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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着滴血人头,也映着沈笛低垂的白袍。

雁鸣镇最后一股割据势力,就此折断。

晨雾尚未散尽,镇署前的空场却已黑压压站满了人。

深蓝新官服连成一片,像一汪凝滞的湖水;

兵卒们披甲挟刃,屏息列队,只等那道玄青披风出现。

银河子爵来回踱步,靴跟踏得青石脆响。

日头已爬上飞檐,却仍不见李方清身影,他心底渐渐升起不安,遂朝拓跋峻招手:

进去瞧瞧,别误了时辰。

拓跋峻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内屋门前,屈指轻叩——

咚......

指尖稍一用力,门扇竟吱呀自开。

里头空空荡荡,被褥叠得棱角分明,唯余案上一盏残灯,灯芯尚温。

他目光一扫,书桌上端正摆着一封信,墨迹未干。

哥——人不在,留了信!

拓跋峻捧信而出,银河子爵忙接过。

撕开火漆,只扫一眼,额头便渗出细汗。

信笺寥寥数行,笔锋却如剑:

拓跋珏老弟:

昨夜酒还没醒吧?我先走一步,别见怪。

雁鸣镇现在是你说了算,可你得把“锅盖”给我盖紧了——

1. 镇子四道门,只准进不准出,谁要往外溜,先捆了再说。

2. 那些爱嚼舌根的百姓、商人、兵油子,统统看住;谁敢把楚臣被杀、罂粟被烧的事传出去,你就砍谁,别手软。

3. 尤其别让采菊城听到风声,那地方眼线多,一旦走漏,菊川枫先拿你开刀,我可来不及救。

再说大目标——推翻采菊领主。

这事儿急不得,我得回去调兵、筹粮、布置内应,等我把网撒圆了,再给你信号。

你现在的任务:

把兵练好,把粮屯足,把镇民的心收一收;

沈笛那边刚投降,盯紧点,别让他反水;

苇风男爵若不老实时,就拿楚臣的脑袋给他看。

一句话:先当缩头乌龟,后当下山猛虎。

等我消息,别瞎蹦跶,更别自作主张。

做得好,将来雁鸣、秋津、采菊三镇都是你拓跋家的封地;

做不好,咱俩一起脑袋搬家,自己想。

——李方清(燕赵领主)

即日清晨,留于镇署案头

字迹苍劲,末尾一枚小小青狼印,像獠牙压在纸背。

银河子爵捏着信,指节发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回头望向众官众军,朗声喝道:

燕赵领主有令——封锁镇界,许进不许出!敢泄今夜事者,斩!

晨风卷过,深蓝官服齐刷刷矮了下去,应声如雷。

众人俯首之际,谁也没注意到,银河子爵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凛然——

青狼已现,獠牙将张;

而雁鸣镇,只是第一块被衔起的骨。

秋津镇,晨雾未散,阳光却像被刀切开,只落在那35%的繁华里。

李方清与秦良玉甫一踏入稀疏区,便觉空气都带着尘土的松散味——

屋舍稀落,商铺门板半阖,偶尔几声犬吠,更显荒凉。

暗卫从断墙后闪出,压低斗笠檐:

“领主大人,属下接应。请随我来,速离此地。”

话音未落,巷口晃出一道华丽身影——锦袍绣鹫,金链叮当,手执折扇,却扇得流里流气。

青年斜眼打量秦良玉,吹了个响亮口哨:

“哟,哪来这么俏的娘子?陪爷喝两杯?”

秦良玉眼角都没抬,右手一翻,掌心真气暗吐,“嗖”地吸起脚边一枚石子,指尖轻弹——

“啪!”

石子破风,正中那青年鼻梁。

血花飞溅,他惨叫一声,踉跄坐地,金链断落,折扇甩出老远。

暗卫倒吸凉气,忙凑到李方清耳边:

“领主大人,那是玄鹫子爵贝延驹的独子贝羡,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快走!”

李方清却纹丝不动,目光掠过稀疏街巷,又望向远处屋宇密集的烟火区,语气淡漠:

“整个镇子都在他们姓贝的脚下,能逃到哪去?”

暗卫急道:

“镇子分东西,疏密不均。子爵占东,男爵管西。

贝延驹纵子行凶,霜枫男爵林湛却约束部下,西片虽贫,却少恶少。

咱们先躲进男爵地盘,再谋后策,可少许多麻烦。”

秦良玉甩了甩指尖灰尘,冷笑:

“怕什么?再来一个,我废他一双。”

话虽如此,她还是侧身让出道路,目光看向李方清,等他决断。

李方清略一沉吟,点头:

“暂避锋芒,亦探虚实。去西边。”

三人转身,踏着稀疏区的尘土,向那35%的密集烟火快步而去。

身后,贝羡捂鼻爬起,鼻血横流,眼里怨毒如蛇:

“敢打我?我要你们走不出秋津镇!”

晨雾被脚步踏碎,一场新的暗流,已随石子破空悄然涌动。

茶铺的门板半掩,铜壶在灶上咕嘟咕嘟冒着白汽。

最后一名客人被伙计含笑送出,门闩“咔嗒”落下——铺子成了密室。

李方清随意拍了拍桌面木屑,拉开长凳坐下。

四名伙计褪去肩巾,腰杆一并,齐刷刷站成笔直一排,气息沉稳,显然都是暗卫老手。

“讲。”

李方清单手支颐,语气轻却带着不容迟疑的压迫。

为首暗卫上前半步,低声开口:

“回大人,霜枫男爵林湛治下清正:

夜不闭户、市不二价,百姓称颂。

但镇东子爵贝延驹横行无忌——奸淫勒索、当街殴民,男爵屡次上书采菊城,均被压下。

两边势力悬殊,林湛只能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

李方清指尖轻叩桌面:

“把贝延驹及其族亲这些年干的脏事,逐条取证,日落前汇成册子给我。”

“遵命!”

李方清抬眼扫向另一人:

“还有异常?”

第二名暗卫答道:

“大人,每至深夜,男爵府侧门常开出两辆篷车。

运粮、送药、甚至捎布匹,潜入子爵地盘救济贫民;

拂晓前又悄悄返回。

我们跟踪数次,确认是林湛亲自带队,且不留名,不收银。”

李方清闻言,眉梢微挑,眸中流露一丝欣赏:

“暗里济民,不图虚名……有点意思。”

秦良玉收枪倚桌,轻笑:

“主公,这位男爵倒像个‘隐形菩萨’。”

李方清起身,掸了掸衣袖:

“菩萨也好,儒将也罢,先会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