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几秒。
贝尼特斯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的战术图上。
笔尖轻敲两下，他慢慢开口。
“我有一个人选。”
秦川抬眼：“谁？”
“西班牙的金童，费尔南多·托雷斯。”
灯光下的空气微微颤了几下。
秦川的手指在桌面轻轻一顿，目光却没移开窗外的雪影。
“托雷斯……”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停顿。
“马德里竞技的金童？”
“是的。”贝尼特斯点头，“他是我看过最接近‘完美单前锋’的人。速度、技术、意识、门前感觉，都在顶级水准，而且和我们在打的传控体系适配。”
秦川没有回应，只转头看了一眼战术板。
灯光映在战术板上，德罗巴的名字还在九号位。
“去谈吧。”他淡淡道。
第二天清晨，约克郡的天还未亮。
利兹联的新转会主管——理查德·巴恩斯（Richard barnes），一位四十多岁的年轻美国人，带着翻译和合同文件登上了飞往马德里的航班。
飞机穿越云层时，他翻开秦川亲笔签署的授权信——
“报价上限：2500万欧元，浮动500万。”
当天下午，马德里，卡尔德隆球场南侧的办公楼。
阳光从百叶窗间洒进来，墙上挂着托雷斯的巨幅照片。
那是个金发的年轻人，神情坚定，双手指天庆祝进球。
理查德坐在桌前，身旁放着传真文件。
马竞的体育总监卡米尼罗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
“2500万欧元。”理查德语气稳重，“再加500万欧元浮动，这是目前欧洲市场上，除了皇马、切尔西，没有几支球队能出的价。”
卡米尼罗笑了笑：“我相信你们的诚意，但托雷斯不是商品。”
“每个球员都有价。”理查德摊开手，“我们能给他欧冠、英超、世界级舞台。”
“他已经有想要的了。”
理查德微微一愣。
卡米尼罗继续说：“马德里竞技是他的家。他从少年队一路踢上来，是队长、是象征。你让我把他卖出去，就像让我把队徽割掉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街对面的广告牌。
那上面是托雷斯代言的运动品牌，标语用西语写着——
“Nacido rojiblanco.”（生为红白）
“他夏窗的时候拒绝了两家报价，”卡米尼罗回头，语气柔和却坚决，“因为他说过，他想带着马竞踢进欧冠。”
理查德沉默了几秒，只轻声道：“那我想，我们的会谈到此为止。”
晚上十点，约克郡。
秦川的办公室里灯光依旧亮着。
理查德的电话接通，声音带着风噪：“老板，马竞拒绝了。托雷斯本人也拒绝。”
“理由？”
“他说，他欠马竞一个承诺。”
秦川没有立刻说话。
窗外雪落得更密，玻璃上映出他冷峻的侧影。
良久，他才低声道：“是个有信念的孩子。”
语气里没有失望，反而带着一丝惋惜。
“这个年代啊，”他轻声叹息，“忠诚还没有被商业吞干净。也许，这正是足球最美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向墙上那面埃兰路球场的旧照片。
照片里，球迷举着横幅，上面写着——
“we are Leeds. we are United.”
秦川合上文件夹，转向贝尼特斯：“托雷斯不来。他不想离开马德里。”
贝尼特斯点了点头，神情平静：“我理解。”
贝尼特斯坐在对面，手里翻着战术笔记。
“那接下来？”
“换一个目标。”秦川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这次我来选。”
他走到战术板前，在九号位的位置上写下一个名字——
大卫·比利亚。
贝尼特斯抬眉：“瓦伦西亚的？”
“是。”
秦川点头，语气平稳，却有一种笃定的锐气，“他可以打单箭头，也能拉边，速度快，比托雷斯终结能力更强。”
贝尼特斯思索着：“但他刚加盟瓦伦西亚不久。”
“我知道。”秦川笑了笑，“不过我想试试——看看钱是不是万能的。”
几天后，地中海的阳光照亮了梅斯塔利亚的外墙。
瓦伦西亚的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墨水的气味。
利兹联的转会主管理查德·巴恩斯坐在桌前，对面是瓦伦西亚体育总监阿曼多·萨尔沃。
“2500 万欧元，外加500 万欧元浮动。”
理查德语气稳重，“我们希望比利亚成为利兹联锋线的主力。”
阿曼多沉吟片刻，微微笑了笑。
“我会把报价递给董事会。
你们的条件……确实很有诚意，我们应该会接受。”
第二天下午，电话打到了约克郡。
理查德声音压低：“老板，瓦伦西亚同意谈，他们不会拦着。”
秦川抬头，眼神一亮。
“那比利亚本人呢？”
“我们正在安排见面。”
三天后，巴伦西亚郊区，一家海边餐厅。
理查德和随行翻译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戴着棒球帽的比利亚。
年轻的西班牙前锋神情放松，语气却干脆。
“英格兰的报价我听说了。”
他笑着抿了一口水，“钱很多，也很诱人。”
“可我刚到瓦伦西亚。”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在西甲顶级球队打上主力。我想留下来打满一个赛季，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理查德没说话，只听着。
比利亚的眼神很清澈，没有虚饰。
“我知道你们的球队很强，”他说，“但我不想我上升期的时候，去做替补。”
他站起身，伸出手，笑容依旧：“谢谢你们的看重，也许几年后，我们会再见。”
深夜，约克郡的办公室里灯光仍亮着。
理查德的报告摊在桌上。
贝尼特斯靠在沙发上，神情平静：“所以，他拒绝了？”
“是。”秦川点头。
“他知道自己还在往上爬，不想太早换轨。”他缓缓说道，“是职业选择。”
贝尼特斯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啊。”
秦川笑了笑，把文件合上：“我们两个家伙，反而太着急了。”
窗外风雪重新落下。
秦川起身，看着那片白茫茫的球场：“有时候我真羡慕他们，还能为理想选择方向。
再过几年，足球就不再是这样了。”
他回头，目光重新变得冷静：“去法国吧。我知道有一个愿意打替补前锋。”
贝尼特斯问：“你心里有人选了？”
“有。”秦川淡淡一笑，“一个年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