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罗马，夜色阴沉。奥林匹克球场的上空弥漫着灰蓝色的薄雾，球场灯光在雾里化开一圈圈晕影，如同古老竞技场上的火把烟气。
利兹联的球员大巴抵达球场时，已是傍晚。混合着历史与文化味的风穿过球员通道，像某种古老帝国的残喘，迎接着远道而来的挑战者。
“德罗巴轮休，库伊特顶到中锋。”
贝尼特斯的语气一如既往冷静，右手拎着马克笔在战术板上划线。
“对手是442阵型，但别被骗了，那不是传统意义的四四二。”
拉德贝接过话头：“他们会让托蒂自由游走，而两个边前卫会不断内收，中路将非常拥挤。我们的任务，是让他们的中路‘堵死’。”
他指了指利兹联左路：“罗纳尔迪尼奥，今天你不会舒服。他们会在你身边堆人。”
小罗坐在椅子上，耸耸肩，笑容轻挑。
“我不怕人多。”
“陈子川。”贝尼特斯转向他的天才后卫，“你面对的是托蒂、坎德拉、还有那个叫科尔维亚的小子。他们会联手冲你一整晚。”
陈子川点了点头，眼神冷峻。没人比他更知道，主队今天要打的，是破防边路、牵制中场、集中火力突击的战术。他不能退，也退不得。
“保持阵型。”贝尼特斯最后一句，“这是他们主场，但我们有节奏。”
转播镜头扫过球员通道。秦川站在贵宾看台内，隔着玻璃注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史密斯第一个走出球员通道，队长袖标在左臂上微微晃动。
罗纳尔迪尼奥、米尔纳紧随其后，库伊特头发还湿着。孙续洋沉默地低头走着，一旁的维迪奇与斯科特尔神情严肃。
“今天这个阵容，像是一把藏在披风下的利刃。”秦川低声说。没人回应他，客队贵宾包厢只剩他一人。他不需要回应，也从不期待回应。
现场解说热情高涨：
“罗马迎战利兹联，这是本小组最关键的一场对决！”
“主队排出托蒂挂前、两侧收内的压迫式四四二，而利兹联——启用了18岁的小将米尔纳，阿隆索负责组织，图拉朗防守，罗纳尔迪尼奥……将试图在左翼打出他的魔术。”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罗马打得极快，仿佛一场蓄谋已久的突袭。
第3分钟，坎德拉左路挑传，托蒂反跑接应，直接凌空垫射，切赫飞身将球托出横梁！
“这就是托蒂。”秦川眯起眼，“他不仅是罗马的10号，更是他们的进攻核心。”
第10分钟，罗马换侧，曼奇尼在右路下底传中，科尔维亚插入中路，头球稍偏。维迪奇与斯科特尔互换眼神，彼此都察觉到了问题——对手的前场跑动太多，盯人和补位之间的节奏被强行打乱。
第17分钟，阿隆索在后场抢断阿奎拉尼后迅速分球，米尔纳右侧斜插吸引了防守，史密斯内切，横传——
罗纳尔迪尼奥左脚兜射！
——佩利佐利飞身扑出！
“差一点！”看台上一片嘘声，也有罗马球迷发出惊呼。
第30分钟，罗马故技重施，中路堆人，逼迫利兹联回传，陈子川被迫转移至中路，托蒂趁机直塞蒙特拉——
单刀！
切赫再次出击，神勇封堵。
秦川在看台上握紧了拳头，他却能感受到那股压力在灌入球员的呼吸之间。今天是刀光剑影，不容一丝分神。
第39分钟，利兹联赢得前场任意球。
阿隆索站在皮球前，罗马全员回防。
解说惊讶道：“怎么没有直接射门的迹象？”
哈维·阿隆索假助跑，突然横拨一脚！
米尔纳弧顶抽射——被挡！
但皮球弹到史密斯脚下，冷静推射！
利兹联，客场1比0领先！
客队替补席沸腾，陈子川怒吼着挥拳冲向史密斯。
而在另一侧，托蒂站在原地，阿奎拉尼与佩罗塔也没有失位，但是这个球就是进了。
“这不是偷袭。”贝尼特斯平静说，“这叫设计。”
球员走回更衣室，托蒂将球狠狠踢向替补席广告板。
罗纳尔迪尼奥走在离他不远的通道中，侧头看他一眼，轻轻笑了：“不如再来一次。”
秦川靠在看台玻璃前，望着渐暗的赛场。他知道，罗马不会轻易认输，托蒂还在场，罗马就还有锋芒。
下半场，将是一场球员的比赛，也是一场战术较量。
更衣室里，德尔内里怒吼着撕碎了战术板上的标记纸片：“从头到尾被他们的节奏牵着鼻子走！这是罗马！托蒂！”
托蒂默默地站起身，右腿绑着厚厚的冰袋，半边面庞隐在灯光阴影间。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对队友点了点头。
下半场易边再战，罗马立刻提速。佩罗塔与阿奎拉尼两人不断做交叉前插，小曼奇尼和科尔维亚也频频换位，试图在边路找到突破口。
