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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心动限定予你吖 > 第52章 远方的画笔与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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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清晨带着塞纳河畔特有的潮湿气息。林溪住在蒙马特高地一间小小的阁楼里,这里没有闪光灯,没有窃窃私语,只有鸽子在窗台咕咕的叫声和远处隐约的手风琴声。

“繁星杯”海外巡展的开幕式她只露面了十分钟,拒绝了所有采访,将经纪人“需要保持神秘感”的建议抛在脑后。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曝光度,而是为了呼吸。

她起得很早,裹着厚厚的羊绒披肩,背着画架和速写本,像一滴水汇入巴黎街头的人群。她避开游客如织的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独自穿梭在玛黑区斑驳的巷道里,或者在先贤祠后的僻静长椅上一坐就是半天。

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她画晨光中面包店升腾的蒸汽,画咖啡馆外独坐老人布满皱纹的侧脸,画废弃墙上肆意生长的藤蔓与涂鸦。这些画与她为《纪元》创作的宏大奇幻风格截然不同,没有巨龙与齿轮,只有最朴素的生活瞬间和细微的情感流动。

她重新翻开了随身带来的那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以前读尼采,是为了在哲学思辨中寻找《纪元》的世界观基石。如今再读,那些关于“成为你自己”、“精神三变”的文字,却像锤子一样敲击着她的内心。

“爱不应是迷失的理由,而应是追寻自我的勇气。”

她想起自己曾在草稿上写下的这句话。当时的她,真的理解了吗?还是在与陆辰宇并肩奋斗的热烈中,早已不知不觉地将“我们”的梦想,当成了“我”的全部?

一位同样来看巡展的法国老画家,在展馆外偶然看到了她速写本上的画,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她说:“你的画里,有孤独,但也有光。很好。艺术家首先要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孤独。”

孤独。

这个词击中了她。

是的,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但这种孤独,并不完全是失去爱情的痛苦,更像是一个迷路太久的人,终于有机会停下来,面对旷野时的茫然与……清醒。

她没有去看手机。那个属于“林溪”的手机,连同里面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大部分来自陆辰宇和姜芷晴),被她锁在了行李箱最底层。她只用一个新号码与家人和经纪人保持最必要的联系。

她不再去想“陆辰宇女友”这个标签,也不再纠结于网上那些关于“模仿”与“黑幕”的喧嚣。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星球。她强迫自己只关注三件事:看,画,思考。

她站在奥赛博物馆里,久久凝视着梵高那幅《罗纳河上的星夜》。翻滚的笔触,燃烧的色彩,那是一个灵魂在极度痛苦与孤独中,对夜空发出的炽热呐喊。她忽然意识到,真正的艺术,从来都是艺术家内在生命力的喷薄,与外界的所有标签和评价无关。

她需要的,不是去证明自己“没有模仿”,而是找到只属于“林溪”的、独一无二的艺术语言。

一天下午,她坐在圣礼拜教堂内,彩绘玻璃投射下瑰丽而神圣的光斑。她没有画画,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光线在古老石壁上的流动。一个灵感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她——为什么一定要用画笔?为什么不能是……光?

一个全新的、融合了她哲学思考与艺术冲动的创作念头,开始在她心中疯狂滋长。这个念头与《纪元》无关,与陆辰宇无关,只与她林溪有关。

巡展进行到一半时,她向经纪人提交了一份申请,希望延长停留时间,并婉拒了后续几个商业活动邀请。经纪人试图劝说,告诉她这是积累名气的大好机会。

林溪只是平静地回答:“我需要时间,完成一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租下了阁楼附近一个废弃的小小印刷作坊,把它改造成临时工作室。里面堆满了她从跳蚤市场淘来的各种镜片、棱镜、废弃的钟表零件和老旧灯饰。她开始捣鼓那些光学仪器,用笔记本书写下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构思,双手常常沾满机油和灰尘。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需要安静坐在画板前的插画师。她在探索,在破坏,在重建。这个过程充满了挫败感,但也带来了许久未曾有过的、纯粹的创作快感。

夜晚,她躺在阁楼窄小的床上,能透过天窗看到巴黎稀疏的星光。她还是会想起陆辰宇,心口依然会闷闷地痛。但那种痛,不再伴随着窒息般的绝望,而是变成了一种清晰的、需要被正视和接纳的伤痕。

她开始明白,离开他不是结束,而是她找回自己必须经历的阵痛。

这天,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内的邮件,发件人是她在“繁星杯”认识的一位颇为赏识她的独立策展人。对方没有提及任何之前的风波,只是单纯地就艺术进行交流。

在邮件的末尾,策展人似乎不经意地写道:

【另外,最近国内艺术圈有个很有趣的动向,一位匿名的收藏家,正在以令人咋舌的高价,系统性收购你早期(在《纪元》之前)的所有流通作品和手稿,似乎是在建立一个‘林溪个人艺术档案’。圈内都在猜测这位收藏家的身份和目的。你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