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也对着自己的军队下达了命令:“神机营!以总队为单位,交替掩护,自由射击!目标,前方所有站着的敌人!”
“三大营!跟随神机营推进!保护两翼!”
“告诉将士们,此战,不封顶,不设限!斩一贼首,赏银十两!斩一将官,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开战!”
太庙那厚重的大门,被从内向外猛地撞开。
两股钢铁洪流,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一主攻一辅助,冲了出去。
此刻,正在东华门附近烧杀抢掠的一队大顺军,正为自己的收获而狂欢。
他们刚刚攻破了守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在他们看来,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大哥,你看那边的宫殿,肯定有不少宝贝!”一个贼兵指着远处,满眼贪婪。
“别急,先找几个娘们乐呵乐呵……”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疑惑地回头。
一群身穿破旧盔甲,手持利刃的明军,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他们冲来。
“哪来的明军?”
“怕个鸟!他们就这点人!兄弟们,砍了他们!”
贼兵们仗着人多,怪叫着迎了上去。
然而,接触的瞬间,他们就后悔了。
这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一触即溃的官兵。
一个照面,冲在最前面的贼兵,就被一刀劈成了两半,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最致命的劈砍。
洪武军的老兵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就像一群最高效的屠夫,沉默地挥刀,沉默地收割生命。
每一刀下去,都必然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道血光。
大顺军的阵型,瞬间就被凿穿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凶悍,在这些从元末乱世中杀出来的真正狠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就在他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得晕头转向时,更让他们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砰!砰!砰!砰!”
一阵炒豆子般的密集巨响,从洪武军的身后传来。
冲在后面的贼兵,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倒,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胸口,绽开一朵朵血花,脸上还带着茫然和不可思议。
永乐神机营,开火了。
朱棣立马于阵后,冷酷地看着前方,他的身边,一排排的传令兵,正挥舞着不同颜色的令旗,向各个总队下达着精确的指令。
“第一总队,向左翼延伸!清理那边的弓箭手!”
“第二、第三总队,保持三段射,压制敌军后续部队!”
“炮队!给老子把那座阁楼轰了!上面有贼军的指挥官!”
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
神机营的士兵们,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基本单位,冷静而高效地执行着命令。
装填,递铳,射击,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无间。
战场的另一边,蓝玉已经带着他的骑兵,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直接切入了大顺主力军,他根本不去管那些小股的乱兵,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李自成的帅旗!
朱由检站在乾清宫前的台阶上,他已经能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
他握着对讲机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那密集的枪声,听到了那熟悉的,属于他祖宗辈的喊杀。
他知道,他的援军到了。
“顶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身边的残兵和太监嘶吼,“给朕顶住!太祖爷和成祖爷的兵马,已经杀进来了!”
“大明,亡不了!”
这一刻,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属于皇帝的威严。
李自成正立马于皇极门外,脸上是一种愈发凝重和不解的困惑。
他身边的亲兵已经换了好几拨,带来的全都是让他难以置信的坏消息。
“闯王!东华门那边……咱们的人被冲垮了!”第一个传令兵冲来时,李自成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垮了就再组织人压上去!几千禁军的临死反扑,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以为这不过是崇祯最后的挣扎,是压箱底的御林军在做困兽之斗,掀不起什么大浪。
但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传令兵接踵而至,他们脸上的神情,从惊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闯王!不是禁军!是两支……两支从没见过的官军!他们是从太庙那边杀出来的!”
“前面那支官军,一个个跟阎王殿里放出来的恶鬼一样,不喊话,不喘气,就是闷头砍人!兄弟们一个照面就被凿穿了阵型!”
“后面那支更邪乎!他们手里有火铳,咱们的人离着老远,就跟割麦子一样成片地倒!连人都没摸着啊!”
李自成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太庙?那不是供奉朱家祖宗牌位的地方吗?怎么会冒出两支军队?
他能从一个驿卒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对战局的敏锐直觉,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传刘宗敏!”李自成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躁。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将领大步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抢掠来的酒气:“闯王,啥事啊?我那边正快活……”
“快活个屁!”李自成指着厮杀声最激烈的东华门方向,眼睛都有些发红,“你立刻带老营的弟兄们,给老子压上去!我不管他们是哪路神仙,今天必须把他们给老子摁死在皇城里!”
老营,是大顺军的根基,是跟随李自成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每一个士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战斗力远非普通流民可比。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钱。
“得嘞!”刘宗敏一听有硬仗打,眼睛瞬间亮了,他狞笑一声,吐掉嘴里的酒气,“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很快,数万名身披重甲,手持精良兵器的老营士兵,在刘宗敏的带领下,向着那片正在被血火席卷的区域反扑过去。
战场之上,洪武军已经将当面的数千乱兵杀得丢盔弃甲,正在稳步向前推进。
徐达坐镇中军,指挥若定,他的目光古井无波,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场血腥的厮杀,而是一盘早已知晓结局的棋局。
“将军,贼军主力上来了!”一名斥候飞马回报。
徐达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旌旗蔽日,一股远比之前强悍的杀气扑面而来。
“来得好。”徐达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传令,全军结阵!长枪兵在前,刀盾手在后!准备迎敌!”
洪武军迅速变阵,数万老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组成了一个个密不透风的方形军阵。
无数杆长枪斜斜地指向前方,如同一只长满了尖刺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撞击。
“杀!”刘宗敏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带着老营的士兵,狠狠地撞向了洪武军的阵线。
“铛!铛!铛!”
金属的撞击声、骨骼的碎裂声、临死前的惨嚎声,瞬间交织成一片。
老营的士兵确实凶悍,他们不畏生死,疯狂地冲击着军阵,但他们面对的,是经历过元末最残酷战争洗礼的百战之师。
洪武军的士兵,如同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前排的长枪手只做两个动作:刺出,收回。
刺出的长枪,必然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
后面的刀盾手,则负责斩杀那些侥幸冲破枪阵的漏网之鱼。
双方就像两头最凶猛的野兽,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疯狂地撕咬着对方。
战局一时间陷入了焦灼,鲜血染红了皇城内的每一寸青石板,尸体层层叠叠,很快就堆积起来,成了新的障碍。
刘宗敏一刀劈开一杆刺来的长枪,心中又惊又怒。
他发现,对面的这支官军,其坚韧和悍勇,甚至超过了他所见过的任何一支边军!
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恐惧,每倒下一个人,后面的人立刻补上,整个军阵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他娘的!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