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晨身上爆发的浩瀚生机,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燎原星火,与黄泉裂隙喷涌的滔天死气形成了最剧烈的冲突!
翠绿光芒与幽暗秽气疯狂对冲、湮灭,发出滋啦作响的刺耳声音,整个焦黑平原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天地将倾!
“钥匙!完整的钥匙之力!”左冷禅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混合着贪婪与震惊,“拦住他们!绝不能让她接近裂隙!”他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那两名幽冥道长老也舍弃了与风清扬的缠斗,尖啸着扑向伊晨,浓郁的死气化作无数狰狞鬼爪,抓向那纯净的生命光晕!
“你们的对手是我。”风清扬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手中古剑终于彻底绽放光华,一道仿佛能开天辟地的煌煌剑罡横扫而出,并非攻向那两名长老,而是斩向了他们与伊晨之间的那片空间!
嗤——!
剑罡过处,空间仿佛被短暂地割裂,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幽冥死气与攻击尽数隔绝在外!两名长老的鬼爪撞在无形屏障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竟无法突破分毫!
“剑域!你竟然练成了剑域?!”左冷禅脸色剧变,风清扬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趁此机会,令狐冲和余多护着伊晨,急速向烈阳山门遗迹的方向冲去!伊晨身上散发的生命光华,如同指引道路的明灯,所过之处,秽气退散,连脚下焦黑的土地都仿佛恢复了一丝生机。
“拦住他们!”左冷禅怒吼,身化流光,亲自追击!寒冰神掌催至极限,漫天冰晶伴随着冻结灵魂的掌力,笼罩向令狐冲三人!
“左冷禅!你的对手是我!”风清扬剑势一转,那煌煌剑罡如同银河倒泻,直斩左冷禅!剑气未至,那凌厉无匹的剑意已让左冷禅肌肤生寒,不得不回身全力应对!
“寒冰护体!”左冷禅周身凝结出厚达数尺的玄冰铠甲,双掌齐出,硬撼风清扬的剑罡!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剑气与寒冰疯狂绞杀,逸散的能量将地面梨出深深的沟壑!左冷禅闷哼一声,冰甲破碎,嘴角溢血,显然吃了亏。风清扬的剑,太过锋锐!
而另一边,余多和令狐冲已然冲到了烈阳山门那残破的、被扭曲力场笼罩的入口前!
近距离观看,更能感受到这片遗迹的宏伟与残破。巨大的牌坊已然倒塌,碎裂的巨石上依稀可见“烈阳”二字。整个建筑群都笼罩在一层黯淡的、不断波动扭曲的金色光晕之中,那是残留的昊阳之力在与外围的秽气对抗。
伊晨身上的生命光华与那黯淡的金色光晕接触的刹那,仿佛产生了某种共鸣!金色光晕骤然明亮了数分,那扭曲的力场也出现了一阵不稳定的波动,隐隐敞开了一条缝隙!
“就是现在!进去!”余多低喝,与令狐冲毫不犹豫地冲入缝隙!
就在他们踏入山门遗迹的瞬间——
异变再生!
整个烈阳山门遗迹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中心区域,一道粗大无比、纯粹由炽热金光凝聚的光柱,轰然从地底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面古朴、斑驳,却散发着至阳至正、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的青铜镜虚影——正是昊阳镜的投影!
与此同时,伊晨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眸不再是往日的清澈,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悲悯,仿佛承载了万古的岁月。她悬浮而起,脱离了令狐冲的后背,周身翠绿光华与那冲天而起的昊阳镜金光交相辉映!
“以乙木为引,唤昊阳之灵……镇九幽之门,还天地清明……”
空灵而古老的声音,从伊晨口中缓缓吐出,不似她原本的音色,更像是某种古老的意识借助她的身体在宣告。
她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玄奥的法印,心口的乙木剑种彻底绽放,化作一道碧绿流光,注入那昊阳镜的投影之中!
嗡——!!!
昊阳镜投影瞬间凝实了数倍,镜面光华大盛,一道纯净、浩瀚、蕴含着无尽光明与炽热的金色光柱,如同太阳神罚,骤然调转方向,照射向远方那剧烈震荡、喷涌着滔天秽气的黄泉裂隙!
“不!!!”左冷禅和幽冥道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金色光柱所过之处,浓郁的死气秽气如同春雪消融,那无数怨魂厉鬼的嘶嚎瞬间化为凄厉的惨叫,随即湮灭!光柱精准地轰击在裂隙本体之上!
轰隆隆——!!!
天地失声!唯有纯粹的光明与炽热在肆虐!
那巨大的幽暗裂隙,在昊阳镜光的照射下,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寒冰,边缘开始急速崩塌、收缩!喷涌的秽气被强行压制、净化!
“烈阳……不灭……守护……”伊晨(或者说她体内的古老意识)发出最后一声低语,周身光华与那昊阳镜的投影一同达到了极致,随即猛地向内收缩,化作一个无比耀眼的金色光点,最终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那急速收缩的裂隙最深处!
光芒散尽。
天地间一片寂静。
那道贯穿天地的恐怖裂隙,已然消失无踪,只留下焦黑平原上一片被净化过的、散发着微弱温热的全新土地。
左冷禅面如死灰,怔怔地看着裂隙消失的地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毕生的野心,随着黄泉之门的关闭,彻底化为泡影。
那两名幽冥道长老更是惨叫一声,周身死气如同失去了源头般急速溃散,身形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哀嚎中,彻底湮灭,形神俱灭!
风清扬收剑而立,望着那片被净化的土地和消失的裂隙,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与欣慰。
令狐冲和余多冲到伊晨最后消失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块温润的、散发着淡淡生机与阳和之气的翠绿玉佩静静躺在地上——那是乙木剑种所化。
“伊晨……”令狐冲拾起玉佩,神色复杂,有悲伤,亦有释然。他知道,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或许已经不在了,但她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她的使命,守护了这片天地。
余多沉默地看着那片天空,体内的幽泉晶石恢复了平静,那源自同源的悸动已然消失。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
数月后,华山,思过崖。
令狐冲一袭青衫,坐在崖边,望着云海翻涌,手中摩挲着那枚翠绿玉佩。他体内的剑气已然彻底圆融,修为一日千里。
山道上,余多缓步而来,气息越发深沉内敛。
“要走了?”令狐冲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余多点头,“秘境之事已了,幽冥道元气大伤,左冷禅野心暴露,已被武林公审,嵩山派式微。江湖,暂时平静了。我想去四处走走,看看这天地。”
他继承了完整的玄冥之道与寂灭剑意,前路漫漫,需要更多的历练与感悟。
“也好。”令狐冲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余多抱拳一礼,转身下山,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
风清扬早已飘然远引,不知去向。岳灵珊和陆大有回到了华山,协助师父整顿门派。
一场席卷江湖的风暴,终于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江湖从不曾真正平静。新的故事,终将在另一个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