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的执行力毋庸置疑。电话挂断后不到十分钟，一封来自总裁办的正式邮件便发送到了技术部总监和徐阳的邮箱。
邮件内容言简意赅，却在整个技术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邮件指出，集团即将启动一个名为“天穹”的前瞻性项目，旨在构建下一代基于AI驱动的集团全域数据安全与智能决策中枢。该项目优先级被列为最高，需要与总裁办保持最紧密的对接与汇报。鉴于徐阳博士在人工智能与大数据领域的专业背景，总裁指定由他牵头负责该项目的前期技术论证与初步架构设计，并要求他于明天上午九点整，携带初步构想前往总裁办公室进行当面汇报。
技术部总监看着邮件，先是震惊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听起来就规格极高的“天穹”项目，随即又为徐阳感到高兴——能被总裁亲自点名负责如此重要的项目，无疑是天大的机遇和认可。他立刻将徐阳叫到了办公室。
“徐博士，恭喜啊！”总监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天穹’项目，总裁亲自指定的！这可是直接对接顶楼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徐阳看着邮件内容，也有些发懵，随即一股巨大的惊喜和激动涌上心头。“天穹”项目？直接向顾总裁汇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职业生涯中一个意想不到的飞跃。他立刻联想到，这是否与他之前和顾太太在茶水间那番关于AI安全性的简短交流有关？难道是他的某些想法，通过顾太太传递上去，引起了总裁的注意？
这个猜测让他心跳加速，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红光。他用力点头：“总监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让总裁和公司失望！”
他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的工位，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中。查阅相关资料，梳理技术脉络，构思架构蓝图……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此刻，顶楼总裁办公室内。
顾晏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周靖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项目简报发出去了？”顾晏舟没有回头，声音平淡。
“是的，先生。技术部总监和徐阳博士已经确认收到。”周靖回答，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先生，‘天穹’项目的立项会议尚未召开，技术论证也还未启动，现在就让徐博士准备汇报，是否……有些仓促？”
顾晏舟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锐光。
“仓促？”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正好可以看看，这位麻省理工的博士，在压力下的临场反应和真实水平。”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周靖立刻噤声，心中却已了然。先生此举，绝非简单的考察能力那么简单。那个徐阳，恐怕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碰了先生的某种禁区。他不由得在心里为那位年轻的博士默哀了一秒钟。
顾晏舟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却并未看进去一个字。
他当然知道“天穹”项目尚在雏形。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为由头，将那个不知分寸的年轻人，名正言顺地召唤到自己的领地。
在他的办公室里，在他的目光下，进行一次彻底的“审视”。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敢用那种眼神看他妻子的年轻人，究竟有几斤几两。也要让他清楚地明白，有些界限，永远不容逾越。
这不仅仅是一个工作汇报。
这是一场宣示主权的开始。
他要让徐阳，以及所有可能心存幻想的人都知道，苏晚是谁的人，站在怎样的高度，绝非任何人可以觊觎。
顶楼的决策，已然下达。
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罩向那个还沉浸在惊喜与干劲中的“阳光”博士。而明天上午九点的总裁办公室，便是最终的审判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