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 466 章：四部归心，商道启新
嘉靖三年六月二十一，辰时三刻。 镇北将军府外的草原上，朝阳刚跃过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在礼台两侧的木柱上，“远人归服，边地永宁” 的红绸带在晨风里轻轻飘荡。陆承熠跟着父亲陆砚昭站在礼台东侧，一身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背上的嘉靖二式步枪已检查过三遍，腰间的 1911 式手枪也确认过弹匣满装，掌心却还是不自觉地攥出了细汗 —— 今日的接见仪式，容不得半点差错。
远处传来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的响动，陆承轩骑着边三轮摩托车从东侧疾驰而来，在礼台旁停下：“二叔，张大人，四部的队伍到了，离府门还有两里地！”
陆砚昭点点头，抬手理了理蟒袍的褶皱：“承熠，你去通知司仪，按流程准备。”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居正，“张大人，待会儿颁完赏赐，就劳烦你跟长老们细说商栈的事了。”
“放心，都准备好了。” 张居正合上折扇，目光望向府门方向，“昨日我已让商栈的账房把贸易清单整理好，用草原部落的文字标注了兑换比例，长老们一看便懂。”
陆承熠快步走到司仪身边，司仪正捧着流程单核对，见他过来，连忙道：“陆副千户，都按张大人说的，把语速放慢了，您再听听？” 说着便轻声演练起来：“白羊部首领巴图路，献狼皮图腾 ——” 语速沉稳，尾音稍顿，比昨日的演练更显庄重。陆承熠点头：“就按这个节奏来，别慌。”
没过多久，府门外传来号角声 —— 这是四部队伍抵达的信号。陆承熠抬头望去，只见四辆装饰着部落图腾的马车在前，后面跟着骑马的首领与长老，白羊部的红色披风、灰鹰部的黄色腰带、青牛部与雪松部的蓝色毡帽，在朝阳下格外鲜明。马车停下，巴图路率先从车上下来，手里捧着那个铺着红绸的银盘，盘上的狼皮图腾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时辰到，宣四部觐见！” 司仪的声音响起，穿透力极强，在草原上回荡。
巴图路带着三位首领，按白羊、灰鹰、青牛、雪松的顺序，缓步走向礼台。他们步伐沉稳，走到礼台前的方形区域站定，对着礼台上方的陆砚青、陆砚昭深深鞠躬 —— 按仪轨，藩属部落觐见只需行鞠躬礼，不必跪拜，这是陆砚昭特意交代的，既显朝廷礼遇，也照顾部落的习俗。
“末部巴图路，率四部拜见镇国公、陆将军！” 巴图路声音洪亮，将银盘高举过头顶，“今日献部落图腾，愿永归大明，守北疆安宁，绝无二心！” 其他三位首领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银盘，图腾分别是灰鹰的羽毛、青牛的牛角、雪松的木牌，皆是各部最珍贵的信物。
陆砚青站起身，目光扫过四位首领，声音沉稳：“朝廷念尔等诚意，准尔等归顺，设红山牧营互市，许丝路通商 —— 往后若能恪守盟约，朝廷定不会亏待各部！”
话音刚落，陆砚昭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明黄圣旨，展开后缓缓宣读。圣旨内容与昨日商议的一致，除了确认互市与通商权益，还特别提到 “四部可派子弟入中原求学，习耕种、冶铁之术”。巴图路等人虽听不懂全部的汉话，但听到 “求学”“冶铁” 等词，眼中都泛起光亮 —— 他们早就听说中原的铁器锋利，若能学会冶铁，部落的狩猎与耕种都会更方便。
圣旨宣读完毕，赏赐环节开始。赵立峰带着四名士兵，捧着四个红木托盘走上前，每个托盘对应一部：巴图路的托盘里是镀金银牌与红色绸缎，灰鹰部首领的是银牌与黄色绸缎，青牛、雪松两部则是银牌与蓝色绸缎。陆承熠站在赵立峰身旁，帮忙递过 “商道长老清单” 上的西域毛毯 —— 二十条毛毯分发给四部的长老，每位长老接过毛毯时，都特意摸了摸边角的 “明” 字，脸上满是郑重。
“谢朝廷赏赐！” 巴图路等人接过赏赐，再次鞠躬致谢。这时，灰鹰部首领忽里台突然上前一步，语气诚恳：“镇国公、陆将军，黑狼部与波斯人勾结，屡次劫掠我部商队，昨日还听说他们在野狼谷囤积军械 —— 若朝廷要除黑狼部，我灰鹰部愿出兵相助！”
陆砚昭与陆砚青对视一眼，陆砚青开口道：“黑狼部之事，朝廷自有安排，尔等只需守好各自的牧场，配合商栈巡查便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张大人已在丝路设了烽火台，若遇波斯人或黑狼部劫掠，可点燃烽火求援，朝廷的骑兵会即刻驰援。”
忽里台闻言，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有烽火台与朝廷骑兵，我等便放心了！”
接见仪式的核心环节结束后，张居正走上前，笑着对四位首领道：“各位首领，长老们，红山牧营的商栈已备好，今日午后便可带商队过去 —— 我已让人备好贸易清单，还有新修车道的路线图，咱们去休息区细说？”
巴图路等人正盼着这事，连忙应下。陆承熠跟着父亲与大伯回到正厅，陆砚青刚坐下，就对陆承轩道：“你带五名卫兵，骑边三轮摩托车去野狼谷方向巡查，看看黑狼部的动向，若发现异常，立刻用电报传回。”
“是！” 陆承轩转身离去，摩托车的引擎声很快消失在草原上。
陆承熠这时才注意到，父亲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赞许：“今日你在仪式上很沉稳，没出岔子 —— 刚才递毛毯时，你特意帮雪松部的老长老托了下托盘，考虑得很周到。”
陆承熠愣了一下，他只是见老长老年纪大了，托盘有些沉，才顺手帮了一把，没想到父亲看在眼里。他挠了挠头：“老长老走路都有些不稳，要是托盘掉了，就不好了。”
