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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任性、是我纨绔、是我罔顾祖宗规矩!

孩儿知罪,愿将鹰岩领一年赋税全部上缴,并自请闭门思过,直至父王允准再出。”

国王合上册子,乌木封面在指尖发出轻响。

他的目光越过二王子,落在李方清身上——

那里面既有帝王惯有的权衡,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

“治安官,”

国王声线低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若按律,二王子之罪当如何?”

李方清抬眼,声音依旧平静:

“陛下,律法在前,私情在后。

然王子已自请悔罪,臣以为可暂收鹰岩领管理权,由枢密院与财政署共管;

王子闭门一年,期满复勘。

若再犯,则依法褫夺封地,贬为庶民。”

国王沉吟片刻,目光扫过跪地的次子,又扫过静立的长子,最终缓缓点头。

“准治安官所奏。”

他语声一凛,

“自今日起,鹰岩领暂归枢密院;

二王子幽居白塔,非召不得出。

一年后,寡人亲自审其悔过之书。

若再有一字违律——”

他顿了顿,目光如寒星坠地,

“便由治安官亲手执剑,削其冠,夺其地。”

二王子伏地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上,一声沉闷回响。

大王子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又迅速平复。

李方清再次俯首,声音低而坚定:

“臣,谨遵王命。”

烛火摇曳,王座大厅重归寂静,仿佛方才的风暴只是一道幻影。

但所有人都明白,那道幻影已化作悬在王室头顶的锋刃——

而握柄之人,正是那位新晋的一等子爵。

寝宫内只点着两盏鲸油灯,火光在厚重的挂毯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国王卸下了王冠与披风,疲惫地靠在椅背里,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扶手,像在给沉默计时。

公主立在灯影边缘,银发上的细链闪着冷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锋利:

“父王,二弟犯的不仅是律条,更是把王室的颜面踩在了泥里。

若只是关起门来悔过,外界只会以为我们心虚护短。

王旗的威严,不能靠缄默来维系。”

国王抬眼看她,眼底布满血丝,像是连日未眠。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把视线缓缓转向跪在地毯中央的二王子。

二王子膝下的织金地毯已被冷汗洇出深色痕迹。

他猛地俯身,额头重重叩在国王的靴尖前,声音嘶哑却决绝:

“父王,姐姐说得对。若我只是被轻放,天下人都会以为王室有法外之人。

请把我发配北境——不是幽居,而是削去封地,降为‘守边小王’。

我愿亲率一支残军,戍守霜鸦隘口。

若我再犯一寸,便让北境的风雪亲手砍下我的头。”

烛火猛地一跳,映得国王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磨过冰碴:

“你既自请流放,我便成全你。

从明日起,你不再是鹰岩领的继承人。

我会赐你一面灰旗、三百老卒、一座风雪中的木堡。

你在那里活着,王室便记得耻辱;

你在那里死去,王室便记得教训。”

公主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二王子再次叩首,血珠顺着额角滑入眉心,滴在地毯上,像一枚滚烫的封印。

国王疲惫地挥了挥手。

“都退下吧。

让北境的风雪替我教你们,什么叫王室的代价。”

寝宫烛火被高窗灌进的夜风吹得一阵摇晃,在二王子低伏的肩背上投下碎裂的光斑。

他额头仍抵着国王靴尖前的地毯,声音却哽咽而温顺:

“愿父王、王后,还有我的母妃——

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孩儿……就此拜别。”

每一个字都像浸了蜜的针,温柔得近乎刺骨。

国王疲惫地阖眼,没有看见——

就在二王子俯首的瞬间,烛光恰被他的阴影吞没,

那张因“悔恨”而扭曲的面孔,嘴角却悄然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

冰冷、锋利,像北境霜夜里悄然裂开的冰缝。

他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眼,

唯有那抹笑意在黑暗中无声地舒展——

仿佛在说:

北境的灰旗、三百老卒、风雪木堡……

都不过是另一局棋的棋盘。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朱雀大街的青石路面上,映得燕赵总店黑底金匾愈发熠熠生辉。

李方清身着一袭玄青长袍,腰悬龙纹金符,步履从容地踏入店门。

郑寒山紧随其后,目光沉稳地扫视着店内忙碌的伙计与客人。

早已等候多时的沈万三快步迎上前来。

脸上堆满了热切的笑容,深深一揖:

“主公大驾光临,万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楼上雅间已备好香茗与点心,请主公与郑大人移步,容我慢慢向您禀报。”

三人拾级而上,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密谈而紧张。

雅间位于三楼最深处,推开门,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精致,一张紫檀圆桌旁摆放着三张舒适的软榻。

窗棂半掩,微风轻拂,带来楼下隐隐的市井喧嚣。

李方清在主位落座,姿态闲适却不失威严。

郑寒山坐在他右首,目光沉静。

沈万三原本侍立一旁,李方清抬手示意,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万三,坐吧。

今日你我之间,无需拘礼。”

沈万三感激地拱了拱手,撩袍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卷厚厚的账册,轻轻展开,低声禀道:

“主公,这段时日,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东西南四城所有涉违禁的铺面逐一盘下。

如今,这些店铺皆已归入燕赵名下,账目清晰,无一遗漏。”

他顿了顿,继续道:

“咱们原先主营丝绸、茶叶、玉器与饮品,如今又顺势拓展了酒楼与饭庄。

特别是东城新开的‘醉仙楼’,自试营业以来,每日座无虚席,日进斗金。

南城的‘听雨轩’饭庄更是引得贵族们争相预定,口碑极佳。”

说到这里,沈万三微微蹙眉,语气略显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