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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残酷,每年三成伤残,一成殒命,活下来的,才是“特卫”——

不足两百人,却个个能以一当百。

他们腰间所佩,非制式军刀,而是窄背薄刃“夜雨”,淬以麻药,见血封喉;

所用弩机,仅巴掌大,三丈内可透重甲;

火折子一指长,迎风即燃,专焚敌粮与营帐。

任务只有两种:

暗杀与潜伏。名单上的人,必须死;指定的门,必须开。

此刻,十只乌鸦携令入城,竹筒内蜡丸上刻着只有他们能懂的暗纹——

“子时,西门,举火,斩关”。

漆黑羽翼掠过垛口,守军只当是夜鸟归巢,却不知死亡已振翅而下。

燕赵特卫,正从阴影里起身,拔刀,向城门潜行。

子时未至,采菊城头忽有寒光一闪——

并非刀光,而是高空里一朵惨白的烟花,无声炸开,像幽冥里睁开的独眼。

守军抬头,只当是富贵人家走火的庆珠,哪识得这是燕赵特卫的催命符。

瞬息间,西门北侧的阴面暗角,黑影悄然聚拢。

五十人皆披夜行衣,衣下暗甲贴骨,行动间无片甲碰撞;

腰间革带缀满寸长小匣——

火折、毒针、撬锁钩、绳镖、淬毒短刃,排列得如同工匠的锦囊。

为首者抬手,五指并拢如刀,轻轻下劈,众人同时抖腕,攀山爪“铮”然射出。

铁钩咬住雉堞内侧,细索绷直,五十道黑线垂直悬下,像一张悄无声息的死亡之网。

城头火把摇曳,赤焰军卒正倚垛口,探头望向壕外漆黑的原野,提防可能到来的云梯与呐喊。

他们背对内侧,盔沿压眉,视野里只有远处燕赵军营零星的火光;

而真正的死神,正从他们身后攀援而上。

特卫手脚并用,指缝间夹了厚布,索动无声;

靴底软革,踏垛无响。

不到片刻,五十人已全部伏身女墙阴影之下,与夜色融为一体。

第一名特卫悄然贴近垛口,左手掩住守卒口鼻,右手“夜雨”短刃自颈侧轻轻一抹——

刃薄如纸,血未溅,气管已断。

尸体被缓缓放平,长矛仍倚在墙边,不做声响。

第二名、第三名……黑影分散,像墨汁渗入宣纸,所过之处,生命被无声擦除。

有人以手肘内侧托住敌盔,避免铁叶相撞;

有人双手齐出,同时拧断左右守卒颈骨;

更有人双指并剑,自眼窝刺入,直透颅脑,连闷哼都省却。

短短半柱香,西门北侧百步之内,赤焰守卒三十余人皆伏尸暗处,血沿着墙砖缝隙缓缓爬行,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

更远处,巡更锣声尚未近,便被特卫以暗弩悄然解决——

弩机“嗤”响,短矢贯喉,锣槌落地,被一只黑靴轻轻踩住。

为首的特卫抬臂,五指张开,旋即收拢成拳。

五十人立刻弃了死尸,如幽灵般滑下内侧女墙,贴墙根疾行。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门楼机括、绞盘与巨锁。

那里,是西门咽喉。

夜风卷过,城头火把忽明忽暗,像将熄而未熄的残烛。

城外,燕赵中军望楼之上,李方清负手而立,目光穿过漆黑,准确捕捉到城墙上那一闪即没的寒星——

那是特卫以火折轻点,给出的“得手”信号。他唇角微勾,低声道:

“子时将至,开门迎客。”

李存孝勒马于壕边,铁面下的双眼紧盯着城头那一星晃动寒光,热血翻涌。

他扭头抱拳,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战意:

“主公!趁特卫兄弟在内厮杀,我愿率敢死队冲进去,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李方清抬手示意他稍安,目光仍锁在漆黑城门洞,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不必。特卫动手,比我们更迅捷。等着,让他们给咱们开门。”

话音方落,只听“吱呀呀——”一阵冗长沉重的门轴转动。

西门吊桥轰然坠落,尘土飞扬。

黑洞洞的城门在月光下豁然洞开,像巨兽张口。

前排燕赵兵卒立刻半蹲举盾,长枪斜挑,弓弩上弦,一片肃杀的低沉呼吸声掠过锋线。

然而,门内并未冲出敌骑,也未喊杀震天,只有十余道黑影悄然现身。

月光下,他们一袭夜行衣紧贴身形,血珠沿衣角滴落,却步履无声;

面罩未除,只露冷冽双眼,仿佛刚从地狱折返。

为首特卫抬臂,五指并拢横于胸前,对李方清遥遥一礼,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西门绞盘、门闩、吊桥机括尽毁,门楼守卒百二十人皆殁。

燕赵特卫——迎大军入城!”

说罢,他侧身让开通道,其余黑衣特卫同时单膝点地,整齐划一,像一排沉默的锋刃。

李存孝愣了愣,随即仰头大笑,抡斧砸得马鞍火星乱迸:

“好快的刀!”

李方清唇角微勾,抬手示意前军起立,声音不高,却传遍列阵:

“特卫已开大门,各营依序进城。

不得扰民,不得滥杀,违令者——军法从事!”

战鼓未擂,号角未鸣,三千燕赵兵卒却如无声的潮水,沿着洞开的西门鱼贯而入。

铁甲轻撞,脚步齐整。

火把被布套遮去大半,只剩点点暗红,像一条潜伏的火龙,悄悄钻进采菊城的肺腑。

城门之上,残破的风灯摇晃。

灯影里,黑衣特卫依旧单膝未起,仿佛仍在等待下一场暗杀的号角。

李方清抬手一指洞开的西门,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金铁交击的冷硬:

“存孝,即刻率部清剿城上残敌——赤焰余孽一个不留。

愿降的捆了,顽抗的,就地斩首!

西门一稳,你马不停蹄奔向南门,与许褚里应外合。

我放乌鸦知会他。”

“得令!”

李存孝翻身上马,铁面在火光中一闪,长斧高举过顶,

“随我进城——杀!”

“杀——!”

后队兵卒齐声暴喝,铁甲如潮,沿着吊桥狂奔而入。

脚步踏得木板“咚咚”震颤,刀盾相击。

火星四溅,像一条沉默的钢铁洪流,顺着幽深的门洞灌进采菊城腹心。

城道上,残存的赤焰守军正欲推倒残梯负隅顽抗。

忽见黑潮涌来,箭矢未发,已被长枪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