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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碎月接骨 > 第8章 月坛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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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骨渊的冰层在月碎光芒中消融,融水汇成溪流,裹挟着碎骨奔向远方。沈砚望着掌心温润的月碎,护骨纹的银芒顺着指缝流淌,在雪地上画出蜿蜒的光带——像三百年前圣师与圣女走过的路,终于在今日重见天日。

“往南走,是守月人的‘月神坛’。”石老头拄着骨刀,刀身沾着融化的雪水,护骨纹与溪流相触,泛起细碎的蓝花,“那里该有《骨鉴》的全卷,还有守月人最后的火种。”

他回头看了眼冰窟方向,那里的青石板正透出绿意,“蚀骨教的根断了,但散在各地的骨殖窑还得清,总不能让那些邪骨再害人。”

苏晚将圣女手札折好塞进锦囊,罗盘碎片贴在胸口,与月碎的光共振,血色纹路在碎片上织成完整的月形。“手札说,月神坛下有‘养魂玉’,能温养被邪煞侵过的骨气。

石伯肋下的伤,还有那些被骨种缠过的人,都用得上。”她指尖划过耳后胎记,那里的金红与月碎银芒相融,竟在颊边映出淡淡的月纹。

三人踏着融水前行,沿途不时撞见散落的黑袍人尸骸,骨甲上的邪纹已褪成灰白,被雪水浸得发软。

沈砚的气线扫过尸骸,总能在衣襟里找到细小的骨殖——是蚀骨教培育的“骨籽”,遇活人气就会生根,如今没了蚀骨本源滋养,都成了无魂的空壳。

行至第三日,他们在片林子里撞见了炊烟。三间木屋搭在古柏下,烟囱里飘出的烟带着松脂香,与寻常人家不同的是,屋前晾晒的兽皮上,都绣着半轮月的护骨纹。

“是守月人的后裔。”石老头的骨刀顿了顿,眼里泛起水光,“我以为……三百年战乱,早就没人了。”

木屋门“吱呀”开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探出头,手里攥着块刻着月纹的木牌,见了石老头的骨刀,突然欢呼着跑出来:“阿婆!是戴月纹刀的爷爷!”

屋里走出个白发老妪,拄着根枣木杖,杖头雕着完整的月轮。她看见苏晚耳后的胎记,突然屈膝便拜,枣木杖“笃”地戳在地上,震落的松针在她脚边聚成月形:“圣女……圣女的后人回来了!”

老妪叫月婆,是守月人最后一任祭司的孙女,带着十几个族人躲在这片林子里,靠采药织布为生。“蚀骨教的人来过三次,都被阿公留下的‘月障’挡了。”

她指着古柏树干,那里刻满细密的护骨纹,与苏晚的血符相触,泛起淡淡的金红,“阿公临终前说,等月碎重光,接骨人与圣女裔会带着清邪的光回来,让月神坛的碑再站起来。”

沈砚的气线探向林外的山坳,那里藏着股微弱的邪煞,裹着骨殖窑的气息。“山坳里有蚀骨教的残窑?”

月婆点头,皱纹里凝着忧色:“是‘育骨窑’,里面埋着二十多个孩子的骨殖,被邪法炼成了‘骨哨’,每到月圆就会响,听得人骨头缝发麻。”

她从怀里摸出块龟裂的龟甲,上面刻着《骨鉴》的残页,“阿公说,这窑得用月碎的光和圣女的血一起清,不然那些孩子的魂就散不了。”

苏晚的血符突然飘向山坳,血色纹路在半空绕成圆环,与月婆龟甲上的字迹相和。“我去清窑,你们去月神坛找《骨鉴》。”

她回头看沈砚,眼里的光比月碎更亮,“血符能引孩子的魂,等你们回来,正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石老头却摇头,骨刀指向林外的岔路:“一起走。月神坛的碑需要三股力——接骨人的气、圣女的血、守月人的护骨纹,少了谁都立不起来。”

山坳里的育骨窑藏在断崖下,窑口爬满干枯的骨藤,藤间挂着串骨哨,都是孩童指骨打磨的,风一吹就发出呜咽声。沈砚的气线缠上月碎,银芒扫过骨哨,哨子上的邪纹立刻褪色,露出里面嵌着的细小牙印——是孩子们临死前咬下的痕迹。

