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过荆棘路障伏击后,王伟带着车队,几乎是玩命般地向着长安狂奔。一路上,他不断催促,甚至亲自下车帮着推车,哑着嗓子喊得几乎失声:
“快!快!再快一点!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KpI!时间就是老子的奖金和肉干!”
得益于标准化马车的优良性能和朱黑胖那效果拔群的“驱马神粉”,马匹状态奇佳,车队速度确实比寻常快了不少。但接连的变故和战斗,还是让行程受到了影响。
当长安城那熟悉的巍峨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王伟几乎是热泪盈眶。他掏出怀表(林凡利用将作监手艺仿制的简易怀表,精度一般,但看个大概时间足够)看了一眼,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距离对瑞福祥承诺的五日之期,只剩下不到最后两个时辰了!
“兄弟们!最后冲刺!进了城直奔瑞福祥!谁要是掉链子,别说奖金,这个月工钱都悬乎!”王伟趴在头车上,声嘶力竭地做最后动员。
车队卷起一路烟尘,冲过城门(守城兵卒显然已得到吩咐,未加阻拦),在长安城百姓好奇和惊叹的目光中,沿着宽阔的天街,一路疾驰向位于东市的瑞福祥总号。
瑞福祥的张掌柜,早已带着伙计在门口焦急地等候多时。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后悔,生怕自己这冒险一试,最终血本无归。
当看到那几辆插着“林”字旗、风尘仆仆但车辆完好的标准化马车,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中,稳稳停在店铺门口时,张掌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掌柜!幸不辱命!瑞福祥的货,安全抵达!请您验查!”王伟几乎是滚下马车的,双脚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将那份保存完好的货单双手呈上,嗓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张掌柜颤抖着手接过货单,又急忙让伙计上前查验货物。当伙计确认五车丝绸包装完好,数量无误,甚至连最怕磕碰的绣品都没有丝毫损坏时,张掌柜激动得老泪纵横!
“到了!真的到了!五日!真的是五日!”他紧紧抓住王伟的手,“王管事!不,王大人!你们……你们真是神速!信守承诺!老朽……老朽佩服!”
周围的商户和行人也被这一幕震惊了。五日从洛阳到长安,运送大宗货物,还经历了传闻中的重重阻挠,竟然真的按时、完好地送到了!这“大唐速运”的招牌,在这一刻,算是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在长安和洛阳两地的商界彻底立住了!
王伟看着张掌柜激动的样子,听着周围的议论,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连日的疲惫和惊吓仿佛都烟消云散。他挺直了腰板(虽然腿还在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一些(虽然还是哑的):
“张掌柜客气,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大唐速运’,一诺千金!”
很快,“瑞福祥丝绸五日抵京,丝毫无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长安商圈。之前还在观望、怀疑的商人们,彻底打消了疑虑。“大唐速运”长安总号和洛阳分号的业务咨询量,瞬间暴涨,王伟和赵顺手下的人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林凡得知消息后,也终于松了口气。这第一场硬仗,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打赢了。他特意在府中设下小宴,为王伟一行人接风洗尘,论功行赏。
宴席上,王伟自然是主角,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一路上的惊险历程,尤其是朱黑胖的“驱马神粉”和“连环雷”,被他添油加醋,描绘得神乎其神。
朱黑胖被夸得不好意思,埋头猛吃,时不时憨厚地补充一句:“没啥,没啥,都是俺该做的。”
石柱虽然话少,但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意。
林凡举起酒杯,郑重道:“此次洛阳之行,诸位辛苦了!你们用行动证明了‘大唐速运’的价值和能力!所有参与此次任务的兄弟,本月奖金翻倍!王伟、石柱、朱黑胖,额外重赏!”
“谢东家!”众人轰然应诺,喜气洋洋。
王伟更是激动得差点把酒杯捏碎,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这笔奖金能买多少亩地、养多少头牛了。
然而,就在宴席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管家林福却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在林凡耳边低语了几句,并递上了一个没有署名的、做工精致的木盒。
林凡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他示意众人继续,自己拿着木盒走到了偏厅。
打开木盒,里面没有信笺,只有一件东西——**半块雕刻着奇异鸟雀图案的木质令牌**。令牌材质普通,但那鸟雀图案却透着一种古老和诡异的气息。
林凡拿起令牌,触手冰凉。他仔细端详,并不认识这图案,也看不出这令牌的来历。但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送到他手上,绝非善意。
是漕运商会最后的示威?还是胡万的报复?抑或是……那个失踪的刘能,或者其背后更神秘的“八幡”组织?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玉匣,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玉匣(手机)只有在接近某些特殊能量场或者……与它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东西时,才会有反应!
他立刻取出玉匣,发现盖子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手机屏幕竟然自动亮起,电量显示为39%,屏幕上,《舆地纪》App的图标在微微闪烁,而旁边一个从未见过、图标类似**破碎鸟雀**的App,也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那鸟雀的轮廓,竟然与木盒中令牌上的图案,有七八分相似!
林凡试图用意念去触碰那个新出现的App图标,却毫无反应,似乎权限不足,或者缺乏某种启动条件。
一股寒意从林凡脊背升起。
这突如其来的令牌,和手机诡异的反应,都在告诉他,之前的漕运商会、胡万之流,或许都只是台前的小丑。真正的对手,一直隐藏在更深的水下,而现在,他们似乎因为自己在洛阳的动作,终于要浮出水面,或者……已经向他发出了某种警告或邀请。
他将令牌紧紧攥在手中,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洛阳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看来,洛阳的棋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这半块令牌,和手机上那个诡异的App,究竟是危险的陷阱,还是揭开谜底的钥匙?
他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以洛阳为中心,席卷而来。
(第11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