第50分钟，佩罗塔在利兹联禁区前沿倒地——是图拉朗的铲断！主裁判判罚略显争议，但切赫将托蒂亲自主罚的任意球奋力挡出，皮球砸在横梁上沿弹出，险象环生。
解说席上，bbc评论员沙利文高声道：“这就是托蒂！这脚球打出了他所有的自尊和怒火——但切赫站住了！”
而此时，秦川安静的坐在VIp包厢之中，手指无声地敲着扶手。
罗马的机会终于来了。
佩罗塔中路横带吸引防守，突然送出直塞，小曼奇尼从右侧穿插到禁区前沿，脚后跟回做，托蒂几乎没有调整，迎球就是一脚搓射！
皮球划出一道诡异弧线，从斯特科尔脚边绕过，擦着立柱内侧钻入网窝！
1:1！
托蒂高举双臂，双膝跪地，面朝南看台怒吼。他并未奔向队友，而是指着胸前的队徽，一步步走向中圈：“这座城市，是我的。”
罗马全场沸腾，德尔内里振臂高呼，解说席上的意大利解说激动地喊道：
“这是弗朗切斯科·托蒂的进球！不是偶然，不是运气，而是那种属于10号球员的天赋和气场——让你必须低头的王者时刻！”
镜头切回利兹联替补席，贝尼特斯沉着站起身，向场内挥手：“控制！别被带节奏了！回到你的点上去！”
第66分钟，米尔纳在中场拦截托蒂后，一记直塞送向右路，史密斯顺势高速前插——他像一辆疯马一样杀入禁区，与库伊特做了一次精彩的撞墙配合！
库伊特脚后跟一磕，罗纳尔迪尼奥跟进射门！
可惜角度太正，被佩利佐利稳稳没收。
利兹联全场第一次快速三人推进，几乎打穿罗马防线。
场边，拉德贝笑着拍了拍主教练肩膀：“你看，我们的10号还是那条街上的魔术师。”
贝尼特斯面无表情：“如果他能再多传一次，就更像球员，而不是魔术师。”
第72分钟，双方同时换人。
罗马：阿奎拉尼下，达戈斯蒂诺登场，加强远射威胁。
利兹联：米尔纳被换下，图拉朗登场，卡里克也替下阿隆索——双后腰加强控制，中场意图明显。
秦川点头：“他知道罗马要赌最后15分钟。贝尼特斯打算收。”
第78分钟，孙续洋一次倒地封堵时拉伤小腿，被担架抬出，麦孔被迫登场，陈子川移至左后卫。
局势陡然紧张。
第82分钟，罗马连续在禁区外围做传递，达戈斯蒂诺一记弧线球轰门直挂死角——切赫飞身托出！
全场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即便是敌人的球迷，也不吝称赞这位捷克门神的神勇。
比赛最后五分钟，罗马几乎将阵型压在中圈线后。利兹联只能依靠反击寻找机会。
第89分钟，罗纳尔迪尼奥在中线处巧妙转身过人后，将球分给左路库伊特，后者斜塞，史密斯高速前插！
面对出击门将，他没有选择过人，而是——挑射！
皮球越过佩利佐利，但——击中立柱！
全场观众从座椅上弹起，尖叫声震耳欲聋！
罗马立刻反击！曼奇尼直塞，托蒂斜插入禁区，左脚低射！切赫再度神勇挡出！
哨声响起。
1:1！
罗马球迷鼓掌送别自己的队长，他一瘸一拐，但眼神炽热如火。他拥抱了每一位队友，也没有忽视与罗纳尔迪尼奥交换球衣。
媒体长枪短炮挤满混采区，贝尼特斯只留下了一句冷淡的话：
“如果你无法赢下比赛，就要确保不输。”
而罗马主帅德尔内里则眼带血丝地说：
“我们展现了意志，但欧冠赛场，意志还不够。”
而秦川，在夜色的掩映中走出球场，外套扣得严严实实。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回酒店的路上，对维多利亚低声一句：
“这个小组，谁敢掉以轻心，谁就会先被淘汰。”
欧洲夜晚凉意渐浓，欧冠小组赛也已过半，利兹联所在的“死亡之组”终于显露出真实格局——不再是混战，基本上快成定局。
在经历开局惨败后，皇家马德里强势反弹。他们像一头受辱的雄狮，从利兹联脚下爬起后连胜三场，气势如虹。无论是劳尔还是罗纳尔多，都在伯纳乌的呐喊中找回了尊严与杀意。如今，银河战舰以9分高居榜首，仿佛从深渊中跃回天际，重新主宰命运。
利兹联则以8分紧随其后，虽仍保持不败，但两场平局多少带着些遗憾。他们曾在主场5:0羞辱皇马，惊艳欧洲，如今又在客场缺了一点运气只带走一分，也因此暂时让出了小组头名。贝尼特斯的球队依旧稳定。
而罗马，在奥林匹克球场艰难扳平利兹之后，仅得4分。最后两轮，他们将远赴伊斯坦布尔、再在永恒之城对决皇家马德里，每一步都需背水一战。托蒂、蒙特拉、小曼奇尼的组合，必须打出罗马城最后的希望。
至于费内巴切，只拿到1分，已经确定出局。他们拥有天才中场阿莱士，却在三线混战中逐渐力竭，只剩下两场荣誉之战，可能还可以当一下搅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