“这些魂被骨哨锁着,不得转世。”苏晚的血符化作红雾,笼罩住整座窑,血色纹路顺着窑壁游走,将邪煞一点点逼出,“月婆说,蚀骨教用孩子的哭声养骨哨,说是能召来‘骨煞群’,还好他们没来得及用。”

石老头的骨刀插进窑顶的裂缝,护骨纹的蓝光顺着刀身灌进窑里,与红雾相触,激起漫天光点——是孩子们的残魂,在光里化作小小的身影,朝着三人挥手,随后钻进土里,长出丛丛蓝花。

当最后一缕邪煞被净化,窑壁突然裂开,露出块嵌在砖里的青铜片,上面刻着《骨鉴》的后半卷,记着接骨术的“活骨法”与守月人的“醒魂咒”,末尾画着月神坛的剖面图,标注着《骨鉴》全卷的藏处——在月坛中央的石碑下。

“走吧,去月神坛。”沈砚将青铜片收好,月碎的光在他掌心轻轻跳动,像是在催促。

月神坛的残基埋在半人高的蒿草里,中央的石碑断成三截,碑面的护骨纹被斧凿得模糊,却仍能看出“守骨护生”四个大字。石老头抚摸着断碑,突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三百年了,守月人没丢了本分。”

苏晚的血符飘向断碑,血色纹路顺着凿痕游走,将残缺的护骨纹一点点补全。沈砚的气线缠着月碎,银芒注入碑底,断成三截的石碑竟缓缓升起,在半空拼合成完整的模样,碑顶的月轮雕刻突然亮起,与月碎的光融为一体。

碑下的土松动了,露出个青铜匣,里面铺着月丝绒,静静躺着本竹简——正是《骨鉴》全卷。竹简旁放着个小巧的骨哨,吹孔处刻着接骨人的气线纹,与沈砚的气线相触,发出清亮的鸣响。

“是圣师的骨哨。”石老头拿起骨哨,吹了声短促的音,周围的蒿草突然倒伏,露出藏在草下的石屋群,“这是守月人当年的议事处,被蚀骨教烧了大半,还好圣师用气线护着地基。”

沈砚展开《骨鉴》,竹简上的字在月碎光中活了过来——接骨术的“续筋法”“活骨诀”,守月人的“醒魂咒”“净骨符”,还有圣师与圣女合创的“骨月阵”,都清晰地映在眼前。最后一页画着幅合族图:接骨人与守月人手拉手围着月神坛,脚下的合族纹泛着金红银三色光,与此刻他们三人脚下的光一模一样。

“阿公说的没错。”月婆带着族人赶来,孩子们捧着刚采的蓝花,撒在月神坛下,“月碎重光,合族纹亮,就是好日子来了。”

沈砚将月碎放进碑顶的凹槽,银芒顺着合族纹蔓延,所过之处,石屋的断壁上长出青苔,焦黑的木梁抽出新芽。苏晚的血符与《骨鉴》相触,血色纹路印在竹简上,与接骨人的气线纹缠成月形,像是在立下新的誓言。

石老头吹响骨哨,悠长的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成群的飞鸟。他望着那些重建石屋的族人,又看了看沈砚与苏晚,突然笑道:“圣师当年说,接骨人守骨,守月人守魂,本就是一体。如今啊,总算回到正途了。”

夕阳落在月神坛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断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跨越三百年的画。

沈砚握紧《骨鉴》,月碎的光在碑顶流转,温暖得像母亲的手;苏晚将圣女手札压在《骨鉴》下,耳后的胎记与碑上月轮同辉;石老头的骨刀插在合族纹中央,护骨纹的蓝光与金红银三色光缠成结,再也分不开。

远处的育骨窑方向,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那些被解救的残魂,终于在月神坛的光里,找到了回家的路。

而更远方的骨殖窑,正等着被月碎的光一一照亮,像沉在暗夜里的星辰,终将在守护者的掌心,重新亮起。

“路还长呢。”沈砚望着渐暗的天色,气线缠着月碎的光,在身前画出条明亮的路,“但只要这光还在,就不怕走不完。”

苏晚与石老头跟上他的脚步,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合族纹的光顺着他们的脚印蔓延,像在说:三百年的等待,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