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埃兰路球场行政楼，董事长办公室。
窗外草坪新绿如洗，阳光洒进落地窗，映在那张刻着利兹联队徽的原木大桌上。秦川坐在主位，身边是刚送完茶水的克莱尔·沃尔顿，她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办公室里只剩两人。
“亚历克斯爵士。”秦川看着对面的老头，微笑点头，“你能亲自来，我很意外。”
“迈克尔·道森，19岁，英格兰户口本，左中卫右中卫都能踢，出球稳定，拦截意识好，还有很大的潜力。”
亚历克斯·弗格森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目光锐利，却又不失亲和，“我很早就在关注他了，夸张点说，这孩子是我们下一个里奥。”
秦川轻笑了下，顺着话头：“那这份报价——1800万固定加400万浮动，是不是也该匹配‘下一个里奥’的价码？”
弗格森耸耸肩：“诚意已经到了。你我都知道，这价格在当前市场已经是溢价区间。”
秦川摇头，语气平静：“诚意我看见了，其实这个价格是在我们心理价位上的。”
弗格森眼睛一亮，等着他说下去。
秦川却突然停住，伸手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道：
“你知道，爵士，我卖人并不喜欢拉扯的，但卖人之前，我得确认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他在我们球队的位置；第二，他自己想不想走。”
他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冷静而清晰。
“道森，才20岁，我欣赏他，实话说—20岁的里奥没有他这样的表现，但在球队有陈子川、斯塔姆的背景下，他的空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弗格森点头：“你说得客观。”
“所以我们不拦人，也不会吵着抬价。”秦川将文件推了过去，“这笔交易，我同意了。”
老爵士微微愣了下，显然没想到秦川这么干脆。他本以为对方还要抬抬价，绕几轮嘴皮子。
“但有个前提。”秦川语气一转，淡淡道，“我们不接受分期，不接受复杂的浮动条款。2200万现金，一次性到账，合同即刻生效。”
弗格森微微皱眉：“你不考虑附加条款？比如入选英格兰国家队、出场场次、欧冠奖金分成……”
“我喜欢很干脆的转会，如果他表现很好，激活条款了，我得到钱也会不开心”秦川平静道，“但如果不能激活条款，我也会因为道森没有成长而不开心，我喜欢现在就能拿到的钱。”
弗格森看着他，笑了。
“你不像个老板。”他说。
“我是。”秦川淡淡一笑，“但我第一次当老板买的第一批球员感情不一样。”
敲门声很轻。
“进。”秦川头也不抬，翻着桌上的财务文件。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背挺得笔直。
“是我，老板。”迈克尔·道森说。
秦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关上门，坐吧。”
道森走进来，关好门，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他犹豫了几秒，才开口：
“我听说……曼联给我们报价了？”
“你听得挺快。”秦川笑了笑，没否认。
“我想谈谈。”道森咬了咬牙，“关于我。”
“说吧，我听着。”
屋里静了一瞬。阳光落在地毯上，拉出两道影子。
“我想走。”道森说，“我想去曼联。”
秦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靠近椅背，看着他，像是在认真判断一个成年人的选择。
道森低头，语气不急，却也不退：
“我在利兹成长，在一线队打上比赛，是你给的机会，我不会忘。但现在球队中卫线的竞争……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陈和我一样大，斯塔姆可以说是世界最好的中后卫之一，维迪奇虽然刚来但他看来也很不错、斯科特尔虽然小一点但也表现出来了潜力。老实说，我不是怕竞争，但是在我们球队，我看起来不是那个潜力最好的。”
秦川轻轻点头，声音不高：
“所以你想换个地方吗？”
道森看着他，眼神很认真：“我不敢说自己是顶级天才，但我知道我不差。我想打主力，有更多的比赛时间，想在大俱乐部证明自己。”
“曼联是你的第一选择？”
“是。”他没有犹豫，“弗格森爵士亲自打电话给我，跟我聊了三十分钟。他说我可以成为他的主力。”
“你觉得你在曼联能打主力吗？”秦川问。
“我想试试，我觉得我可以”道森更正道。
秦川盯着他，目光没有丝毫怒意，只有某种安静的打量。
像是在看一个他亲手带大的年轻人，终于要走出保护罩了。
“你可以的。”秦川缓缓道，“其实你很有潜力，你说的不错，你现在还年轻，既然曼联看上你了，其实更多的主力出场对你的成长有利。”
道森松了口气，但没放松：“我不是来逼宫的，也不是来挑衅的。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同意我走。”
秦川起身，走到窗边，沉默了几秒。
“我其实已经答应曼联的报价。”他说，背对着道森，“不是我觉得你竞争不过他们，你知道一件事。”
他回头看向那个站起来的年轻中卫，眼神平静却笃定：
“你能走，不是因为我放弃你，是因为我觉得爵士能够很好的培养你。”
“谢谢你，老板。”道森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哑。
“别谢我。”秦川笑了笑，“在曼联，跟他们好好竞争。注意别受伤了，受伤了别打封闭，你还年轻，职业生涯还长，你要是在曼联成下一个里奥，你也算没辜负我这份信任。”
“我会。”道森点头，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他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又停下脚步。
“如果有一天，利兹和曼联在欧冠碰上了……”
秦川挑眉：“那你一定要防住德罗巴。”
道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会的。”
门轻轻带上，办公室恢复平静。
利兹联官方公告在清晨七点整准时发布：
“俱乐部确认，迈克尔·道森已正式转会至曼联，转会费为2200万英镑，感谢他在利兹联的贡献，祝他在未来的征程一切顺利。”
没有过多修饰，也没有视频剪辑，只有一张训练照——道森在防守中铲断的那一瞬，球已飞起，背后的号码清晰：25。
克莱尔发完公告后，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已经发出去了，评论在涨，曼联这边刚转发。”
“利兹球迷怎么说？”秦川头也没抬，只在看下赛季欧冠注册名单。
“有不舍的，有祝福的。大部分都挺理性。”
秦川点点头。
“别引战，重点引导‘尊重球员选择’这条主线。”
“明白。”
克莱尔刚要走，又停住了。
“对了，弗格森回了个电话。”
“说了什么？”
“他说他第一次见你这样处理转会：干净、爽快，还不留情绪。”她顿了顿，笑道，“他说下赛季见。”
秦川没笑，只淡淡道：“这个好强的老头，下赛季比赛以后再说吧。”
一个午后，阳光斜斜地落进主席办公室。
贝尼特斯敲了敲门，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还需要一个替补中锋。”
他在沙发前坐下，把手里战术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却坚决。
“德罗巴撑得住，本特也不错，但一整年太长，我们不能靠运气。最好是那种愿意接受替补、而且经验丰富的，当然……满足愿意接受替补的也行。”
秦川没急着回答，只是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翻开一页，写下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