张居正这时从休息区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道：“陆副千户心思细，适合做治理之事。刚才跟长老们说商栈的事，他们最关心羊毛换茶叶的比例，我按之前定的‘一斤羊毛换二两茶叶’跟他们说，都觉得很划算，还说要把家里储存的羊毛都运去商栈。”
“这就好。” 陆砚昭松了口气，“只要商栈能顺利运作，波斯人就断了在草原的财路，黑狼部没了波斯人的军械支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看向陆承熠，“承熠，下午你跟张大人去红山牧营，看看商栈的开业准备，也学学如何跟部落商队打交道 —— 治理边疆，光会打仗可不够。”
陆承熠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我早就想去看看商栈了。”
午后，陆承熠跟着张居正坐 7 座乘用车前往红山牧营。他将嘉靖二式步枪靠在车后座，腰间的 1911 式手枪则保持随时可拔取的状态 —— 虽然一路平静，但父亲叮嘱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波斯人可能在沿途暗中观察。车窗外，草原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新修的车道平坦宽阔，偶尔能看到牧民赶着羊群经过，看到乘用车时，都笑着挥手致意 —— 这两年张居正推行的新政，让牧民们的日子好了不少，他们对中原的官员也多了几分亲近。
红山牧营的商栈就建在车道旁，是一座两层的砖木建筑，外墙刷着白色石灰，屋顶覆盖着红色瓦片，既显眼又结实。商栈外已围了不少牧民，都在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货物：一楼摆放着茶叶、盐巴、布匹等日用品，二楼则是铁器与农具，每样货物前都挂着木牌，用汉话和草原文字标注着兑换比例。
“陆副千户，你看这边。” 张居正指着商栈角落的一个柜台，“这是‘记账台’，牧民们用羊毛、羊皮兑换货物后，账房会记录下来，年底可以凭记录兑换更多的茶叶 —— 这样能鼓励他们多养羊，也能让商栈的货物周转更顺畅。”
陆承熠走到记账台前，看着账房演示如何记录：用毛笔在账本上写下牧民的名字、兑换的货物与数量，再让牧民按个手印 —— 牧民们大多不识字，按手印就是最好的凭证。他突然想起父亲说的 “治理之道”，原来就是这样一件件细致的小事，慢慢让部落与中原融为一体。
傍晚时分，商栈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 正是四部的商队。巴图路亲自赶着马车，拉着满满一车羊毛来兑换茶叶，账房按比例给了他两百包茶叶，巴图路接过茶叶时，笑得合不拢嘴：“以前跟波斯人换，一车羊毛只能换五十包茶叶，现在能换两百包，往后部落的人再也不用愁没茶叶喝了！”
陆承熠站在一旁，背着嘉靖二式步枪，腰间的 1911 式手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看着牧民们有序地兑换货物，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在鹰嘴崖的战斗，想起筹备接见时的忙碌，想起父亲与张居正的交谈 ——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此刻的安宁与祥和。
夕阳西下时，陆承熠跟着张居正返回将军府。路上，张居正突然问道：“陆副千户，今日在商栈，你觉得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陆承熠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可以在商栈外搭个棚子，给牧民们提供茶水 —— 草原上太阳大，牧民们排队兑换时，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另外，铁器农具可以让工匠演示用法，牧民们没见过中原的农具，要是知道好用，肯定会多兑换。”
张居正眼中闪过赞许：“好主意！明日我就让人搭棚子、找工匠 —— 治理之事，就是要多站在牧民的角度想问题，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已懂了‘民心’二字的重要性。”
回到将军府时，陆砚昭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回来，他笑着问道：“商栈的情况如何？”
“很顺利！” 陆承熠抢先答道，把商栈的情况与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陆砚昭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没白去一趟。往后你要多跟着张大人学习，北疆的未来，终究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夜色渐深，陆承熠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放着今日的接见仪式与商栈的场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守护北疆就是打仗，而是明白了：真正的守护，是让牧民们有茶叶喝、有铁器用，是让部落与中原互通有无，是让北疆的草原永远充满欢声笑语。
窗外，月光洒在商栈方向，仿佛能看到明日牧民们排队兑换货物的热闹场景。陆承熠知道，这只是北疆安稳的开始，往后还有商栈的运营、黑狼部的防备、波斯人的警惕，但他不再畏惧 —— 因为他知道，只要守住民心，守住互市与商道，守住这份安宁，就一定能让北疆永远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