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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吹来的阴风,带着能把人灵魂都冻结的寒意。

更可怕的,是那声音里蕴含的、被岁月腐蚀了千百遍的孤寂与死气。

《玄门医经》的味道?

药尘和冰瞳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仿佛都僵住了。

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竟然认识苏先生的传承?!

秦玥更是吓得抓紧了苏晨的衣袖,小脸上一片惊惶。

唯有苏晨,依旧神色平淡,仿佛对方说出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问候。

他的目光,平静地与那双空洞得不似活人的眼眸在空中交汇。

铁索桥的另一端,那道枯瘦的身影,动了。

他以一种极其缓慢、僵硬的姿态,缓缓从地上站起,干瘦的身体在宽大的囚服下显得空空荡荡,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可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裂谷。

“百年了。”

判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空灵的回响,而是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实质感。

“你是百年以来,第二个踏足此地的《玄门医经》传人。”

他顿了顿,那双空洞的眼眸扫过苏晨,最终定格在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上。

“你师父当年,也没能过去。”

“所以,回去吧。此路,不通。”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不带丝毫感情,也不容任何质疑。

药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

师徒二人都闯不过去,这还怎么玩?

这老怪物明显和《玄门医经》一脉有旧怨,恐怕今天难以善了。

然而,苏晨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话中的拒绝之意,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你说不通,就不通的。”

判官那张如同风干橘皮的脸上,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在做出一个讥讽的表情。

“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无知,便是取死之道。”

话音未落,他那只比他身体还要巨大的毛笔,被他单手缓缓提起。

随着笔锋的抬起,整个深渊下方翻涌的黑雾,都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疯狂地朝着笔尖汇聚。

“此地的法则,便是我的墨。”

“擅入者,当以枷锁缚之!”

判官手腕一抖,那根吸饱了黑雾的巨大笔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玄奥的轨迹。

嗤!

一道浓稠如墨的“墨迹”,脱离笔锋,朝着苏晨激射而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墨水!

而是一道由精纯的、带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法则之力构成的攻击!

在飞行的过程中,那道墨迹迅速拉长、扭曲,化作一条漆黑的锁链,链条上甚至浮现出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啸,直刺人的神魂!

冰瞳和药尘只是被那锁链的气息稍微波及,便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要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拽出去一般,脸色瞬间惨白,连连后退。

这根本不是天人境的力量!

这是……超越了天人境,触摸到“规则”层面的力量!

面对这足以秒杀任何天人境强者的一击,苏晨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他没有格挡,没有闪避,甚至连护体真气都没有开启。

他只是……像散步一样,随意地往左侧,迈了一步。

就这一步。

那条看起来避无可避、锁定了神魂的法则锁链,仿佛突然失去了目标,擦着他的衣角,一头撞在了他身后的山壁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黄油。

那坚硬无比的山壁,被法则锁链击中的地方,瞬间变得漆黑、腐朽,然后如同被风化了万年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捧黑色的粉末,簌簌飘落。

威力惊人!

药尘和冰瞳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可苏晨,却连回头看一眼那山壁的兴趣都没有。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判官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要将对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的确很强。”

苏晨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可惜,是个病人。”

判官那刚准备挥出第二笔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那双空洞的眼眸中,第一次迸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地盯着苏晨。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病人。”

苏晨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击在判官那早已枯寂的心湖之上。

“你守在这里,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惩罚,而是在自我放逐。或者说,你是在用此地的阴寒法则,来压制你体内更可怕的东西。”

苏晨的“洞悉之眼”全力运转,在他的视野中,判官那枯瘦的身躯,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具由无数法则线条构成的能量体。

而在这具能量体的核心,在他的神魂本源之上,正有无数根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散发着极致阴寒与暴戾气息的黑色丝线,如跗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缠绕着,并且在不断地侵蚀、同化着他的神魂。

判官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镇压天地的气场,都出现了一丝不稳的波动。

他最大的秘密,他百年来承受着无尽痛苦的根源,就这么被一个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胡言乱语!”

判官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怒吼,像是一头被戳到痛处的孤狼。

“你以为看穿了一点皮毛,就能动摇我的道心?!”

“道心?”苏晨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嘲弄,“一个连自己身体都快要崩溃的人,谈何道心?”

苏晨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这种阴寒的法则之力,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你的神魂,让你体会着万蚁噬心般的痛苦。你不敢离开这里,因为一旦失去了此地深渊气息的压制,你的神魂会在一个时辰内被彻底吞噬,化作只知杀戮的怪物。”

“你守在这里,不是在为别人看门,而是在给自己,当一个苟延残喘的狱卒!”

轰!

这几句话,让判官如遭雷击。

他那具枯瘦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中那杆重逾万钧的巨笔,此刻竟有些握持不稳,“哐当”一声拄在了地上。

他那双空洞的眼眸中,不再是死寂和冰冷,而是翻涌着惊骇、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百年来,他承受着神魂被寸寸凌迟的折磨,日夜不休,永无止境。

他以为这是对他的惩罚,他认了。

可现在,这个秘密,这个他宁愿化作枯骨烂在深渊里也不愿被人知晓的、最后的尊严,就这么被一个年轻人,赤裸裸地撕开,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你……你到底……是谁?”

判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剧烈的颤抖。

“我?”

苏晨自信地微微一笑。

“我是一个医生。”

他看着判官,就像看着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病情复杂的病人。

“在你看来,你是被法则反噬,无药可救。”

“但在我看来,你这只是得了一种病。一种深入神魂的奇症罢了。”

“而我,恰好能治。”

医生……

能治?

这两个词,像是两把拥有无穷魔力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判官尘封了百年的、那扇名为“希望”的大门。

百年的孤寂,百年的痛苦,百年的绝望……

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渴望,让他那颗早已枯死的心,都重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看着苏晨,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充满了挣扎。

他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毕竟,连《玄门医经》上一代的传人,他的师父,当年对此都束手无策。

苏晨看穿了他的犹豫,淡淡地说道:“我师父治不了,不代表我治不了。青出于蓝,很难理解吗?”

判官沉默了。

良久,他那干枯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

他妥协了。

在摆脱百年折磨的希望面前,所谓的职责,所谓的规则,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苏晨笑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进去,救一个人。”

“等我出来时,还你一个健康的魂魄,让你从此天高海阔,再不受这牢笼之苦。”

一个健康的魂魄!

天高海阔!

这八个字,让判官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着苏晨,看着那张年轻而又自信的脸,百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生”的希望。

就在他眼中的挣扎彻底褪去,即将点头答应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猛地从远处的山谷入口方向传来!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卷起漫天烟尘,席卷而来。

紧接着,霜星那冰冷而又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响彻山谷。

“就是现在!那怪物被华夏人缠住了!”

“所有单位!启动‘天罚’系统!集中火力,给我轰开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