转着魔法的光辉,她感受着空气中流淌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厚重回响与确凿无疑的“真实”印记,语气笃定地向同伴们确认
“魔法告诉我,这里的一切不仅仅是幻觉或投影,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被某种力量烙印下来的‘历史’。”
“真实的历史?”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眉头死死锁住,他环顾这过于真实的幻象,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的意思是,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过去,真的存在过这种……怪物横行的时期?”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紧紧攥住拳头,光是看到刚才的那部影像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敢想象过去的人们是如何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的世界中的。
“夜幕降临时,以人血肉为食的‘鬼’便会出没,”那空灵的声音继续叙述,语气平静却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
“它们拥有不死之躯,断肢能再生,吃人血骨,更有诡异能力,让人类为之恐惧。”
景象骤然变换!温馨的夜幕被凄厉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声响撕裂。阴暗的巷弄里,一个身形扭曲、指甲尖长如刀的“鬼”正将一个平民扑倒在地,獠牙狠狠撕开喉管,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墙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另一处,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惊恐地逃窜,身后追来的鬼发出桀桀怪笑,手臂如同橡胶般诡异伸长,瞬间洞穿了她的胸膛,将尚在哭泣的孩子拎到眼前
血腥、残忍、毫无人性,如同最黑暗的噩梦具现化,冲击着每一个人的感官极限。
“唔……”灰原哀猛地捂住了嘴,脸色煞白,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即便是组织出身,见过黑暗,但这种原始的、针对“食用”的虐杀,依然让她生理极度不适。
“混蛋!”服部平次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这根本就是……狩猎!把人类当作家畜一样的狩猎!”
赤井秀一是在众人中反应最小的那一个,“可是他们吃人,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进食就是一场狩猎”
降谷零脸色铁青,作为公安警察的正义感在胸腔里灼烧,但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低沉而冷硬:“不死之躯……再生……这已经超出了常规生物学的范畴。”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锐利如刀:“而且数量……看起来不少。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那当时的人类……”
柯南用力咬着下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松田阵平下意识想挡在他前面,却被柯南坚定地推开。
“我必须看,松田警官。”柯南的声音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决绝,“如果这些‘鬼’和‘鬼王之血’有关,如果我们可能面对类似的东西……我不能逃避。”
“况且……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让那段时期的真相流传下来”
柯南叹了一口气
“我当初学历史的时候,可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些事”
“那些对抗恶鬼的英雄们,就这样被泯灭在时间之中”
“这不公平”
松田阵平烦躁地“啧”了一声,别开脸,但又强迫自己转回来,墨镜下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啧,真是让人火大的画面。”
萩原研二脸上惯有的轻松早已消失无踪,他拍了拍松田的肩膀,语气沉重:“啊,但是你也不会逃避的,对吧小阵平”他对松田阵平的正义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不过……
他稍微有点儿在意什么叫做“鬼有诡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