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递过来时,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给你带了点吃的。”
阿砚接过布包,粗糙的麻布磨着掌心的伤口,却不觉得疼。
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烤熟的豆子,还带着余温,豆子上撒了点盐,是她以前最爱吃的味道。
“谢谢你,石陀。”
她拿起一颗豆子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疲惫和恐惧,“你总是记得我爱吃这个?”
“你以前总说,墨家的烤豆子比蜜还甜。”
石陀笑了,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我让秦越在后厨的灶膛里烤的,他说火候正好。”
他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担忧,“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听青禾说你在打磨箭头,那活计磨手得很。”
“没事,小伤而已。”
阿砚轻描淡写地说,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不想让他担心,“就是磨出几个水泡,过几天就好了。你呢?你的左手……”
她想起那天在路边看到的景象,他的手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
“已经好多了,不碍事。”
石陀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不想多提,“秦越找了个老郎中给我看过,说养几个月就能握紧锤子了。”
他顿了顿,转移话题,“你在军械库,有没有看到连弩车?”
阿砚心里一动,知道他是在打探消息。
“看到了,有十架呢,就放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仔细看过了,弦轴那里果然有问题,缝隙比图纸上画的还大,往里塞铁砂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
石陀的声音里透着松了口气的意思,“我和秦越已经准备好了,月圆夜那天,他负责往弦轴里塞铁砂,我去救你,青禾会把墨家的俘虏带到菜窖等着。”
两人聊了几句,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哐当哐当” 的,是铠甲碰撞的声音。
“我得走了。”
石陀急急忙忙地说,“这个你拿着。”
他又递过来个小纸包,“是治疗伤口的草药,秦越说用温水泡开,敷在手上效果好。”
阿砚接过纸包,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刺骨,还在微微发颤。
“你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她催促着,心里却舍不得。
石陀点点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肩膀再次卡在洞口,费了好大劲才缩回去。
通风口的 “沙沙” 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洞的灰尘味。
阿砚捧着布包和药包,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有石陀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那以后,每天深夜,石陀都会通过通风口给阿砚送来东西。
有时是烤熟的豆子,有时是治疗镣铐伤的草药,还有时是一小片干净的麻布,用来包扎伤口。
每次送来东西,他们都会先用三短两长的暗号联系,确认安全后再简短地聊上几句。
青禾则会在军械库门口望风,她拿着个破木盆,一旦发现有侍卫过来,就装作洒水扫地的样子,把水泼得满地都是,嘴里有时还念叨着“这地怎么总也扫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