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去军械库,正好能摸清连弩车的情况,为月圆夜的行动做准备。
侍卫上前,架起阿砚就往外走。
经过青禾身边时,青禾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纸团,指尖在她手心快速敲了三下 ——
这是 “放心” 的暗号。
走出大殿,阿砚才悄悄展开纸团,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小字:
“我爹的纯锡条,还有剩下的,藏在军械库的第五排架子下。”
字迹娟秀,带着点稚气,却透着股温暖的力量。
阿砚抬头,看到青禾站在殿门口,正对着她的方向,眼神里带着鼓励,还悄悄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
“我相信你。”
阿砚仿佛听到了青禾的声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军械库的铁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机油和汗水的味道,呛得阿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库房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长矛、短剑、弓箭……
一眼望不到头。
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几架刚造好的连弩车,黑沉沉的,像几头蛰伏的猛兽。
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瞥了阿砚一眼,不耐烦地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箭头:
“喏,就在那儿,赶紧磨,别偷懒!”
那些箭头锈迹斑斑,显然是从战场上回收回来的,需要重新打磨才能使用。
阿砚走到墙角,拿起一块磨刀石,开始打磨箭头。
“沙沙” 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单调却让人安心。
她一边打磨,一边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连弩车的弦轴果然像她画的图纸那样,暴露在外面,看起来很容易下手。
军械库的守卫虽然多,但大多懒洋洋的,要么靠在兵器堆上打盹,要么聚在一起闲聊,戒备并不森严。
“喂,那个女的,动作快点!”
一个守卫吼了一声,嘴里还叼着根草。
阿砚应了一声,加快了打磨的速度,心里却在盘算着。
她知道,离月圆夜还有两天,这两天里,她要想办法把铁砂藏在军械库,还要摸清连弩车的具体数量和布局。
青禾说的纯锡条,或许可以用来制作一个小小的容器,用来装铁砂。
打磨到第五十支箭头时,阿砚的手心已经磨出了水泡,钻心地疼。
但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加专注。
每磨好一支箭头,她就把它整齐地放在一旁,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她想起石陀说过的话: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专心,哪怕是打磨箭头,也要磨出最好的弧度。”
夕阳透过军械库的高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阿砚看着自己磨好的一堆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心里充满了希望。
她知道,自己离计划又近了一步,离自由又近了一步。
夜幕降临,军械库点燃了火把,火光摇曳,把兵器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砚还在不停地打磨箭头,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月亮,月亮已经开始变圆,像一个巨大的银盘,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